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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要钱不要命

我们是来讨债的,我们的目的是要钱,而不是来和对方玩命,要不来钱,即使把这满院子的人全打趴下了,又有什么意义?前世无仇近日无冤的,我干嘛要伤害那么多的无辜?万一对方有个强人,或者他们藏有枪械,那我们岂不是也要吃亏?

兄弟们跟着我出来,把我当成他们的主心骨,并不是想让我带着他们走上不归之路,我有责任来保护他们的安全,有责任让他们开开心心跟着我生活。挣钱才是硬道理,提心吊胆亡命天涯,任谁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所以,我是不主张硬拼的。然而,这个高大的汉子已经准备挑战了,我要是不说话,势必有一场生死争斗,祥哥刚才的身手,我能够看出来,对付眼前这个汉子,也一定有胜算的把握。关键是什么时候,在几招之内可以取胜?在取胜的同时,自己会不会受到伤害?我不敢肯定,毕竟我对祥哥的功力不完全了解,无把握的糊涂仗我不愿意轻易去打,两败俱伤的场面更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但是,我能直接跟这个汉子说,你们不要比了,我们不是来和你斗的,我们只是来找你们老板要钱来的?

这样说能成吗?

当然不成!

古语说,擒贼先擒王,要想速战速决,不用耗费太多的人力,只有把他们的头,也就是孙建设给降服了,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孙建设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一边静观场面的变化,我厉声喝问:“你小子是不是非要我把这帮人全打趴下了,你才会乖乖地拿钱?”

对了,就是这样,刚才还一脸凶杀之气的汉子,此时也不好再走上前,他已经准备出头了,他已经证明自己不是缩头乌龟了,他已经打算用自己的铁拳誓死保卫老板不受伤害了,关键是场面在急剧变化,是我轻易化解了这场危机,既没让我们丢了面子,也没让他丢了身份,他是个聪明人,我把矛头指向了他的老板,明确暗示了他,我们是来谈事的,没有谁无聊了想来打架,我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不会像那个愣头青一样不知轻重冒死相争了。更主要的是因为,这个时候该是他的老板跟我谈事的时候,根本的目的是要解决事情,债务解决了,一切恩怨也就自然不存在了,而不是他应该逞匹夫之勇的时候,打架斗殴不能解决问题,一切都必须坐下来谈才可以。他是懂得这些道理的,他不但是一个功夫了得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极具城府,极有是非判断能力的人。

他也知道,本来整个事件的产生,也是自己老板不对,如果守信用不耍无赖,也不会有今天这档子的事,自己是拿了这份工钱,无奈就得替老板办事。可是,对方几个人还真不能小瞧了,不能在老板还没有决定是否还钱的时候,自己就无端端挑起一场争斗,双方死伤了谁都不好,假如有了损伤,最后怪罪下来,还得自己来承担,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自己是不应该去做的,自己也担当不了这个责任。当然,只要老板一句话,哪怕是真的打算耍无赖不给钱,只要老板说一声,自己也会义无反顾冲上前,这是自己的职责,是不能用一般的是非标准来衡量的。所以,在老板还没有发话之前,还是先不要冲动,看看老板如何应对再说。

孙建设本来还想看看双方的实力如何,才决定自己下一步取舍,我这一喝问,又把他推到了浪尖,他和我的目光相碰,浑身一哆嗦,赶紧避开了,但想一想,假如拿钱,那可是一百多万啊,就这么轻易给了,比要了他老娘的性命还要难受。他强撑起胆量,依旧打着哈哈说:“兄弟们啊,你们要钱我能够理解,可我真的没钱,你就是把我逼死了,我也拿不出来啊!你们能否……”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离他很近的冬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步向前,薅起他的脖子,一个大背,就把他撂到旁边一个水池子里。

高大的汉子顿时火气,想迅速上前解救老板,我和祥哥急速向前挡在他的面前,眨眼间我们拼了一招。

显然是他输了。

看客们都欣赏一对一的单挑,都认为,是汉子就该一个一个地来,不可以一齐上前使阴招。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那是说的打比赛,是在不玩命的情况下的争斗,即使是平常兄弟间赌气相拼,那也是为了逞一时之勇,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而已。

而现在我们不是为了拼实力才来的,如果拼实力,也不会只是我们几个人来,我一声招呼,至少几十个人可以过来帮忙吧?即使明知道流血,即使明知道会有伤亡,相信还是有很多兄弟愿意听我召唤的。

现在我需要的是拿回钱,这是我的任务,也是我的最终目的。打架只是一个过程,假如没有这个过程直接取回了钱,那我何必要继续动手?我们不是来打架的,不是来跟他们赌气玩江湖规矩的,只要能拿到钱,我就是使点儿阴招又如何?

所以,我和祥哥一齐上前阻挡这个汉子,使他解救老板的行动化为了泡影。

其实,我们并没有真正的动手,我和祥哥只是同时迎上前去,封死了他前进的步伐,我没有想和他一拼高下,同样,祥哥也没有这个意思。就从这一个动作我就明白,祥哥也是十分敬重这条汉子,祥哥也知道,我们都是各为其主,都是为了自己的职责,才会冒死相拼的,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说不定大家就能成为好朋友,成为比兄弟还要好的朋友。

兄弟可以不分高低贵贱,只要能够相互关心相互扶持,同生死共患难,那就能成为好兄弟。而好朋友则不同,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虽然不会在意对方出身的高低贵贱,但是,一定会在意对方的心智要和自己想通,需要情投意合肝胆相照,甚至于心有灵犀心心相印才可以。比如冬子,我和他朝夕相处关系十分融洽,但他只能是我的好兄弟,而算不上是我的好朋友,尽管我和他都可以不顾一切为了对方的安危,出手相助患难与共,但是我们的心是很少能够交流,能够碰撞在一起。

而我和祥哥,虽说见面机会不多,但就是这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我们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了,是能够心灵相通的好朋友,说的再大一点,就是有那么一点英雄惜英雄的感觉了。

刚才的瞬间反应就证明了这一点,我们俩心是相通的,我们在瞬间就知道,对方也是可以成为我们朋友的人,我们只是为了阻止对方的进攻才进行了拦截,没有必要痛施杀手给对方以致命伤害,只要能够拦下对方,阻止了他去救他的老板,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也就是这一下,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也明白,他不是我们两人的对手,在我们两人的攻击下,他只有低头,只有认输,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不是靠自己一时冲动就可以争回来的。我们两人挡在了他的面前,把他进攻的路子全部封死了,不管他向哪一人进攻,另一人都会在瞬间使他受伤倒地,甚至于今生都再也爬不起来。他是明白眼前的处境的。

当然,我不会使他太难堪,我欣赏他是一条汉子,一条真正意义上的汉子,你要是把他逼急了,即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会以死和你相拼的。我和祥哥阻断了他救老板的步伐,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就高声说:“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立马让你的老板变成废人!”

我又一次给了他一个台阶,我向周围的人和他传递了一个信息,只要你不冲动,我们不会过分为难你的老板,否则,一切后果都是你造成的,你自己考虑,你能不能承担起这个责任?

汉子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知道我们把他当成了朋友,只要我们能够讨债成功,我们会给足他面子的。

他的目光由凶恶渐渐变为柔和。此刻,我,祥哥,还有他,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了。真正的好朋友,是不需要太多语言交流的。

孙建设被冬子扔进了水池,水池里的水不是很深,是孙建设为了增加院子里的美感修建的一个鱼池,里面许多鲜活的观赏鱼,平常都是很受人们宠爱的,哪里见过今天这种喂食的方法?

噗通一声落进来一个庞然大物,这,这,这怎么能吃啊?你们这些人类,今天是怎么啦?扔下这么大的块头,实在是下不了口呀!你们以为一晚上不见,我们都长成了像鳄鱼老大哥似的高大威猛?不成的,我们没有那样的基因!我们也不愿意长得那么阴森恐怖。我们可是温柔乖巧人见人爱天真活泼的弱势小鱼体哦!——我的天!这哪是我们吃他啊?你瞧他的两只大爪子瞎扑腾的,他不会是下来准备强暴我们的吧?妈呀,我们还是赶紧逃走吧!——臭流氓,我们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你哦!

于是,鱼儿吓得四处游窜拼了命躲藏,水池里扑扑腾腾溅起了无数朵晶莹的浪花。

孙建设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突然落进池子里和自己喂养的鱼做起了同伴,在里面扑腾了几下稳住了身形,连忙扶着边沿爬了起来,大口向外吐着污物。

冬子也听出了我刚才大声对高大汉子说话的意思,他见孙建设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就再次薅住他的脖子,厉声说:“叫你的手下都别动,再敢动我立马废了你!”

说着话,冬子手上加了一把劲,做出要把他再次按进水里的动作。

孙建设赶紧求饶:“兄弟,兄弟,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千万不要动手!”

孙建设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其他几位本想一窝蜂上前的人也不敢轻易上来了,高大的汉子在我和祥哥联手下,也没有了继续进攻的意思,整个紧张场面暂时缓和了一点。

我转过身来到水池前,含着微笑问孙建设:“孙老板,想清楚了没有?这笔账打算什么时候了结啊?”

“兄弟,我真的没有钱啊!要是有钱,我早给了。——我都这样了你还不相信我吗?”孙建设死到临头了还打算继续忽悠我,冬子见这小子还在死撑,手上一使劲,立马把孙建设按进了水里,过了几秒钟,手一松,孙建设又冒出了头,大口吐气,气喘吁吁地说:“兄弟,你们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没钱还你们啊!”

这小子真能装,这时候了还在死撑着,真的是要钱不要命了。他也清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们不会要了他的命,我们是求财不是来讨命的,只要他咬牙挺住了,我们拿他没有办法。

我是知道他有钱的,赵老板早已把他最近收支情况调查的八九不离十,他的资产至少有几千万,昨天晚上我们到他的小煤矿转悠了几圈,煤矿在连天加夜开采,只要开采出来的煤立即就被卖了出去,许多外地车辆在等着出货,他有一片好大的煤场一点儿煤都没有剩余,这么好的生意,你说没有钱,谁会相信?

你不是打死也不愿意拿钱出来吗?你能死撑你就撑,你以为我就没有办法了吗?像你这样要钱不要命的人我见识多了,要是这点小事我都应对不了,那我还怎么能够在社会上混下去?你既然这个态度,可不要怪我跟你玩更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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