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纪飞燕看着杯盘狼藉的饭桌,十分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这是谁点的菜?实在是太和我胃口了。”
纪飞燕此话一出,在座的人皆抬起头将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怎么了?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纪飞燕紧张的环视了下众人,难道是她脸上粘了饭粒?还是她牙齿上黏了片菜叶?
“这菜不是你点的?”
纪龙吟那小小的眉头浅浅皱起。
“不是啊,我刚才一直都在洗澡。”
……
“那……这个是谁点的?”
纪飞燕惊恐的看着已经狼藉一片的餐桌。
“不会有毒吧?现在还能吐出来吗?”
纪飞燕愣愣的问道。
“小二,小二。”
纪飞燕扬声喊道。
“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刚才这桌的饭菜是你送的?”
“是啊。”
“可我们没点啊,你确定没有送错吗?”
纪飞燕迟疑的问道。
“没有,我们店就一你人带着三个孩子,这桌饭菜是有人请你的,饭钱已经付过了,客官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想忙去了。”
那小二果断的说道。
“啊,没事了,你去忙吧。”
一人带三小孩?
纪飞燕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除了她家那三个熊孩子,连根孩子毛都看不见,照小二刚才的话来说,应该是认识她的,可是她在这里压根没认识的人啊,难不成是这具身体以前认识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纪飞燕就只觉得浑身冒汗,她来这异世这么久一直都待在山底不出来就是怕遇上这样的麻烦,她一个冒牌的到时候还不一下就穿帮了?
“娘亲,你怎么了?”
纪冰霖看着晃神的纪飞燕,担心的问道。
“啊,没事,吃饱了我们就回去吧。”
一直到晚上出门,纪飞燕都出于神游状态,低头,看了看围在她身侧的三个小身影,总有一种当了小偷的感觉,不仅偷了人家的身体,还偷了人家的孩子。
唉唉……
不过话说来她也是受害者啊,莫名被扔到这个地方她也很无辜啊,想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初吻都没来得及送出去,一睁眼就就已经完成了从妙龄少女到良家妇女的进程,神速般的跨越了从女孩到女人到母亲的****跳啊。
谁能理解她内心的纠结悔恨啊。
“娘亲,那边有好多人啊,我们过去吧。”
纪水柔扯了扯纪飞燕的衣袖,小小的脸上满是兴奋。
“嗯,好。”
收回思绪,纪飞燕牵好纪水柔和纪龙吟,既然已经偷了人家的东西,总得尽点责任将他们照看好吧。
司华跟在那人的一侧,不着痕迹的阻隔这一直不断往这边涌过来的人群,而一直游手好闲的刘言志此刻正抱着纪冰霖,一脸无奈的紧步相跟。
没办法,谁叫他自己硬要跟上来呢。
“游行来了,游行来了。”
忽然人群中传出一阵高喊,大家皆开始朝着前面的方向挤出,纪飞燕被人踩了好几脚,只是一直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半响,人群才逐渐的稳定,纪飞燕松了一大口气,低头正想说几句,却惊觉自己握住的手突然放大了好几倍。
“这位小姐,你干吗抓住我的手?”
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将纪飞燕的手举了起来,一笑便露出那缺了两颗大门牙的牙齿,吓的纪飞燕一个甩手将人给丢了出去。
“你是谁?水柔,龙吟,你们在哪里?”
纪飞燕心下一阵慌乱,恨不得抽上自己几巴掌,明知道这里这么多人,还在这个时候分心。
“龙吟,冰霖,司华。”
纪飞燕在人群中不断的探寻,奈何现在正处于游行,人群都被挤到了两遍,人满为患,连转身都有点困难,更何况是要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水柔。”
纪飞燕艰难的在人群中穿梭,忽然不知道被什么人推了一把,身体一下不受控制的朝着道路正中摔去,后面游行的队伍正潮涌而来。
就在纪飞燕觉得自己要被踩成肉饼的时候,身子却突然被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霎时腾空而起,视线一瞬间被拉高。
“差点以为要命丧于此了。”
站在房顶的纪飞燕悻悻然的拍拍胸口,看了看一涌而去的人群。
身旁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一扭头便看见李若尘那张俊脸被放大了数倍在自己面前,不过老实说,就算这么近距离看,这人还是这么好看啊。
“小姐看的可还满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
纪飞燕急忙的倒退了好几步,却忘记了自己还站在房顶上,差点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我若是不在这里的话,你刚才就真的要命丧那处了。”
李若尘的视线轻轻的瞥了眼方才纪飞燕摔倒的地方。
“那个,我,对了,水柔。”
纪飞燕霎时想她的目的,扭头看着底下的人群涌动,一时间也无法找到目标。
“能带我去这里最高的地方吗?”
纪飞燕语气着急的说道。
李若尘看了眼神情紧张的纪飞燕,二话不说的揽上她的腰便施展轻功朝着那所高楼飞去。
“这里应该已经算是周围最高的地方了。”
李若尘将纪飞燕安顿好,环视了一下四周。
“谢谢。”
寻人心切的纪飞燕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是怎么上来的,急忙的怀里掏出一根简易的竹笛。
“你要做什么?”
“找人。”
将笛子横亘与嘴边,一道悠扬的曲调便倾泻而出,虽然这简易的竹笛音色不好,却丝毫不影响这曲子本身的魅力,这么独特的曲子李若尘倒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这样就能找到人吗?这底下少说也有上千人,你又如何确定他们一定能听见你的笛声?”
李若尘满是兴趣的站在纪飞燕的身旁。
一曲完毕,纪飞燕看了眼迎风而立的李若尘,一身黑衣在烈风中萧瑟浮动,却让她看出一丝君临天下的气度。
“以后你要是和你的亲人在人群中走散了,找不到他们的话,就尽量站在高的地方,他们一定会看得见你的。”
纪飞燕那张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坚定,转身便又开始吹曲,那个时候的李若尘对纪飞燕的话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直到很多年后,他日日倚靠高楼,瞻眺远方,可再无人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