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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生快否

——因为我喜欢你啊,

所以你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

被他耍了。

啊真的是……今天还真是白忙活了,亏我兴奋的跟个什么似的。

为了他的生日蛋糕,我买了许多许多的食材,做了一下午。因为耽辰一不喜欢吃奶油,我还特地将蛋糕表面上铺的奶油换做红豆泥。本来也是不会做蛋糕的,还是照着食材慢慢来,也失败过了许多次。终于做成了,打电话给耽辰一,他却说他不回来了,跟朋友过。

“我说,我耍你的,不懂吗?”

也是啊,耽辰一的生日,怎么会允许和井巷一起过。

托起桌上的蛋糕,用手指蘸了一点放进嘴里。是嘛,很好吃啊。他不回来,那我一个人吃又没有关系,是我做的嘛,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不吃是他的损失。

我一大口一大口的往嘴里塞,也不停下,当蛋糕不断地从嘴里漏出来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把整只蛋糕往地上摔。

“什么嘛,难吃死了。”

真是又苦又难吃的蛋糕!井巷,你的什么破手艺!

我一把擦掉脸上的泪,将饭桌上所有的菜一盘盘都倒进垃圾桶里,一盘一盘地倒。倒掉了一半后,我终于忍不住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这三年来,今天是我心情最好的一次,一大早就起来忙着去购买食材。我路上想起今天晚上要给他过生就要傻笑,付钱的时候付多了都不知道。因为第一次使用烤箱中途被烫过了许多次,但我一点都不烦躁,也一点不觉得痛。看着做得越来越好的蛋糕我还嘻嘻笑笑个不停……

“耽辰一你就是个王八蛋!”

我吼着,边哭边吼,然后将脸埋进膝盖里。

“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么。”

……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我看着上面电话的显示,心情极度委屈,却又特么的极其期待高兴。

“喂?”

他在那边迟迟不讲话,在这过程中我听到的嘈杂声越来越小,想必他是出来讲话了。

“……出来,我喝酒开不了车。”耽辰一醉醺醺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还未等我回话,他便干脆地挂了。我没有犹豫,从地上站起来抓起外套就出去。

井巷你还真的是……啊败给你了。

他之前过生日也是这么过的,所以上次他说要和我一起过生的时候,我才那样受宠若惊。以前都是他朋友把他送回来的,大概今天大家都喝高了,所以他让我去接他。所幸之前朋友把他背回家时我多问了一句,否则这时候我也没胆量再给他打一次问地址。

不过当到了KTV的时候,我才迟钝的想起来——他们的包厢在哪一间?

难不成要我一个一个踹过去?

无奈之下掏出手机,还是打给了他。我该庆幸他喝醉了,不然平时他早把电话“叩”的一声挂掉了。

不得不说,这地方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在这走廊上硬是没听到一点声响,以至于我脑子里因为这可怖的气氛,胡思乱想了起来。

等我找到包厢再把门打开的时候——嘿!那叫一个锣鼓喧天啊,那唱的叫一个叫声嘶力竭啊!

五颜六色的灯晃啊晃转啊转的,再加上这些……呃,美妙的嗓音,我觉得脑袋有点昏。因为没有开灯,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当我看见醉醺醺的耽辰一懒散地倒在沙发上时,正要走过去,迎面却撞上了一个男人。

我懒得抬头,往左边想走过去,哪知他也往左边移;而在我靠右的时候,他也像右走。我正想说“你先走吧”的时候,结果上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嗨。”

我感觉我似乎打了个寒颤。

“好久不见啊井巷。”

我没有抬头——不如说是不敢抬头。我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绕着他过去,但对方显然不肯罢休。他挡住我的路,“怎么,三年不见,把我忘了?”

啊,是啊,都三年了吧。自从你上次急忙赶回来之后,我们就有三年没见了。

“噢,你回来了啊。”

他一把捏住我的双臂,用着像是要把我骨头捏碎的那种力道,然后说,“还好你记得,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你啊,该死的井巷。”

我该感谢他们没有开灯了,不然,我此时尴尬紧张而害怕的情绪,就会一点不漏地落在这个人的眼里了。

“林安,放了吧。”我想挣脱开他的钳制,但他力气大的我根本动不了,于是我只能这样对他轻轻地说。

我很累了啊,已经很累了。

“放了?”他反问我一句,带着十足的嘲意,然后愤怒的对我说,“井巷,我怎么会放过你。”

“我说放开。”我终是动怒了,带着今晚被耽辰一欺骗耍弄的怒气和委屈。我将这些都积起来放在心里憋着的时候,还是被面前这个男人给引爆了,他的话让我本负重的心变得更沉,让我本难受的心变得更疼。

我抬头看他,“戚林安,你是拿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些话的?”

要痛,就大家一起痛好了。

然后他就松了力道,垂着头,显得有些颓废。我拉开他的手,然后走过去,把一旁倒在沙发上的耽辰一架起来离开。耽辰一还算是有一点意识的,还能稍微站起来,不然我一个人拖不动他。

在我拖着耽辰一到走廊时——他或许是不甘,又或许是愤恨。他追上来对我讽刺地说,“喂,怎么样,和你心爱的耽辰一在一起,很幸福吧?”

我鼻间一涩,但自尊心不容许我在他面前就这样轻易的溃败。于是我说,“戚林安,别搞得像你活得多么畅快一样。”

“很不舒服吧,想到我的时候。”

他冷哼了一声,正欲继续回击我,我却不给他机会。

“也很不舒服吧?想起她的时候。”

瞥见他身形的一震,我近乎是得意的笑。

戚林安,说过了吧。要痛,就一起痛好了。

他放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怒视着我,“如果可以的话,井巷,我真想杀了你。”

我没有理他,转身带着耽辰一离开。

“嗯吧。”

……

路上遇到了超市,我停下车,看来眼副驾驶座上耽辰一——因为醉酒的缘故,他脸颊两边粉嫩粉嫩的,额上布着细细密密的汗滴,额前的几络发也被浸湿了。眼睛闭上时,眼睫毛显得特别长,既不疏松也不浓密,好看的刚刚好。领带也因为燥热而被他随意扯开了一些,发型微微凌乱。可此时的他,不知道是有多迷人。

安静地迷了我的眼。

我解开安全带,下车去超市买了解酒的饮料,回来给迷迷糊糊的他喝了几口。我也不知道原来不省人事的耽辰一能这么听话,让我心生暖意,对他今天骗我的一切而产生的怒气和委屈也都消散不见了。

或者是耽辰一喝的不够多,又或者是那醒酒的饮料效果太显著,才将他放沙发上,我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就见他已经醒了。

我显然的对清醒的他有些懦弱,于是我问了句,“醒了么?上去睡觉吗?”可当耽辰一抬头对上我的眼时,我突然生出了一股寒意。

“井巷。”他喊出我的名字,“今天是我生日。”

“嗯,”我点点头,“我知道。”

“你不打算对我送祝福吗?”他的眼睛虽然还微微带点醉意,但吐字却很清楚。

“嗯?噢,生……生日快……”

“砰!”

我的话还没说完,耽辰一便从茶几上拿了一只水杯砸向我的脚边,我吓得身子一抖,却没叫出声来。

“不要脸。”耽辰一直视着我,“井巷,你他妈真不要脸。”

我看着耽辰一,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个什么意思。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却也只能尴尬的站在那儿。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耽辰一冷嘲一声,不稳的站起,然后向我走过来。我想退后,想逃离,但我怕我这样的举动会换来他更大的怒气。

他靠近我,接着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壁咚”一声,只不过我们之间的气氛,并不如电视剧里面那样暧昧与和谐,有的只是冰冷和怒火。

“井巷,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和我说这声祝福,唯独你,想都别想。”他呼出的带着酒气的炽热气息,轻轻地洒在我的脸上,可这些东西仿佛在我脸上结了一层薄冰。

“自从……”他停顿了一下,终究是说不下去,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再睁眼看我,“我的生日就再无‘快乐’二字可言。”

“而我如今这般痛苦的生活,始作俑者就是你,井巷。”

我一个踉跄,紧抿住唇,然后马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努力将类似于悲伤、疼痛的复杂情绪都不在脸上过分地显露出来。

耽辰一捏住我的下巴,使我不得不被迫的仰头看着他。我见到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打转,然后眼里的耻笑越来越浓,他说,“井巷,你知道么。现在你这副明明痛得要死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是有多可笑。”

是啊,多可笑。

我井巷他妈从爱上你耽辰一的那一刻起,就早已经不正常了。

“你害了我,害了她,害了他们,害了所有人!。”耽辰一冲我大吼着,手泄愤似得直往墙上打。

“可我也害了我自己不是吗!”好不容易消失的泪意,此刻又涌上来。我憋着,硬憋着不要在他面前显得如此没用胆小。

“别装了井巷。”耽辰一好笑的看着我,嘴角勾起的那抹嘲意弧度让我心烦至极,“你所做的事情,怕不是一件两件吧?这不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吗。”

我身子突然没了力气,自然也没了力气不去让泪掉下来。然后我努力抵着墙不让自己掉下来,却还是慢慢滑到地上去。

“那你为什么今晚要让我去接你?”明明那么讨厌我。

耽辰一闻言轻笑一声:“还不明白吗?”

“戚安林,回来了啊。”

……

“没事吧?”等那些人走远了,我才转头看看后面的女孩,然后轻轻地问她。

她抬头看我——啊,长得真的非常乖巧呢,眼睛都能眨出水来,一看就是那种长大之后也会很好看的人。

“谢谢姐姐。”她的声音悦耳好听,还带着小女生特有的柔嫩和稚气。她站起来的时候,也就到我脖子。

她站起来,我见她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裙子上的泥巴,似乎碍于我们在场,不好意思去拍掉。于是我就蹲下来,想替她拍去泥土。她像是吓坏了一般,赶忙向后退一步,我看着她无辜又戒备的模样,无奈的笑了一笑,“帮你把东西拍掉啊。”

我以为她会重新尴尬的把脚伸过来,没想到这个女孩赶紧伸出自己的手去碰掉,“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旁边的乙杰啧啧赞叹,“嘿!现在的孩子都挺自主的嘛!”

我上前给了他一个爆栗,“你多大啊?你能大她多少啊?装的跟什么一样。”

乙杰瘪嘴,不赞同又抱怨的看着我,“这有小孩儿呢,多少给我点面子啊。”

我懒得理他,转身问那女孩,“你几岁了?上几年级?”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地开口,“9岁了,上三年级。”

乙杰看了我一眼,然后再看看那个女孩,惊奇地说,“呀,我们9岁才上二年级!”

我白了他一眼:“神经病,这种事多了去了好吧?我们班不是也有大我们一岁小我们一岁的吗?傻啊你。”

乙杰想了想,然后才不好意思地冲我笑。

“诶诶诶,她跟我们一个学校的!”乙杰拽了拽我,然后手指指女孩胸前的校章。

“啊是呢。”然后我上前去,“嘿,我叫井巷,他叫乙杰,我们比你大一个年级。你叫什么啊?”

那女孩歪着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一笑——那笑特别好看。她说,“我也姓井。”

“我叫井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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