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没在屋檐下,但我在山洞里,专门关着我的山洞里。所以,我也得低头。
低头,可以不用屁股疼,我当然愿意低头。
况且,我的头也没有低下去。
龙不但没有为难我,还给了一颗魔核。这那里是让我低头,分明是让我抬头,无论是谁,只要实力强了,都可以抬头做人,不用低头哈腰。
它手伸到我面前,拿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说道:“这是一颗三级火系魔核,吃掉它。”
既然它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没必要再装模做样地隐瞒,它看起来也并不是想要害我。
我毫不犹豫地吞了这颗魔核,熟悉的魔力喷涌之感,再次涌上心头,不大一会儿功夫,这颗魔核就完全被我吸收。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我又晋升了,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二级巅峰,随时可以突破三级。
龙再次伸手,又递了一颗魔核给我,说道:“这是一颗三级木系魔核,吃掉它。”
我现在已经怀疑,这条龙,是不是我家亲戚,要不,它怎么对我这么好?
一个人,不会莫名其妙地对另一个人好,除非是非常要好的亲戚朋友。
可它既不是我的亲戚,也不是我的朋友。
那么,它对我这么好,就一定是另有所图了,我拿着这颗魔核,犹豫道:“你这样对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龙的眼神很是不屑:“我要对付你,还需要阴谋吗?”
一想到它那强大的金光,我毫不犹豫地答道:“不需要。”
“啪。”一声肉体撞石壁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山洞内。
龙脸板了起来:“很明显,你问出这个问题时,已经证明你不听话了。”
我爬起来,揉着屁股,不情愿地吞下了第二颗魔核。
这颗魔核的魔力,已经足够我晋升到三级。
一想到别人千辛万苦、披星戴月才能达到的三级,而我,只需这一颗魔核就够了。
我就觉得上天不公平。
可再想到这种不公平的特殊待遇,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又有些开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待遇特殊一些呢?
上天是公平的,我没有晋级。不但没有晋级,还浑身胀痛难忍,感觉随时会被撑破。
我在地上,蜷成一团,不停地打着滚子。
一束金光投来,胀痛感慢慢消失。我喘着粗气,半天才恢复过来。
龙又一次伸手,递了一颗魔核给我:“这是一颗三级水系魔核,吃掉它。”
我摇着头,嘴唇紧闭。我决不会再吃了,前人说的“欲速则不达”,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么短时间内,一连吞掉两颗魔核,肯定是有害无利。
我现在已经不害怕屁股会疼,绝不能再听它的话了。若是再吃下去,命都丢了,还哪里顾得上屁股。
龙仿佛已经看穿了我的心理,它阴恻恻地笑着靠近,大爪子将我的嘴强行掰开,把魔核送了进去。
我的心脏内,发生了一幕情形,一幕多数魔法师终生都希冀达到的情形。白色的魔晶细线,缓缓发生了变化,由线画面,成了一个光芒夺目的三角形。
我晋级了,三级魔法师。
龙板着的脸,也放松了下来,它点头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不是双系魔法师。”
和这条龙相比,我什么都比不过它,除了绝无仅有的双系魔法师身份,我当然得要争辩:“我就是双系魔法师!”
“你不是。”
“我就是!”
龙手扶下巴,笑道:“你才不是什么双系魔法师,你是……多系魔法师。”
我没有再争辩,惊讶道:“你说什么?”
龙思索着,又改口道:“不,也许你也不是多系魔法师。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全系。”
我已然目瞪口呆:“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是全系?”
“没错,你可以试一下。”龙已经为我腾开地方,它是在示意我使用魔法。
就算它不说,我也一定要试试。
全系魔法师,这种鬼话,鬼才相信。
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鬼,因为,我已经信了;因为,三个不同系的三级魔法,火焰斩、水龙枪,突木桩,已被我一一使了出来。
龙看起来无比开心,它的大嘴,已经咧着笑了起来,咧到了耳朵根子:“你果真是全系,大姐就有希望了。”
我也很开心,甚至比龙更加开心。我不但已经到了三级,还是三系的三级,这岂非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儿。
可突然冒出个大姐,我又有些担心,这条龙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大姐又是谁?”
自从确认我是三系后,它就像变了个人,不,应该是变了个龙,一直咧嘴笑着,话都多了起来,对我也友善了许多:“你不需要知道大姐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谁就行了。”
我:“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一条龙吗?”
龙:“我是龙没错,不过,龙是个物种,不是名字。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龙二。”
我也不知道谁给它起得名字,起名的人,一定很有水平。
这名字,与它太符合了,单单一个“二”字,就概括了它的所有特点。
“我名字就是大姐取的,是不是很好听啊。”它仍在为自己的名字得意。
我嘴里小声嘀咕着:“哪里好听了,分明连我的名字都不如!”
“你以后,就可以叫我二哥。你既然是全系,也的确有资格叫我二哥。”他仿佛没有听见,继续说道,“我们兄弟姐妹,共有九个,你以后,就是老十。孩儿们,把我准备的东西抬上来,给你们狗蛋十爷沐浴更衣。”
一个大浴缸,被门口的两头小青牛抬了上来,里面撒着花瓣,清香扑鼻而来。
龙二指着我说道:“脱衣服,进去,洗澡。”
一时间,我有些羞涩:“就被你们这么看着洗吗?”
它们几个,包括女怪物,却面色不改。龙说道:“就被我们这么看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没在屋檐下,但我在山洞里,专门关着我的山洞里。所以,我也得低头。
低头,可以不用屁股疼,我当然愿意低头。
况且,我的头也没有低下去。
不但没有低头,还是在享受。
大大的浴缸,清香的水汽,我自己也确实想要洗澡,刚才疼得在地上打滚,早已脏乱不堪。
它们就算在看,我也可以权当是猫儿狗儿在看。
被猫儿狗儿看着,我当然可以全身心的洗澡。它们本就不是人,它们本就是兽,和猫儿狗儿,又有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