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是恐惧的源泉!
未知的事物,无法预测的事情,总是让人无法抗拒的产生恐惧之感。就好比把手伸进一个密封的箱子中,在里面会摸到什么?是一条蛇?一只青蛙?或者是一本书。你无从知晓,心里便会害怕,会恐惧。其实有时候里面只不过是一只兔子。
我手握门锁站在黑暗中踌躇许久,内心在挣扎要不要打开这扇充满未知的大门。
脚底的那道光线释放出无穷的诱惑力,吸引我把门打开。仿佛在对我说快把门打开,开了门就可以逃出这诡异的黑暗。
怎么办?是留在这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中还是打开门去面对另一个同样未知的世界?
在黑暗中犹如盲人探路,即使遇到危险也很难躲避。如果有光就不一样了,至少行动上不会太受限制,逃跑起来不会像刚才那样一头撞在门上。
打定主意,我旋转门锁,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开门的过程中我对门后面的世界有无数种猜想,无数种假设。
也许门后就是小区的楼顶,师傅正在外面焦急的等我出来。也有可能是车水马龙的城市大街,我被某种神秘的力量转移到了另外一处地方。更或者是一处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一开门便会有一个跟红眼女鬼一样凶狠的厉鬼朝我猛扑过来。
当门完全打开时,我愣住了。刚才的种种猜想都错了,既没有急得团团转的师傅也没有面目狰狞的索命厉鬼。
只是一个客厅,一个整洁明亮,摆设豪华的客厅。
整齐的沙发,高大的液晶电视和成套的组合音响,还有各式风格华丽的实木家具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宽敞的客厅里。正中央的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巨大的莲花形吊灯,将屋内照耀得亮如白昼。
客厅里很静,听不到一丝声响。
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我站在门口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
我回头看看身后,客厅里的灯光从门口照进来只有几米远的距离,再往前还是散不去的黑暗。
犹豫了一会儿,我咬咬牙走进客厅。
有了光,我心底的焦躁也少了几分。
客厅拾掇得很干净,一尘不染。一张大圆饭桌被放置在角落里,后边是间厨房,从开着的房口望进去可以看到灶台、炒锅等用具。
另外还有几扇关闭的房门不知是何所在,我出来的那扇门旁边有一道楼梯通往二楼,应该是通往主人的卧房。
我跟师傅游历各地也看到过不少这种外面看起来非常精致的小洋楼,他对我说人们管这种楼房叫别墅,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在城里这样的一套房子要好几百上千万,可不是农村那种自己用木头加黄砖盖起来的土楼能比的。
头顶的吊灯太亮了,亮得我内心惶恐不安。感觉就像一个闯入别人家里的蟊贼,警觉的竖起耳朵聆听屋里的动静,害怕房子的主人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身后。
为了不被别人当成闯空门的小偷抓起来,还是赶快离开这间房子为好。我走到大门口伸手去扭门锁,发现门居然被锁死了,怎么扭也扭不开。
没有师傅那手开锁的绝活,我只能望门兴叹。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把这门手艺传授给我,下次再碰到这种局面也不用像这样吃鳖。
大门出不去只有改爬窗户了,我转身去寻找窗户。
这时我才发现一个刚才没留意到的情况,房子四周的墙壁都是严严实实的,竟然连个窗户都没有。
怎么可能?又不是盒子怎么会连个窗户都没有,就像关押犯人的牢房似的,住在这里的人也不觉得憋得慌。
我走进厨房,看到里面也没有窗户,只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开了一个很小的排气口,排气扇在慢悠悠的打转。
大门打不开,窗户又没得爬,这可怎么办才好。我像只被困在笼里的老鼠在客厅里急得团团转。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楼上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钢琴声。
悠扬婉转的琴声着实将我吓了一跳,看来房子的主人还没有入睡。大半夜的还有这么好的兴致弹钢琴,也不怕扰民。
我再三思虑决定偷偷的上楼看一下,如果房主是个面善和气的好人便跟对方解释一番说不定就会放我出去。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这条路可走,我想一个能弹奏出如此动听琴声的人应该不会是个坏脾气的人才对。
二楼左右两边分别是条很短的走廊,各有两间对门的房间。所有的房间都关着门,我顺着琴声蹑手蹑脚的来到左边一扇门前俯耳贴在上边偷听房里的动静。
这时候钢琴声突然中断了,悠扬的乐符嘎然而止。
难道房间里的人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我急忙起身想要退下楼去暂时先躲起来。
慌乱之下我撑住房门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几分力度,紧闭的房门突然一下子被推开了,始料不及的我也跟着打开的房门扑倒进去。
“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小偷!”
我趴在地上大声喊,生怕房间里的人看见我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会把我当贼打。要是飞过来个烟灰缸之类的玩意那我可就冤枉大了。
等了一会儿,既没听到说话声也没有东西扔过来。房间里很暗连灯都没有开,我抬头一看发现这是间卧室,床铺,衣橱,书桌各种家具一应俱全就是没看见放的有钢琴。而且没看到弹钢琴的人,床上也没有人睡,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上面。
我站起身诧异的环视房里各个角落,确认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那刚才的琴声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听到声音就是从这间房里传出来的。
又撞鬼了?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双红色的眼睛。
背上凉飕飕的,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站在身后,猛的回过头去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我赶紧掏出道符紧张的戒备,眼睛不停的在四周来回扫视,生怕厉鬼会突然从某个地方窜出来。
顺着线索和直觉,我跟师傅两人闯进小区楼顶奇怪的杂物房。在那里我看到两个浸泡在玻璃缸里面的婴儿,或者说是死婴。
再往后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我的想象范围之外。忽然改变的杂物房,奇怪的门口和诡异的别墅都让我如坠雾中。这有点像科幻电影中的空间隧道,只需一迈步就从一个地方瞬间移到千万里之外的所在。
我走到书桌前翻看放在上边的书藉,全是方正的汉字。不由松了口气,还好没把我变到外国去,在那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地方想要回来就难了。
姣洁的月光从未合拢的窗帘间照进来洒在我身上,我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竟然开有窗户,可惜窗口外面装有防盗网想爬窗出去看来是行不通的。
我拉开窗帘朝外望,楼下一条水泥路直通向远处,路两边是修剪得很整齐的花圃和草地。
不远的地方还矗立着一所二层的小别墅,造型非常别致典雅。不过没看见里边有灯光透出,想来都已经睡了。
再往远的地方就黑漆漆的看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依稀可以看到高低起伏山的轮廓,看来这是个远离市中心的别墅区。
我正站在窗前思索逃出别墅的方法,两道灯柱在路的尽头出现缓缓向我这边靠近。一辆白色的小轿车从黑暗中驰出很快便停到楼下,接着是开门声和人说话的声音。
房主的突然出现让我慌了手脚,还未想到应对的方法就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隐约可以听到一男一女大声嬉笑的话语。
先躲起来再说!我跑到衣橱前拉开柜门看见里面挂着满满的衣服,根本没有容身的位置。卧室里陈设简单没有多少可供躲藏的地方,眼看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一弯腰钻进了床底下。
这张床虽然很大,可是床底做得很低。我趴在地上只要稍微一抬头便碰到了床板,很是压抑。
我刚藏好身子,门就被打开了。
“嗒”的一声轻响,房里的灯被点亮。我歪着头朝门口看去,只看见两双脚走了进来。一双穿着黑色的裤子和擦得发亮的黑皮鞋,另外一双显然是个女人的脚,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裸露在外的小腿很是白晰。
两人进了房间就径直来到床前坐了下来,两双脚就在我眼前,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扑鼻而至。
床底有些日子没打扫过了,地板上有不少灰尘。我一呼气那些灰尘便飘起来钻进我的鼻孔里,弄得我直想打喷嚏,我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和鼻子。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丽,那老家伙今晚真的不会过来了吧?”
“哼!怎么?你怕了?”
“我怕他干嘛,我这也是为咱们着想。现在暂时不能让他发现咱俩的关系,等到孩子生出来我们再想办法从老家伙那里弄笔钱,然后我就带着你和孩子远走高飞过好日去。”
“你放心好了,他这几天回家办事去了,说是过两天才能回来。嘻嘻,要是他知道我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肯定要气得抓狂。”
“亲爱的,一想到你还要陪着那色咪咪的老家伙,我也要抓狂呢。”
女人娇笑道:“去你的,你要是抓狂干嘛还不带我离开这鬼地方。”
“我现在不是没钱嘛,等从他弄到钱咱们立刻就走,到那时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嗯,你真的会娶我吗?”
“那当然,我这辈子就爱你一个。当初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为你痴逛了,你是我的唯一。”
“死样,光会说好听的来哄我。”
“嘿嘿,我不光会说好听的,还会做好做的呢。”
女人低声惊叫了一下,道:“你小心点,别碰坏了咱们的孩子。”
接着头顶便传来一阵窸窣声和嗯嗯唔唔的喘气声,我虽然只有十五岁的年纪,但对大人之事也略知一二。此刻我躲在床下不由得脸上发烫。从刚才的话里我听出来了这两人是对偷情的鸳鸯,这下更难办了。要是他们发现我在这里,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现在虽是盛夏,瓷砖铺的地板依然有些冰凉。而且地板又很硬,我一个姿势趴久了全身都有些酸痛发麻,心里懊恼刚才为什么不趁他们进来前躲到其它房间去,不然现在也不用这么受罪。
我藏在床底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祈祷床上的人赶快睡觉,然后我就可以寻机会溜出去。事已至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存在,有钱人都非常要面子,要是发现奸情被我这样一个小孩撞破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正想着,忽然一阵悦耳的钢琴声在房间里响起。这回我听得非常清楚,就是刚才在楼下听到的那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