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惠芳睡得正昏沉的时候,突然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走廊深处传了出来,那声惨叫几乎硬生生地把惠芳从睡梦里惊醒过来,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惠芳本能地跳了起来。惠芳只觉得,那一刻,仿佛是来自地狱里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那声惨叫中,自己的心,也跟着颤抖。
冲出了办公室,惠芳和另外一个值夜班的体检员小王直往发出惨叫的走廊方向奔去,那惨叫还在继续,声音逐渐低沉,可还是叫的人心里发毛。当惠芳越接近声响地点,越觉的那颗心往下沉,因为,这声音分明是从那位清洁大婶的休息室发出来的。
赶到清洁大婶的休息室门口,惠芳和小王几乎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透过那一扇半掩着的大门,惠芳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躺在血泊中,全身伤痕不停扭动的清洁大婶,正一脸痛苦地使劲捂着自己的脸,象是和谁争抢这什么,从沾满鲜血的指缝上看,有什么东西被手指紧握着,惠芳仔细一看,竟然是颗被生生抠出的眼珠。
惠芳当时就吓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和自己说话聊天的清洁大婶,才过了这么会就变成这样?而小王似乎胆子比惠芳大点,毫不犹豫的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就在房门被打开时,挂在墙面上那一小块梳洗镜在走廊的灯光照射下,让惠芳清楚的从镜子中看到了另外一张脸孔,那是一副让她吓的终身难忘的脸孔。只见一个面容狰狞丑恶的身影正骑在清洁大婶的身上,并且正用被黑烟缠绕的手爪拼命的从他她争抢着,而大婶刚才被抠出眼睛,恰恰是他们争抢的目标。
当小王打开门并且摇晃着,把吓傻了的惠芳拖进房间的时候,清洁大婶已经停止了挣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惠芳再看那面镜子的时候,经中人也已经消失。只剩下被抠出一双眼睛的清洁大婶,笔直地横躺在地板上,显然已经断了气。
一条生命就这样诡异的消失在他们眼前。而就在惠芳和小王稍微平复下紧张的心情,准备打电话报警的时候。原本已经被扣出双眼的清洁大婶的眼框中居然开始往外喷出鲜血,那殷红的血柱在黑暗里显得那么刺眼,那刺鼻的血腥味在清凉的夜里显得那么鬼蜮。
鲜血顺着大婶那皱巴巴的脸上如一条血河一样流淌。那张脸,瞬间就如同海绵一般失去了任何水份和弹性变得干僵。
殷红色的鲜血慢慢流淌到了地面上,竟然如有神秘力量推动一般慢慢向走廊中流淌过去,慢慢的,如被一只挥舞的画笔操纵,在走廊正中描绘出副方向盘的样子。看着地上那清晰的图案,惠芳此时觉得自己浑身酸软,连想逃的力气都没有了。脑海中仿佛只剩清洁大婶生前刚对自己说的话:“它们快来了…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清洁大婶离奇死后的第二天,在警方的介入下,惠芳和小王就都被带去了解情况,可从小道消息传出,二人似乎精神都有点异常,尤其是惠芳,从那晚后就一病不起,似乎整个人一下子就跨了似的。
而车管所的离奇事件,才刚刚开始而已……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每晚来审验的驾驶员却离奇般增多,似乎是有直线上升的趋势。更奇怪的是,每天晚上值班过后,都会有人请假或直接缺席。
平静的过了一天,也就是清洁大婶事情过后的第三天,刘强调来值班,他是这里的审验办公室主任,虽然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快二十多年,值夜班的工作也做了许多次,但是不知怎么的,刘强觉得今天晚上和以往的不同。以往晚上来审验的大多都是跑货车的居多,虽然粗鲁点却也还算的上热闹。而现在,周围的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低声呼唤声,似有似无,从他们身上传出的阴冷气息让自己的后背都发凉。这一切的一切,仿佛自己面对的并不是活人,而是幽冥里的无数阴魂一样。
晃了晃手里的申请表,刘强觉得这张申请表上贴的相片也不知几时在那里见到过,望了望面前等待审验的年轻小伙。尤其是他左脸上那道疤痕,总会让自己觉得仿佛近几天才和他打过照面一样,那米蓝色的上衣,那带着血印的牛仔裤,让刘强拿在手中申请表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虽然心里明明知道那只是自己心里的胡思乱想,但是大脑里的某些区域仍然不自觉的分泌出恐惧的感觉来。那如同被阴魂缠绕的感觉,慢慢的消磨着他的理智。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让刘强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刘强的眼神只不过掠过大厅内的交通事故宣传栏,几乎同时,站在面前的小伙子忽然换成一张扭曲着的,狂笑的脸,刘强只看清楚了他被重物压炸开,只剩半张的脸上那凹陷下去的黑色眼窝,里面没有黑色眼珠,只有雪白的眼白部分。而鼻子,也几乎已经被削去到一块烂肉而已。
哐当一声,刘强已经吓的从座位上跌到了地面,而申请表落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刘强几乎感觉到大厅中所有的等待审核的驾驶员都变成和刚才的小伙子一般嘴脸,大厅中那蹭亮的大理石地板上面,倒映着无数恐怖碎裂的脸孔,这些脸在自己眼前旋转嘻笑着……
而于此同时,惠芳最好的姐妹,肖亚也在接替惠芳桃的位置在二楼的体检中心,心肺检验办公室里闲聊着。肖亚可以说是这一群体检员里胆子最大的一个了,所以在清洁大婶事件以后,负责给来人体检这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她的头上。
肖亚是个基督教徒,自然不会去相信在车管所已经谣传开来的闹鬼这一说法,但是,肖亚也有害怕的东西,那就是老鼠。她最讨厌那毛绒绒,又长着细长尾巴的生物了,对于老鼠,那副长相即使是在光听别人形容也会心里冷颤。当然了,在车管所里是不可能看到这类生物的,所以肖亚很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分配在一起值班的同事阿伟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论着黄色笑话。
昏暗的走廊里只有微弱的惨白色灯光,肖亚低着头边听阿伟的笑话边涂着指甲油。四周突然出奇的安静,原本20分钟前还热闹的大厅也沉静了下来。可越是这样肖亚反而觉得有点奇怪,居然在这安静中似有一声轻微又缓慢的脚步声传来。那声音似有似无,象是脱了鞋走路的声音,声音仿佛在远处的楼梯上,又好象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
这让肖亚的全身汗毛都倒竖了,感觉皮肤上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冷冷的,每个毛孔都感觉到了那份寒意。原先握在手里应该感觉冰冷但是没有生命的指甲油,此时也变的古怪起来,也许只是因为手心里出汗的缘故吧。肖亚努力忽略自己手上越来越滑腻甚至有点颤动的感觉。虽然肖亚从来没有相信过鬼神,但此时,肖亚就觉得自己办公室外,已经站立着一个,一个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
一想到这里,肖亚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同事阿伟,这一看倒好,真把肖亚吓的魂灵也飞出去躯体。只见阿伟呆滞的坐在办公椅上,双眼中那丝灵动之气也被一片掺白替代,而他的身体正在不断的扭动着,好象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般,在他那起伏不定的制服内,似有无数个毛绒绒的生物正啃食着他的身体!从他领口处的狭缝中,肖亚能清晰的看到一双乌黑的眼珠正死盯着自己。
“啊~~!”尖叫声中,肖亚惊恐中已经一把甩脱手上的指甲油瓶朝阿伟扔了过去,指甲油在碰到阿伟的头部以后居然全部泼了出来。下意识的出于本能,项萍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孔。朝后面退去,而就在他刚刚靠在墙面上的时候,,肖亚突然惊恐的看见了一只毛绒绒的手掌正从墙中伸出,随后朝自己的****上摸来,那冰凉绒触的感觉顿时让肖亚的眼前一黑……
“那你又是碰到什么事?”听完林雅丽的故事,三宝有点头痛的皱了皱眉,又摸出一只烟点上,才问道。
“我吗?”林雅丽似乎是心有余悸的缩了缩脑袋,道:“那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因为实在是请假的人员越来越多,连我也不得不亲自留下来值夜班……”
昨天晚上的星星很少,天空闷黑闷黑的,不时挂起的北风象似正酝酿着一场大雨,这让林雅丽不禁有点害怕。这样的夜晚,又听说这些天车管所里盛传的闹鬼流言,就算林雅丽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人在本能上还是非常惧怕这些未知事物的。就象现在,林雅丽已经后悔怎么没有硬拉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值班。大厅内刻意全开灯光照的里面如同白昼,但是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仍然让林雅丽不知不觉的缩了缩身子。
不知怎的,那天晚上来体检的人竟然很少,稀稀拉拉的,也没出现什么异常。不知不觉中,林雅丽已经慢慢熬到了下班时间,收拾了下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准备回家。可才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心中突然莫名涌起一种奇怪的情绪,仿佛在警告自己一样,随着越来越接近楼梯,那奇怪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最后,林雅丽甚至停住了脚步左右看了看,寂寞和恐惧让她有种立即折返回办公室的冲动。就在这个时候,原先还正常的灯突然发出“兹兹”声,并开始不停闪烁了起来。
楞了一下神,林雅丽发现楼道口的女厕,竟然无声无息的慢慢打开了一条缝隙,缝隙后面,似闪过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