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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闲聊”与留下来

朗森·奎恩看着小马尔斯有些颓废的神情,心里有些不忍于是说:“也许我可能会在无意中碰到你的老师啊!如果我真碰到了我也不认识。你能不能说说你老师长得什么样子?如果我知道你老师是什么样子,我见到他了可以跟他说你在这里啊。”

小马尔斯眼神有些空洞像是透过空间的束缚,亲眼看到他老师在面前一样。片刻之后他说:“老师每天都灰色的穿着连帽斗篷,白色的长发都遮住了眼睛,而且我和老师在一起时他都遮着脸。快三年的时间我都没有看过老师的样子。”虽然马尔斯没有见过老师的样子,但是他知道老师很喜欢自己,有这些就足够了。

原来是这样!朗森·奎恩犯难了。没见过样子,这可怎么寻找,更重要的是没办法直接确认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老师虽然没有左臂,但是老师很厉害,而且在精灵森林里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战争过后失去手臂的人也不是少数,但是如果是那个人的话……

“是吗?那你老师还真厉害!他都教导你什么了?是不是教你怎么在森林里生存?”城主大人不以为意的询问,他知道小马尔斯在谈到他老师的时候那种绝对的自豪会让这孩子继续说下去。

“是啊!老师除了教导我森林里的植物、小动物还有魔兽呢!”小马尔斯像是回忆着最美好的情景一般,脸上带着微笑眼睛里还闪动着异样的光芒。“除了这些,老师还教我怎么使用剑和匕首,虽然只是用木剑和木质匕首练习,但是我还是一直用心的在学的。”小家伙越说越高兴,好像和老师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快乐,对这种快乐的怀念真是让小家伙感到愉悦,也暂时忘记了孤独。

“嗯嗯,不错不错。那你知道老师的名字吗?知道名字至少对寻找他有些帮助。”城主大人真的是开始喜欢这个孩子了。天真纯朴,在失去双亲后能从阴影中走出来,没有丧失对生活的热情;感念恩德,对收养自己的恩人没有忘记一丝一毫;还有对伤痛的忍耐,这种意志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更何况是个孩子……

马尔斯说到这里,突然有些失落。“我也问过老师,但是他说,以前就忘记了姓氏,现在连名字的忘记了。直到老师离开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就算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马尔斯,你的老师很爱你,他教导你很用心啊!”朗森·奎恩安慰马尔斯,他知道小家伙现在一定很孤独。

“真的吗?!真的吗?!”此时的马尔斯已经完全没有了对城主大人的戒备,因为他太依赖自己的老师,甚至把老师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像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那当然,你不相信你老师吗?”

“嗯嗯!我想也是的。”马尔斯像是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老师,他多希望现在就能见到老师啊!“但是,我现在在龙崖城里,老师他不知道啊!老师突然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小家伙又开始焦虑了,这孩子!

“别着急,你老师那么厉害,肯定也能轻松找到你的。对吧?”朗森·奎恩不能确定什么,但是不管怎样,至少有了线索。

马尔斯还是很有自信的,或者说他还是对老师万分相信的。“是啊!老师走的时候说过,不管我去哪他一定能找到我的。”

“是吗?那你老师走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马尔斯想了片刻,摇摇头说:“没有了。他还留给我一些东西……”

“礼物吗?”朗森·奎克城主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但是小马尔斯并没有觉察。

小家伙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要避讳的,这说:“不是,老师只不过让我暂时替他保管而已。不过匕首好像是被送我回来的那个伯克伯爵拿走了,还没有还给我。”说到这里,马尔斯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他还是认为匕首过一阵还是能回道他手里的。

“匕首?什么样式的?你说一下,我一会儿帮你问问。”城主大人心里有了更大的疑问,但是他知道有些问题他不可能问出来。他从布鲁斯那里已经知道了是那个匕首,但是他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马尔斯边比划边说:“这么长,很精致的匕首。匕首上有很漂亮的花纹,非常轻而且锋利。我经常看到老师在手里把玩的,匕首上面还有精灵文,写着瑟琳娜·巴德因。但是在我手里时却又消失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曾经问过老师这个人是谁,可老师总是摇摇头,却没说过一次。后来老师走以前就把匕首留个了我,说我以后肯定会知道那个人是谁。”

能够用有那枚戒指和那把精灵匕首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在那个人陨落之前唯一见到的人!一定是他!但是为什么他的左臂……

沉默良久。

“小家伙,那把匕首……嗯,被别人抢走了。”朗森·奎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毕竟他现在也没法变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匕首还给马尔斯·巴雷特,所以只能让别人背黑锅了。

马尔斯脸上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赶紧问道:“被抢走了?!难道是那天晚上说精灵语的那个人?!”

城主大人咳嗽了一声,然后说:“是啊!那个家伙很厉害,保护你们的布鲁斯·伯克伯爵打不过他,所以匕首就被抢走了。”他还是不擅长说谎,如果熟悉他的那几个人在的话,就会当场讥笑他了。朗森·奎恩注意到了小家伙说了“精灵语”,想必马尔斯的精灵语可能是他老师教导的。

“原来是这样!那人还说什么贪婪是万恶之源呢!结果他居然抢走了匕首,还好没有抢走戒指。”虽然马尔斯有些将信将疑,但是后来还说给独眼安了个装腔作势、说一套做一套的丑恶嘴脸。

朗森·奎恩赶紧点头说:“是啊!那个人就是看到匕首是个宝物,所以把匕首给抢走了。”正好趁机弱化一下那个戒指的存在感,仅仅把那个戒指定位为一个纪念。

“抢走了,我也没办法,那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如果那个匕首在我这里,可能也会有人打它的主意吧?”马尔斯小声的自言自语,神情说不出的落寞。“但是,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他要回匕首的!”

真是小孩子心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朗森·奎恩可不敢答话,万一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被小家伙抓住就好了。“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身体强壮了,才有机会找那个人拿回匕首。”朗森·奎恩顿了顿,“至少你能轻易打败布鲁斯·伯克伯爵才有可能拿回匕首。”

马尔斯·巴雷特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那个无良伯爵究竟有多么厉害。当然肯定比不过他老师的,但是那要多久才能打到这个欺负大姐姐的讨厌伯爵呢?他不知道。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阅历不断增加,当他接触到一个层面并且在其中经历过一些岁月之后,才有可能对一些人和事做出可能的估计。显然马尔斯·巴雷特这个十岁的孤儿没有时间去经历这些,至少现在他还没有经历过。

朗森·奎恩显然看出小家伙的兴致不高,但是有些事你无法代替他去经历,就算是某种传承也无法代替亲身经历,虽然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必要所有的都经历一次,但是有些事没有选择。你可以避免他一次犯错,但是不能避免他一生不犯错,可以挽救他一次失败,但是不能挽救他一生不断出现的失败。因为他需要长大啊……

“只能希望自己能早一天找回匕首吧!希望在老师回来之前,否则又要被罚了……”马尔斯小声嘀咕着,他不知道这个“早一天”究竟会是哪一天。

朗恩·奎克城主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说:“马尔斯·巴雷特,你也知道。现在你原来住的森林已经不安全了,那里出现了骸骨骷髅,也攻击了你。把你送回枯草荒野那,我的确很不放心。”而且也没有可能,朗森·奎恩这后半句当然没有说出来。他看着有些陷入迷茫的马尔斯·巴雷特,然后嘴角不自觉的上翘,和小孩子聊天真的很好玩。龙崖城主用一个比较温柔的语气轻轻的说:“你愿意留下来吗?”这句话显算是很正式的邀请了。

马尔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他很想留下来,但是他有很害怕留下来……

小家伙扎着脑袋默不作声,他不害怕自己一个人,他只是害怕孤独。在曾经居住的森林里,马尔斯有能力活下去,但是现在他没办法回去,而且小家伙不知道回去后怎样生活。在老师离开后的那段时间里,他虽然能够安稳的活下去,但是孤独时无法避免的。马尔斯很多次都下意识的去叫老师,但是他反应过来时才想起老师已经离开了。

马尔斯很孤独,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只有老师和他在一起。但是,现在老师也离开了,而且他却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他渴望和别人交流,但是小孩子总是有些认生的,显然马尔斯也不例外。

没有老师在身边,虽然算不上无助,但是那种独孤的滋味是刻骨铭心的,尽管那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马尔斯不想再一次品尝这种苦涩,就算是一眨眼的时间也不愿意。

“我可以留下来吗?”马尔斯怯生生的问道,他不知道答案。

朗森·奎恩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说实话他已经有很久的时间没有这样笑过了。“当然可以!龙崖城这里我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留下来这件事你可以放心,我就能做主。”

马尔斯看着城主大人,那种发自内心的真诚让人很容易的生出亲近的感觉。他站起身在双膝跪倒,把脑袋压得有些低,却没有说出一句感谢的话。

城主大人站起身走下主座几乎是抱起马尔斯瘦弱的身体,让他在身前站好,然后面带微笑的说:“既然决定留下来,那么有些事情就需要和你商量一下了。”

小家伙疑惑的眨眨眼睛,不知道有什么事需要城主大人和他商量。

“关于你来历的问题。你以后介绍时就说,自己是在枯草荒野附近被布鲁斯·伯克他们救下来吧,就说你是个……。”长着善良羽毛的城主大人还是决定把小家伙的来历改一下,毕竟有些事还是需要保密的,但是他实在说不出“孤儿”这个词。

虽然朗森·奎恩没有明说,但是小家伙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事实是伯爵和女执事救了自己,只不过地点不同,所以马尔斯·巴雷特也就没有反对:“好吧。只不过我还没有好好的感谢他们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

城主大人笑笑说:“总会有机会的。”然后他拿起身边的一个铃铛,轻轻摇了下铃铛,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大厅大门被推开了,老管家轻声的走到城主大人面前右拳放在左胸口行礼,然后恭敬的说:”城主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朗森·奎恩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说:“马尔斯·巴雷特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他就是我名义上的侍童,你去安排一下他今天的住处。”

老拜尔斯恭敬的回答:“我马上就去安排。”老管家没有任何疑问,他知道名义上的侍童只是一个借口,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的借口而已。

“马尔斯·巴雷特,你以后就是我名义上的侍童了。你也不需要做侍童的工作,只是名义上的侍童罢了。阿尔塔·拜尔斯会安排你今天的住处,好好休息一下,跟他走吧。”

老管家对城主大人行礼,然后对小家伙点头,示意他跟着离开。

马尔斯·巴勒特学着刚才老拜尔斯那样行礼,然后跟着老管家离开。

朗森·奎恩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坐回主位继续捧着那个卷轴,像是永远也看不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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