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人生……”姬明宇冷笑着,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他看了看魔尊,“如果这漫长的一生都是痛苦的,也充满了背叛和别离,你会选择这样痛苦的生呢,还是快速的死?”
魔尊愣了愣,他大概没想到姬明宇会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于是他皱眉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活总比死要好。”
“我明白了。”姬明宇点点头。
“明白什么?”魔尊问道。
“你跟我,我们从来都不是一样的人。”姬明宇笑道,“所以我也没有必要跟你白费唇舌了不是么?”
“可是你需要这个。”魔尊朝姬明宇晃了晃手,他的右手手指捏着一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一片霞光,霞光当中是一枚赤红色的丸子,看起来大概也就有小手指指肚那么大。
“哦?那你要说说看我需要它的理由。”姬明宇道。
“有了这个,可令你的实力大幅增加,至少缩短你两百年的修炼时间。”魔尊笑着说道。
他就像是菜市场兜售白菜的小贩,又像天桥下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在他的脸上充满狡黠的笑容,仿佛是吃定了你:不买不行。
姬明宇听到那两百年,心果然是没来由的动了一下。人生苦短,眨眼间就能从孩童到青年,再眨眼就会从青年到中年,而后中年到暮年。就算是武者苦心修炼,也不过是比寻常人多活些岁月罢了,加之修炼过程艰辛,进入瓶颈期的时候更是会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生命易逝,修炼艰难,时间在这两件事情上呈现了明显矛盾的两个不同面。两百年,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个********人的字眼。
“如何?”魔尊笑吟吟的问道。
“这个就算是在魔界也应该是个宝贝吧?”姬明宇盯着那丸子问道。
“那是自然。”魔尊点头。
“既然是宝贝,你又凭什么会送给我?若是自己吃下岂不是更好?”姬明宇冷冷说道。
“呵呵,你果然是心思缜密。”魔尊无奈的笑了笑,收起那瓶子说道,“不错,这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但是却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吃的,而且也不能无限制的服食。这个叫做晶药,只有七界当中的炼金师才能制作,而炼金师、武器师、暗医……一共七个职业,每一个职业七界之中都只能存在一人。”
姬明宇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事情,因此很是好奇的听着,不过他表面上却依旧是冷冰冰的。
“炼金师、武器师、暗医、黑巫师、魂斗士、药仙、妖灵……这七个职业分别代表七大世界。”魔尊说道,“炼金师原本是属于壶中世界,不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去往魔界,所以炼金师以及暗医都是魔界所有,武器师就是你们人间所有了,这些事我相信你的师父也罢,父母亲也罢,都不曾跟你说起过吧?”
姬明宇道:“嗯。”
“呵呵,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责怪他们。”魔尊颇有些得意的说道,“因为知道这些事的人,除了这些职业者本身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其他人了,有些职业者甚至只知道自己这个隐藏职业,却对其他六大职业一无所知。”
“那么你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什么呢?”姬明宇冷冷道,“这些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不是么?”
“你错了。”魔尊摇摇头,“这些不但跟你有关系,还有很大的关系。”
“怎么说?”姬明宇问道。
“比如你们人间存在的隐藏职业——武器师。”魔尊道,“武器师顾名思义就是打造武器的人,然而却又不单单是打造武器的人。以你们人间来说,他们就是打造法宝,甚至强化法宝,就算是一把最普通的菜刀到了厉害的武器师手里,其威力都有可能超越轩辕剑。”
“呵呵!”姬明宇听到这里禁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怎么,你不相信?”魔尊一愣,他正说到兴头上呢,被姬明宇的一声冷笑泼了一盆冷水。
“不算不信,只是觉得你或许有些夸张。”姬明宇道,“无论是谁,要想修炼至成仙飞升乃至长生,都必须脚踏实地一步步的走,似你说的这般,那么人们还辛辛苦苦的修炼来做什么呢?”
“呵呵,所以说你还年轻,所以说你们人间武道发展极为缓慢。”魔尊摇了摇头,“事实上捷径到处都有,就看你们会不会走,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机缘去走。就刚刚我给你看的药丸,那是炼金师所制,这颗药丸对于我们来说虽然珍贵,但是对于炼金师来说那就是最普通的东西,只要他们有材料有时间有心情,随随便便都可以造出很多,而后卖上大把的金币(魔界货币)。”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姬明宇皱眉道,“这些日子来你藏在这里,不停的对我说这说那,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明白的,否则又怎么会一直任由我说,任由我藏还要帮我打掩护呢?”魔尊笑道,“我看得到你心里的愤怒和嫉恨。你记恨你姐夫背叛了你姐姐,也记恨他们淡忘了你的父亲,更加对你母亲对江寒夜的宽容而愤怒,对不对?”
“那又怎样?这些话一早就对我说过了不是么?”姬明宇冷冷道。
“我可以帮你啊,帮你赚到无数的金银财宝,帮你达成无数的心愿和梦想,而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帮我拿到轩辕剑。”魔尊有些无奈了,眼前这个家伙反复无常态度冷漠,甚至就连魔尊都感觉有些把握不住他了。
“是么……”姬明宇道,“那么你倒是说说看,你能怎么帮我赚到金银财宝,又能怎么帮我达成梦想。”
“我的朋友是七界唯一的炼金师。”魔尊道,“最近他正在物色徒弟,而我则是最有力的推荐人,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能做炼金师,前途无量。”
魔尊说的话对姬明宇来说确实具有很大的诱惑力,他禁不住开始暗暗沉思起来。想到那天在农场里看到的那令人不齿的一幕,想到尸骨未寒的姐姐,姬明宇心中的怒火就禁不住腾地燃烧起来。
“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先去休息了,之前被那个小孩子打的有些内伤。”魔尊摇摇头叹息着离去了,然而表面上看去似乎他对姬明宇失去了耐性,其实心里却是在暗自窃喜,因为他看出姬明宇的犹豫不决,他也知道这犹豫不决就是他成功的开始。
“哼,一个不行,我就找两个,没有谁规定我只能找一个!”魔尊暗暗说道,“不过奇怪,妹妹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我看过两天我得去沙池看看才行了。”
是夜,姬明宇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的耳畔始终回荡着魔尊对他说过的话,而脑海里不好的回忆也正在翻腾着,对江寒夜的恨意纠缠着他。
“我该不该这么做呢?谁能告诉我?”姬明宇在睡着之前,禁不住这样哀叹道。
姬卫清竹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是没有睡着,她担忧着儿子。姬明宇最近在发生一些让人难以觉察到的变化,这些变化在外人看来可能没什么,但是这可逃不过一个娘亲的眼睛。
“宇儿,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忧郁?是不是因为你父亲和你姐姐的关系呢?”一直以来,姬尚轩以及姬明玉都是他们母子心头的死结,他们彼此都不敢涉及此事,表面上母子两个都很开心快乐,但事实上对亲人的思念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他们,姬明宇如此,姬卫清竹更是如此,而且她还比儿子多了一个心结:姬尚轩生前那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成为让她愧对天下苍生的一件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