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偷偷地撩起了搭在地上的大氅下摆,慕容紫轩一惊睁开了幽深如潭的双眸,不待其回头,一双炙热的小手就揉上了他的后腰。不用看他也知道那双小手儿的主人是谁。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当是报答你刚才的救命之恩。”声音淡淡听不出希雨有其他的情绪,而确实感到舒服与心暖的慕容紫轩也就不搭理她。
为了让小人儿揉得舒服就挺直了腰板,可希雨以为慕容紫轩心有不愿赶紧道:“不是你说要断得干干净净的,因此我才有必要把这份人情还回去喽。”
慕容紫轩听了顿时就不是心思,气闷的要命。“咳咳咳……咳咳咳……”
“身子不舒服干嘛不回去?”身后又传来小人儿的叨咕声,慕容紫轩也就是扫了下眼角,心道:死丫头,还不是为了你嘛?
可希雨又不是傻子她怎会不知,可碍于两个人此时的角色关系,希雨也不能明说,只有好好的按摩让他舒服一点。
再说那些人走至大殿的正中央停了下来,男人手中依旧摇着铃铛脚下跳起了并不统一也无规则的舞蹈。而中间的那名女子则用低沉朦胧的声音念着类似咒语经文的东西,一时间弄得整个大殿都笼罩在一种神秘而又令人敬畏的氛围当中。
尤其是当那不绝于耳又没有乐律的铃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伴着女子声音越来越暗哑与抖动的咒语,这巨大的反差竟形成了一股魔音,令希雨感觉自己越来越烦躁不安。慕容紫轩感知到希雨的按摩乱了章法,急忙回身把其揽在了自己的身侧,一双手紧紧捂住了她的耳朵。
看到大多数人都有了跟希雨同样的反应,慕容紫轩的眼神变得深谙无比,凌厉的盯着那群人,眼珠一错不错。
而注意到这种诡异现象的还有慕容俊黎,此时此刻,大周的王公大臣和文臣武将可都在这里,这些人若是敌国派来偷袭的可怎么得了。
“所谓的巫师就只会摇铃铛嘛?”慕容俊黎运足内力一声大喝立即止住了这令人头昏脑胀的铃声,也令浑浑噩噩的人们从魔音中惊醒过来。
慢慢心静的希雨缓缓睁开了眼,小手抚上了慕容紫轩还在捂着自己的手,不舒服的一挑眉梢,浑身无力地说了句:“我没事了。”
慕容紫轩低头看到不舒服的小脸,放下的手又将希雨紧紧搂在自己的身侧没有说话。
而殿中央的女子好像因被打断而恼怒,声音是极其不悦的乌拉乌拉的说了一通。随后就见几个男人步出大殿,不大一会儿就抬进来一个火盆,端进一个大铁锅,抱进来一个坛子。
希雨一见,嚯,这不是要上演手下油锅吧?
还真让她猜对了,确实如此,当那名女子将手伸进滚烫的油锅里时,吓昏过去几名胆小的女眷。而她的手完好无损的抽出来时,迎来的是一连串的惊叹声。在场的人没有几个不臣服于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
这时三公主慕容玉雪站起来满脸傲骄的说:“亚丽丝大巫师在当地可是赫赫有名,极有威望,还从未出过山。这次为给太后治病玉雪是苦求了三天三夜,终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亚里丝大巫师法力无边,不仅能传达上天的旨意,也能跟鬼魂交谈,即所谓的通灵。能趋吉避凶又能给人治疗疾病。”
希雨撇着小嘴仰脸看向慕容紫轩,见其脸上无波顿时自豪无比。再看在座的那群听傻了眼的傻缺们眼神都是不屑与蔑视的。
感觉到舒服一点她就又躲到了慕容紫轩的身后,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慕容紫轩成为别人议论的谈资,他这一天天的已经够累的了,小手再度探进黑色的大氅使劲的搓着他的后腰,看着热闹。
“大巫师,还请您施展您无边的法力,治愈困扰太后多日的隐疾。”慕容玉雪再度开口。
平时就总是晕晕乎乎的太后被刚才的一阵魔音惊扰的早已昏头昏脑,难受得要命。听了慕容玉雪这番贴心的话异常激动。
“玉雪呀,还是你知道疼哀家,那就快请巫师给哀家治治吧。若给哀家治好了,哀家必有重赏。”
“是,太后。”慕容玉雪俯身低首,一抹寒光眼中乍现。挺起身对那女人说:“大巫师,请!”
那女人转身则对一名男子又乌拉乌拉说了一通,那男人隧从随身带着的布袋里取出一支桃木剑,一张黄裱纸,一个瓷瓶,一只陶碗。把那瓷瓶打开后往碗里倒了一些水样的液体。
嘁,吹吧,又是骗人的把戏。就这本事还能治病,治吧,治不好就直接治死,还就省事了呢,希雨在后面伸脖瞪眼的等着瞧热闹。
在他准备好后,那巫师取过一人手中的铃铛闭上双眼一边摇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同时还跳起了疯狂的舞蹈,跳着跳着就处于了疯癫状态,嘴里还大声的胡乱翻翻着听不懂的语言,看了真怪吓人的。
你说你跳就老实跳吧,嘿,她越跳越往慕容紫轩这边靠近。到了慕容紫轩的近前竟摇着铃铛在其头上转着圈。
捂着耳朵的希雨脑中立时闪过在假山偷听到的话,心中暗道:这雷不是给慕容紫轩埋的吧?狠狠地目光立即射向斜对面的三公主慕容玉雪,见其眉眼斜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好呀,慕容紫轩远在邑城时你是无从下手吧,现在竟想出这个馊主意来给你那个死鬼丈夫报仇嘛?看不出还很专情的嘛。八年,慕容玉雪,就冲你这么能忍我徐希雨就佩服你!
紧紧捂着耳朵,这越来越急的铃声吵得希雨都头痛欲裂,就那么定定的坐在那里的慕容紫轩可该怎么受,更何况累及旁边的人也跟着受罪,个个都是捂着耳朵痛苦得脸都变了形。
就在希雨抑制不住要窜起的时候,慕容紫轩立即睁开双眼,迅速出手捏住了巫师手中铃铛里面的铁槌儿,止住了折磨人的铃声。
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人,一双鹰眸犀利的射向巫师那一双黝黑的瞳仁,沉声道:“大巫师,给人祛灾看病自是好事,可累及无辜就不好了吧?如果这就是你所信奉的神明的旨意,那就很让人怀疑像巫师这样把别人的生命当成儿戏的人怎会有一颗救治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