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
一道响亮的喷嚏声在某间破庙里响起。
纪飞燕缩着身子紧紧的靠在面前的那团火旁,时不时的耸耸鼻子,这该死天气,怎么说变就变。
“还好司华爹爹找到了这么一间破庙,不然我们全都要淋成落汤鸡了。”
纪水柔一边拿着衣服披在纪飞燕身上,一边感慨道。
“阿切~罪魁祸首还不是他,要不是他让我一个人在外面赶车,我会能弄成这样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的缘故,纪飞燕双眸带水,瞪向司华的视线完全没有该有的气势,反而别有一番异样的娇嗔。
“咳咳……对了,司华爹爹,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所破庙的啊?”
他们才走了不久,便开始电闪雷鸣,但是司华爹爹想也不想的直接带路往这边走,那样子倒像十分熟悉一般。
“直觉。”
司华往火堆里加柴的动作稍稍的停顿了半响,随即恢复正常,他可以肯定这个地方他绝对是没有来过的,只是当时为什么会将他们带到这个地方连他自己都有点弄不清楚。只是莫名的觉得这个地方分外的熟悉,或许在他被老头带上山之前有来吧。
纪飞燕十分鄙视的看了眼故作淡然的某人,松了松了鼻子。
“那敢问大人,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司华抬起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屋外,那滂沱大雨似是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不会停的……”
“啊?你说什么?”
不会停?这个世界上难不成还有不会停的雨吗?
“张嘴。”
司华收回视线,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递到纪飞燕的嘴边。
“你想干什么吗?嫌我多嘴想要毒哑我吗?”
纪飞燕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
“你倒还真是聪明了一回。”
司华一挥手直直的点了纪飞燕的穴道,随即飞速的将药丸塞进她的嘴里,直到确定她已经咽下去后,才慢悠悠的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什么毒药?怎么还甜甜的?”
纪飞燕咂咂嘴,看向司华的视线里多了几分亮光,只可惜某人直接的无视之,专心的开始捣弄那一堆火,直到大半个屋子都被火光衬得亮堂堂才罢手。一回头却发现那几人早已经睡的不知所云。
司华无奈的摇摇头,脱掉身上的外套盖在那三个小娃娃身上,视线便一直纠缠在熟睡中的纪飞燕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鼻子不通气的缘故,纪飞燕半张着朱唇,呼吸还有些急促,脸上也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司华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虽知她现在已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那手却怎么也收不回来,反而是一下一下的描绘着那秀气的五官。若是纪飞燕现在清醒着,想必一定会被他眼底那抹晕不开的情愫惊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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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悦耳的琴声传来,纪飞燕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反应过来她又进入了那个梦境,只是这一次似乎跟以外都不大一样,她能感受到整个空气里似乎都飘着淡淡的香甜味。
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寻着那琴音飘去,远处的桃花开的正艳,树下的一白一红两道身影,一个抚琴,一个舞剑,竟然配合的天衣无缝,纪飞燕想靠近些,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又如之前那般不能动弹了。
“师傅,小鱼的剑舞的怎么样?”
那红衣女子收回剑,一步一跳的凑到那白衣男子身旁。
“柔美有余,劲道不足。”
话虽如此,可纪飞燕还是能感受到那男子话里浓浓的宠溺。
“我舞剑本来就不是为了伤人,只要师傅觉得好看那就足够了。”
少女的声线柔美清脆,听着让人无比的舒心。
“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这剑不仅仅只是舞来看的。”
那男子声线悠远,似是话中有话,只是那红衣少女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一般。盘着腿坐在那男子身旁,缠着要再听一曲。
清风微荡,桃花灼人,琴弦入心,纪飞燕缓缓的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心口,为什么眼前明明是这么一副温馨动人的画面,她却觉得无比的心痛难耐。那痛意仿佛是刻入了骨髓,融入了魂魄。纪飞燕咬着牙,努力的让自己不呻吟出声。
“娘亲,你怎么了?赶紧醒醒。”
朦胧间似乎是有人在摇晃她的身子,随即一股柔和的气缓缓的注入到她的胸口,渐渐的将那道痛意压制了下去。
纪飞燕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三张满是担忧的小脸。
“我……”
纪飞燕一开口却发现嗓子嘶哑的难受。
“娘亲,你先喝点水。”
纪冰霖到了杯水递到她面前,整杯饮下,整个人才渐渐的好转起来。
“司华?他怎么了?”
纪飞燕一扭头便看见紧闭着双眸正在调息的司华。
……
三个小娃你看我我看你,硬是没有一个人搭话。纪飞燕的眉头愈发的紧皱起来,她不过是谁了一觉,怎么感觉发生了很多事一样。
“倒是发生什么事了?”
纪飞燕的声线顷刻的严肃起来,眸子也紧紧的盯着他三人。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们醒来的时候便看见你一掌拍向司华爹爹的胸口,要不是龙吟挡住你,估计司华爹爹会伤的更重。”
纪水柔有些小纠结的说道,那张小脸更是皱成了一团。
我拍了司华一掌?
纪飞燕有点不大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扭头视线落在司华那略带苍白的面容上,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还有,就算是她真的拍了师傅一掌,以她的本事她也绝对不可能将他伤到这个地步啊。
“他现在怎么样?”
纪飞燕有些无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
“我也不是很清楚,刚才冰霖想要给司华爹爹治疗,只是他都不让。”
纪水柔担忧的看了眼还在调息的司华,她都没有告诉娘亲,司华爹爹方才都吐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四个人也睡不着了,一直紧紧的守在司华的身边,生怕他有一点异样。好在司华总算是在破晓之际缓缓的睁开了眼。
“怎么样?有没有事?”
一见司华睁开眼,纪飞燕随即的上前,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不过你这个行为算是谋害亲夫吗?”
司华缓缓的勾起嘴角,那么笑意倒是让他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骇人。
……
“我……”
纪飞燕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声响,不过片刻,皇甫尘便豁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没事吧?”
皇甫尘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几人,淡淡的嗓音里还不难察觉出那抹担忧。
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的纪飞燕在瞧见皇甫尘的出现后,那颗心瞬间被提到老高。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纪飞燕看向皇甫尘的视线多了几分异样。
“这些事情稍后再议,你们还是先跟我回去吧。”
纪飞燕看了眼屋外的那群护卫,随即回过身询问司华。
“那就有劳皇甫庄主,刚好我还有些东西拉在贵庄。”
司华的腰身挺的笔直,就连刚才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也变得正常无比,纪飞燕很想问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司华都已经同意,想必也有他的考究。
所以一行人离开才不到一天便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无水山庄,好在之前他们走的时候有够低调。
“现在总该可以跟我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门紧闭的房间里,纪飞燕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坐在上位的皇甫尘,一身女装的卓绍元在定定的坐在皇甫尘的身边。
“我想我们都弄错了某件事。”
卓绍元浅浅的看了眼纪飞燕,嗓音柔柔。
“什么事?”
纪飞燕总感觉他们说的事八成是跟她有关的。
“你身上中的不是忘情蛊。”
……
纪飞燕有点听不懂司华的话,什么叫她中的不是忘情蛊?她身上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怎么还会扯到这个话题?
“因为……所以我也就没有注意,但是在你离开不久后,无心泉的泉水一瞬间变成了艳红色,我想大概就跟你有关,便立即让皇甫尘去找你们。”
卓绍元看了眼司华,想来她是从来没有想过司华也会有失误的时候,特别还是在纪飞燕的事情上。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纪飞燕有点不解的看了眼司华,为什么卓绍元的话她一点都听不懂?还有,那个泉水的变成了红色跟她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一刻司华脸上的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连着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也隐了去。
“我不会是……快要死了吧?”
纪飞燕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不然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事能让司华露出这样的神情。
“我不会让你死的。”
……
司华的话铿锵有力,到是让纪飞燕的心狠狠一沉,还真是让她猜对了吗?
“好了,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你们有什么就直说吧,这样不明不白的我瞧着难受。”
纪飞燕深深的吐了口气,司华都已经这么说了,事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