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牙白色的台阶走向金色雕花琉璃的座椅,步子不急不缓。猩红的长裙,赤色的卷发,面无表情但是那坚定的眼神却像是一把匕首想要刺穿虚伪的众生!大殿上并排站着的臣子作势要拦她却被她一个不屑眼神止住了动作。
芽灰色长裙的女子见了她,下意识的护着身后金色的柱子上透明的水晶球。她伸手那水晶球竟悬浮在空中缓缓的向她靠近,芽灰色长裙的女子踮起脚伸手去拿。那通明的水晶球却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那一抹猩红色的倩影手中。手指一用力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波谲云诡水晶球变成了一片片晶莹的碎片。金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地上。旁人的眼光有惊恐的、有愤怒的、有讶异的,她也全然不理会。登上了最后一级阶梯优雅的坐在了那与她血液颜色相同的座椅上。
大殿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微微皱眉,缓缓开口道:“前世的幻境已破灭,今世由我来执掌幻境。”语毕她大殿一片死寂,臣子们死死的盯着这个篡位者,只有一人目光散漫。
沉默片刻,她的声音又在大殿响起:“不想随我者即可走出大殿之门,我不挽留。”最后四个字加重了音量,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含义。人群躁动起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就这么有把握当上温顿的王?”其他人都向着大门走出去,只有一人站在原地没有走动,他也不再是目光散漫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出闹剧。她看着向大殿门口攒动的人群,轻扬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线:“嗯…忘了告诉你们,我是织梦师。”
人群依旧保持着它原有的状态似乎还加快了些速度。“知道她的身份做什么?”“篡位者的身份需要被铭记吗?”“一介女流还妄想称王。”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一个年迈的老臣缓慢的转身步履蹒跚的走到台阶下望着台阶末端高傲的女子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口,头低低的埋着。女子也没有让他站起来只是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人群渐渐减少到消失。
“说吧,你想做什么。我想你不是来告诉我你要做我的臣子。”老者听到她声音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王,我祈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吧。”
“嗤。”她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害你的家人?既然你称我为王,就这么玷污自己主人的名声?”老者听到她的话头埋得更低了一股恐惧感紧紧地攫住了他:“王,我…”她摆摆手:“你走吧。越快越好,不然…我会反悔的。”那老臣听了她的话喜出望外,连道谢的话也没说起身径直的跑出了大殿,绝不像先才那蹒跚的模样。
她抬手揉着自己那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她向着空气伸出右手,一颗湛蓝的水晶球落在了她的手里。她端详了许久,才起身放在了那金色的柱子上。割破自己的手腕,金色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水晶球上并没有从水晶球上滑落而是渗进了水晶球里。
倏忽间,外面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整个温顿的公民都明白:换世了。——还会是这样穷苦不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吗?温顿的公民都期待着,这世的王能带给他们安定的生活。这样昏暗的日子已经太久了。
——太久了。
“以血饲境。”冰冷的语气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是谁?”她依旧语气波澜不惊,头也不抬。“我是谁?你早就知道不是吗?玖莱的妹妹。”
“告诉我你的名字!”猩红的瞳仁射出灼灼的怒意。
穿着浅灰紫带兜帽斗篷的男子微微一怔,突然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口着说:“侘傺愿意您效劳。”
玖仟虚弱的靠在座椅上,苍白的面色与猩红的长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的她少了那一抹傲气:“你走吧。”
侘傺真的朝大殿门口走去,末了他淡淡的说:“以血饲境耗心智,若王真想平定温顿的话,与恶魔做交易也是可以的。不过我看王也是与恶魔做过交易的人。”他小心的试探着她。
他停住了脚步转身放下兜帽,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紫色的瞳仁紧紧的盯着玖仟那红色的瞳仁:“与萨麦尔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她脸上挂着不可捉摸的笑容:“平定温顿。”她回答了一半他。侘傺紫色的瞳仁像一摊深不可测的湖水,语气依旧不咸不淡:“你可知道后果?”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红白相印,甚是美丽。
当侘傺的瞳仁衬映出她那年轻俊秀的脸庞时,她缓缓撩起衣袖,印入眼帘的是一条条黑色的扭曲的伤疤:“织梦师是王族的冰冷武器。将剑挥出去你可曾在意剑是否会疼?”侘傺手在她手臂上方一挥那一条条扭曲的伤疤不见了!“以后不要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了。”“嗤,”她从鼻子发出一个不屑的音节“你若是愿意留在大殿上我便把这里让给你。”说罢那一抹红色消失在了大殿上。
侘傺站在哪里,一个人看着夕阳沉沦,脸上一副琢磨不透的表情,紫色的瞳仁涣散却又摄人心魄。
她站在一扇彩色雕花落满尘土的木门前夕阳衬的她的长裙越发的红,如烈火燃烧一般。她抬起右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推开了木门。大厅正中央木质雕花的匾额上写着“藏书阁”大厅间挂着一幅巨大的画上面画着七大恶魔。
突然桌上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书自己翻开了,她警惕的走了过去目光定格在一行字上“若想统治温顿须找到七大恶魔得到…”后面的字迹模糊已看不清是什么了。她合上书把灰尘和蜘蛛网抖掉走出了“藏书阁”。
“你不是愿意为我效劳吗?”她在湖边找到了正在独酌自饮的侘傺,他半躺在湖边的石桌上支起一只腿一只手握着浑身通透的月牙状的酒瓶。“怎么,王有何贵干?”他故意把“王”字咬的很重,她不屑他的挑衅把手中书扔给他。他轻松接住,挑着眉毛说:“王,你不会不认字,要我给你翻译吧。”她微微皱眉:“翻开看看。”侘傺快速阅读完后说:“你就凭一本古书就要独自一人去挑战恶魔?”她的目光对上他涣散的瞳仁说:“不只是我,还有你。”
侘傺起身把酒瓶用力一摔。他蹲下望着一地的碎瓷片随手捡起一片向自己左手一划,紫色的血液从那一道伤口中流出,她站在一边皱起了眉头:“你…”侘傺起身伸出左手紧握住玖仟受伤的右手金色的液体混着紫色的液体留下:“很高兴与你合作,玖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