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贺嘉欣坐在以往大哥坐的位置上,不禁又红了眼眶。
身为集团的新总裁,她知道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接下来的一切,可是这间熟悉的办公室总会无意间勾起她想哭的冲动。
咚,咚,咚,正在这时,办公室的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贺嘉欣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应道:“进来!”
“贺总,乔总过来了,现在让他进来可以吗?”黄悦知道贺嘉欣这几天因为贺俊南的事很难过,所以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让他进来吧!”贺嘉欣无精打采的说道。
“贺总!”乔文轩进了总裁办公室后,对贺嘉欣礼貌的称呼道。
“文轩哥,你以后还是直接喊我的名字吧!这样称呼我还不太习惯,也总会想起我大哥!”贺嘉欣低落的说道,她和乔文轩之间的交情还要追溯到小时候,那时候贺嘉欣还小,在父母亲们聚会的时候与乔文轩见过几面,后来乔文轩被乔震梁送到国外留学,两个人便没怎么再见过面了。
“那,好吧!嘉欣,我知道你大哥失踪这件事对你和贺奶奶打击很大,不过既然没有找到尸首,就说明他还活着。齐浩然不是也说他很有可能是躲起来了吗?如果他不想让我们找到,那么我们费再大的力气都没有用!这些年他承受的压力太多,也许一时很难回心转意,想让他回来,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才行。可是在那之前,公司还要正常运行下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收拾好心情以新的身份带领大家继续前进,这样,等你大哥回来的那一天,你也好对他有个交代!,还有,关于公司的业务内容,公司的管理等等方面,有不懂得地方随时来找我,我会尽全力去帮你!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困难,慢慢会好的!加油吧!不要让大家失望!如果你大哥看到你能振作起来,也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乔文轩一本正经的说道。
“文轩哥,谢谢你,听你这么说,我感觉好多了!我会好好做的!”贺嘉欣直了直身子说道,感觉听乔文轩说了这么多,心情轻松了不少。乔文轩说的没错,就算是为了迎接大哥回来,她也要好好干,给大哥守住这片江山才行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贺嘉欣在工作之余除了吃饭睡觉的所有时间都充分利用起来进行学习,乔文轩有时间的时候也会扎在总裁办公室给她讲一些实战经验,原本活的闲适滋润的贺家二小姐如今俨然成了一个全天候无休止运转的工作机器。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每当她觉得累,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只要想起自己的大哥就会立马充满动力。渐渐地,看着贺嘉欣一天一天的进步,原本对她并不看好的股东们也都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而另一边,得知贺俊南失踪的消息以后,原打算出国以后便不再回来的林辉却突然回来了。
A市监狱,林辉一下飞机便直奔这里。当他见到在狱中服刑的贺家惠时,感觉只是一个多月没见,贺家惠却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林辉不禁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无奈。
“家惠,你还好吗?”林辉首先开口问道,尽管他知道这句话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他却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觉得呢?我今天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一直给我希望,我也不至于到最后犯下这么大的过错!没想到你还有脸来见我!”贺家惠恨恨的说道。这些天在狱中她想了很多,得出的最终结论却是她无休止的野心与贪欲全都是林辉挑唆下的结果,可是她却似乎忘了,一直觊觎本不属于她的东西的人正是她自己啊,而在这其中林辉仅仅是起了助推作用而已。
不过她的这句话却让林辉陷入了一阵深深的沉默。
“怎么?没话说了?”见林辉低着头不说话,贺家惠继续逼问道。
“家惠,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林辉看样子并不想为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做任何辩解,反而开始对贺家惠忏悔起来。
“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贺家惠面对他的道歉并不领情,有些失控的咆哮起来。
“我本来以为这次走了就不会回来,没想到…”林辉欲言又止的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也许就是因果报应吧!”
听林辉这么说,贺家惠却失声笑了出来:“因果报应?哈哈,因果报应?现在在监狱里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不要假惺惺的再在这里猫哭耗子了!你走,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家惠,你别这样!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道个别,我们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见面了,你就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林辉恳求着说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只要贺俊南还活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去了,也对,以后我们可能的确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这种不吉利的地方,谁会愿意来呢?”
听贺家惠这么说,林辉忙着解释道:“家惠,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放心,就算是倾家荡产,我都会想办法让你早点出来的!”
“你?你有什么本事救我出去?连我自己的老公都不管我了,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理由帮我?说到这儿,我真的很纳闷,我能让你有什么利可图,这么多年来你想方设法的接近我,口口声声要帮我打败贺俊南,可是结果呢?我却被你害成今天这个鬼样子!”贺家惠咄咄逼人的质问道。在监狱中的这些天,黄立明除了刚刚听说她出事的时候来看过她一次,之后便再也没见过黄立明的人影,近乎绝望的贺家惠索性将这些天憋在心中的一口怨气全都撒在了林辉身上。
林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家惠,你知道吗?其实有些话我真的打算烂到肚子里带进棺材,可是前几天我被查出胃癌晚期,可能时日不多了,我才发现自己最牵挂的就是你!这个秘密,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可我真的不希望留下什么遗憾,我真希望在我死之前能亲口听你喊我一声爸爸!”
听到这话,贺家惠先是一愣,随后缓过神来却又百般挖苦的说道:“让我叫你爸爸?我看你可真是病的不轻,我知道你膝下没有子女,想要做父亲不如行行好去孤儿院认领几个!让我管你叫爸,你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你够格吗?”她这一辈子最恨被人耍,即使现在落魄成了阶下囚,也绝不容许被人这样践踏自己的尊严。
“家惠,我知道,把真相说出来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可是,关于自己的身世,难道你就不想弄清楚吗?”林辉紧锁着眉问道。
“我什么身世?我姓贺,这一辈子都是贺家的人,就算是和家里现在闹成了这样,我的身上也是留着贺家的血!”
“家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自从你妈妈去世后,老太太就没给过你好脸色,你难道都没想过是为什么吗?尽管这件事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但是老太太这么精明,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那样对你!”
似乎猜到了林辉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贺家惠忽的打断道:“你不要再说了,自从贺俊南进了家门家里就没有一天安生过,她只不过是更在乎那个野种而已!”
“家惠,贺家现在已经把你逼入了绝境,我真的是看不下去了,我真的不愿看到你最后还是以贺家人的身份生活,你姓林,始终都是!我很爱你妈妈,也很爱你!你妈妈生前曾经说过,她很想看到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的那一天,可是谁能想到竟然会发生了那种不幸,我真的不知道当时你妈妈也在车上,如果知道的话,我怎么也不会让意外发生!这些年我的心里一直很后悔,我发誓一定要完成你妈妈生前的遗愿,我要把贺氏集团作为送给你的礼物,我的女儿!”说着说着,林辉有些激动地啜泣起来。
贺家惠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对她爱护有加的林伯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口口声声的叫贺俊南“野种”,其实自己的身份才是最见不得光的。
贺家惠或许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疯了一般的狂笑起来。
“家惠,你冷静一下,不要这样好不好?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一个要死的人了,没必要编这种谎言来骗你!这也是你妈妈的遗愿!”
听林辉又提到自己的妈妈,贺家惠扭曲的脸突然僵了下来。她刚刚只是难以接受自己不是贺家人的事实,她只知道以前妈妈和林辉走得很近,可是却从未怀疑过自己贺家大小姐的身份。然而刚才,当林辉又提起妈妈的时候,贺家惠才仔细回味起林辉刚刚说的那段话,这么说,妈妈的死和他有关?
想到这儿,贺家惠那张久未施粉黛的脸变得有些狰狞起来,恨恨的盯着林辉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妈妈是你害死的对不对?”
听她这么问,林辉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无意要隐瞒这么重要的一个秘密!他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说道:“都怪我,都怪我!”然后原原本本的将当年发生的事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