一时间,周围似乎静止。
凤君染眯了眯眸子,左手一动,又一道掌风悄然劈去,将顶头的三点打落下来。
“嘭嘭——咳咳——”骰子落下桌来的声音分外清楚,同时,四周轰然吵闹起来。
红袖略带怪异地看着凤君染,只是一眼,又立马回过头来。
“赌王赢了!”
“赌王!赌王!赌王!赌王!”
“这赌王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
“输了,呜呜,我输了!”
“这局太过瘾了!输了也值!”
“怎么办?我这钱可是借的高利啊!怎么办啊!”
..
有欢呼的,有哭诉的,样样俱全。
红袖也似乎松了口气,目光怪异地看着被打落下来的两颗骰子。
而另一旁,千玳云和凤君染对视着,两人的眸里颜色各不同。
“小王爷,承让了!不知小王爷的话可做得数?”
“当然,本王岂会食言?你说说看,赌约是什么?”凤君染的脸上又换上了那股玩味的笑容,审视着千玳云那面具下的脸。
千玳云笑道:“那正好,我要柔丝阁最新的那匹婆罗丝衣。”
话一出口,周围才叫掀起了狂风骇浪,各个无不是用看到了鬼的眼神望着她,就连凤君染的眸子也是一暗。
凤纤音暗自压低声音,对着身后说道:“她是不是说错啦?”
鸣兮只是看着她,看着她仍是那一脸从容平淡。
婆罗丝衣,天蚕所吐之丝,蚕丝雪白通透,那织出来的丝衣也自带一股冰凉气息。乃是柔丝阁十年来的唯一所产,但是,正是这唯一,使柔丝阁变为了京城无可取代的第一织坊,可想而知,这是有多么珍贵。
就是当今皇帝,也不能说拿就拿。
“哦?你说你要婆罗纱衣?”
“没错,我想,以王爷如此尊贵的身份,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有暗暗腹诽,赌王,你不要睁眼说瞎话行吗?你知道银子的概念吗?
“好!不过得烦请赌王跟我走一趟,亲自上门取了。”凤君染薄唇微勾,凝然说道。
此话一出,直接有人晕死过去。
“多谢!”言罢,千玳云丝毫不留念地提步离去,却见楼上下来了一人!
“赌王还请留步!”
一袭紫衣潋滟,如曼陀罗妖冶深邃,涂涂花开。
还是那张脸,俊美绝伦,光华逼人。
心口又是一阵疼痛。
这女子究竟爱他爱得有多深,每每相见,都是如此锥心,可惜……惋惜归惋惜,她绽出一个标准的礼貌笑容,颔首道:“凤王爷。”
而她身后之人显然没有她这般从容,皆跪地行礼,无不窥探,男子想着回到家中如何吹嘘自己见过身份尊贵的凤王爷,女子则含情脉脉,盼望着一步登天,嫁入这凤王府。
“起身吧!”凤君临深沉的目光骤地划开,浅浅一笑,眸子却紧锁着千玳云,“赌王赌技惊人,本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确实,这个女子实在是无法不令人刮目相看,先不说惊人的赌技,光是这气息,就不该是平常人有的。
只是..
“多谢王爷夸奖,桃夭可担不起啊!”
脸上仍是浅笑,语气仍然清冷,却令凤君临眉头轻蹙。
“赌王过谦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赌王是否与本王相识,怎的如此熟悉。”
千玳云轻笑,心底嘲讽,果真是古今中外搭讪标准句式。嘴上却说:“王爷想必是认错人了,我与王爷,不过数面,何来熟悉一说。”
“赌王真的未曾记错?”凤君临继续问道,话中透出明显的怀疑。
“桃夭这点记性还是有的。实在抱歉,若是有缘,他日再好好招待凤王。今日有要事缠身,先行告退,至于那纱衣,看来今天是不行了,明日奉陪!”千玳云耐着性子答道,言罢,转身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凤君临想伸手去留,却又连忙收回,一瞬呆滞地望着自己的手,似乎在不解自己怎会做出这般无礼的举动。
“看来妖儿今日心情不大好啊!”熟悉的声音从二层楼梯传来,引得众人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