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贺儿的同窗笑着说道,“叔父,您不知道吧,这施辛梓同学的家教过于严格,他从来不喝酒不赌博也不谈论哪里的姑娘漂亮,只是跟杨贺小弟走的亲近。”
听了这个人的一席话,祥子这才看着自己儿子的目光。
杨贺的眼神中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安,但是贺儿马上附和同窗,说道,“是啊是啊,施兄弟的家教比较严格,所以俺们平时也不会勉强他的的,所以也请爹爹不要在意。”
祥子笑了笑说道,“不碍的,贤侄,俺知道,你爹娘肯定是怕你酒后乱性做了错事,不过现在在俺的家里,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所以你尽量的喝一杯,也不枉费咱们这见面的缘分啊。”
祥子心里琢磨着,自己可是代表贺儿的爹娘在跟贺儿的同窗好友吃饭,重要尽一些长辈要做的事情,不能给儿子丢了脸面,于是坚持让施辛梓喝下一杯酒。
贺儿犹豫再三,这才慢慢的说道,“爹,这样吧,俺替施兄弟喝了这杯酒吧,他身子真的很弱,不适合饮酒。”
贺儿这么一来,祥子倒是有些不解了。
贺儿的同窗们倒是善意却也有些戏谑的说道,“叔父,你这要让施辛梓喝这杯,不管多少,到最后啊,这酒还是到了杨贺的肚子里啊。”
祥子愣了愣,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叶小萱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自古男子哪里有不能饮酒的?不能饮酒的也就是未出阁的大姑娘们,拘束着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吧。”说完便又看了施辛梓两眼。
此时的施辛梓已经很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两手胡乱的捏着手里的茶杯,还不时的往杨贺的身上瞟两眼。
贺儿见此,不知道再多耽搁一会儿,爹爹又会想出什么主意,可是看着娘的眼神却有一种捉摸不透的神情,像是故意的又不像是故意的。
贺儿将施辛梓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拿过,然后将茶水倒进了一个空着的碗中,倒了些白酒进去,爽快的说道,“爹,俺替施兄弟喝了这杯。”
不等祥子回过神来,贺儿双手举杯,猛喝两口,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祥子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心里想着,贺儿今天真是跟平时不太一样啊,难道是自己唐突了,贺儿的这位同窗真的不能饮酒?可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别扭,不像是一般的兄弟朋友的那种感觉啊。
叶小萱略有深意的笑着说道,“祥子,儿子都这么拼命的护着他,可见咱们家儿子对人家也是一片情深啊。”说完看了看祥子,又看了看那群要起哄的杨贺的同窗,叶小萱接着说道,“兄弟一片情深啊,好啦好啦,不喝就不喝,情谊到了就好了。”
叶小萱这么一说,祥子点了点头,听出了叶小萱话里有话,便又笑着招待杨贺的同窗们接着喝酒。
叶小萱细细的观察着施辛梓,虽说施辛梓身着男装,似乎画粗了眉毛,可是那天生的瘦削却不比真正的男子的瘦削,叶小萱嘴角勾了勾,心里想着,难不成,这个姑娘就是她叶小萱的儿子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孩子?
饭局中,叶小萱在旁边一直坐着听着他们聊天,知道了不久就要考试了,现在诸葛师傅给放了三天的假期,让他们放松一下心情,然后就统一的回到学院,一直到考试完了,才能出来了。
叶小萱让欢欢给贺儿又准备了不少的吃食,还准备了足够的换洗的衣裳,都分类装在了袋子里盒子里,又亲自的检查了一遍,这才算是放心了。
叶小萱见大家都推杯换盏的,划拳高歌,便自己轻轻的走到了院中一颗石榴树下坐着。
这石榴树开的满树的火红,像是要出嫁的姑娘,一身精装上绣满了殷红的花儿一样。
轻轻的坐下去,闻了闻,这石榴花儿怎么有点那井水的味道啊?
叶小萱一愣,又站了起来,不住的打量着这一颗石榴树,看上去也有三四十年的树龄了,可是看上去真的有点跟一般的石榴树不一样,叶小萱正在仔细的看着那树皮,突然听见西院有一阵轻轻的啜泣,那声音很低,分明是怕被人听见。
叶小萱回头看了看正在喝酒的那几个人,大家都沉浸在了划拳猜字谜的游戏当中了,似乎没人注意这边,叶小萱便轻轻的挪动着脚步,到了西院的墙根底下。
果真,那啜泣声听起来清楚了很多。
叶小萱装作找东西,又往墙上靠了靠,这回可是真真的了,听那哭声是荔枝,旁边还有个女声再轻轻的哄她,似乎那说话声只是往外喷气,不敢动嗓子,这唐老夫人的院子里除了荔枝也就是青杏了。
叶小萱蹙了蹙眉头,自从上次唐老夫人见了祥子后脑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小萱想着这些,眉头皱的更紧了,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
荔枝啜泣了好一会儿,才嘟囔道,“我不想活了,反正走是走不掉了,还不如死了,一死百了了。”
青杏压低了嗓门,使劲儿的拧了拧荔枝的袖子,说道,“傻姑娘,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呢,你怎么能寻死!不就是老夫人不让你生么?不生就不生!”
叶小萱听了青杏的这句话,陡然心里一颤,什么生不生。
“可是现在这破身子又嫁不出去了,回去了爹娘肯定会看不起我,怪我坏了声誉,还不得打死我?在唐家又不能生,我不图什么名分,我也不要姨奶奶的位置,只要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行!做牛做马我认了!”荔枝抽泣着说道,语气了带着一丝不甘心却又有些绝望。
青杏轻轻地叹了一声,说道,“院子里的井水早就放了药,以前的翠红,柳叶还不是喝多了这井水,喝坏了身子,这辈子都无法生养?”
“所以她们才上吊了啊?”荔枝紧追一句。
青杏说着说着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下来,她使劲儿的抹了一把,说道,“你也知道的,我这身子也坏了,只是你来的晚,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