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那人道:“大人无须担心,我已经做了些准备,安排下去了,相信不会有事。就是凯少来了他也奈何不了我们,说不定他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沙鱼王道:“碗茗将军真有把握?”
凯少听到此时方知这另一人名叫碗茗。只是这个碗茗是何许人,他一直没听说过,是大林身边的人吗?亦或是沙鱼王高价延请来的谋士、打手、爪牙一类?听他言辞,应该是个工于心计、心狠手辣之辈,难道自己真是掉在他的圈套里不成?凯少开始对自己这次的战术有些莫名的担忧。
只听碗茗道:“凯老幺很会算计,他明着让蝎子在土城调兵遣将,动员军队,实际自己则带了一队精兵悄悄南下,绕了一个大圈。我估计他就是要混淆视听,给你造成错觉,以为蝎子才整顿行装,使你放松警惕,实际他已经兵临城下了!”
沙鱼王看着还是不放心,听得这话腾地又站起身来道:“碗茗将军,你,你无论如何要帮我啊!我原本没把凯老幺放在心上,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反倒是放心不下了。你得替我好好谋划一番,我这里的好处自当有你一份的!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碗茗笑道:“大人请放心,你最精锐的部队我已经安置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大人真心待我,我当真心报答大人!”
沙鱼王道:“你是说把他们埋伏在北门、西门、还是南门?”
碗茗道:“大人以为凯少会从哪里发起进攻?”
沙鱼王呵呵道:“我还是听你的吧,我都老糊涂了!”
碗茗在地图上指着道:“北面是土城前来卧虎镇最近、也最便捷的道路,我们习惯上都会坚守那里,凯少不会那么傻选那里。西面是一片沙漠,地势开阔,毫无遮拦,骑兵就是弓箭手的靶子,凯少没那么愚蠢。东边是一条大河,没有舟楫,无以为渡,也不利于骑兵大规模的运动。所以我猜想剩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凯少会从南面下手!”
凯少听得碗茗分析,猛地一惊,手上的长剑差点掉落下来,倒是身边的一片青瓦一滑“啪”的砸进屋里,三人都是一惊。沙鱼王喊道:“刺客,来人,有刺客!”
凯少看行藏一露,哈哈大笑三声,腾地跳到地上,朗声道:“沙鱼王,别来无恙!凯少有礼了!”
一行卫兵听到响动早端起长枪、提起刀剑围住了凯少,沙鱼王拉开大门唯唯道:“凯少,你是凯少!嘿嘿,你三更半夜的要来行刺我么?”
凯少昂然道:“沙鱼王是我碧海黄沙的老臣子,是龟爷的好兄弟,没有作奸犯科,我们做小的怎么敢对你老人家无礼呢。”
沙鱼王听得这话,脸色一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凯少上前一步道:“卧虎镇在你沙鱼王的管治之下,事业发达,百业兴旺,原是大大的好事,我碧海黄沙谁人不赞,谁人不羡。你是老臣子了,可是有些事却不能因人而异坏了龟爷定下的规矩。我这次来只想和你老好好谈谈,没有其他意思。”
沙鱼王心里暗暗盘算,明知道凯少不会单身而来,只怕在某处藏着极厉害的后着,现在也只有稳住他再徐图对策。手里拽着凯少,即使事情真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也可以以此为要挟。凯少看沙鱼王犹疑不定,大声道:“沙鱼王,我来这里战端未开还是你的客人,往日的情分就一点都没有了?你真要这些弟兄还拿着刀枪对着我!”
沙鱼王笑道:“都知道你凯老幺乃是‘碧血十虎’之一,他们哪敢怠慢!小的们不防着点你,你要伤了他们那可怎么办!”
凯少心想沙鱼王对自己还是存有戒心,便道:“沙鱼王恁是多心,只要你不伤我,我岂会伤你?你不放心我我便由着你吧。只是今日有些话在这里说只怕坏了你的名头,我想到屋里咱们说道说道,你再做决定不迟!”
沙鱼王道:“有话但讲,这里都是自家兄弟!”
凯少沉吟道:“沙鱼王真要我在此处说吗?”
沙鱼王迟疑片刻道:“你且说来听听!”
凯少道:“龟爷死于流风家之手你可知道?”
沙鱼王道:“自然之道!”
凯少道:“你和流风家贩卖私盐、购置兵器之事可是大姐兰同意的?”
沙鱼王登时闭口不言,凯少道:“贩卖私盐倒还罢了,你的卧虎镇养了这些百姓,私盐一项也算求些温饱。可是你购置大量兵器意欲何为?兄弟们都知道吗?”
沙鱼王突然大声道:“没有此事,你是信口雌黄!”
凯少冷笑道:“你先后从流风家购置了两次,从龙乐哪里购置了三次可是真的?”他说话之际,身子一闪,剑鞘指向围攻他的一名兵士,那名兵士急忙向后一退,凯少剑鞘向前一递点在他手腕,那名兵士手一痛,不自主的松下手里长刀,凯少剑鞘一挑,将刀握在左手。这几下动作行云流水,快捷无比,看的众人眼花。众兵士待要围攻,凯少举起长刀大喝一声道:“住手!”众兵士一惊,摄于“碧血十虎”的名号和凯少的武功、威仪,不自主的都退了一步。
凯少道:“沙鱼王,这把刀可是咱们碧海黄沙的物产吗?”
沙鱼王冷眼相对,不知说什么好;凯少转向那名丢刀的兵士问道:“这把刀可是我碧海黄沙铸造的?”
那名兵士嗫嚅着道:“我,我,我自己买的!”
沙鱼王眼睛一亮道:“凯老幺,自家兄弟行走江湖啊买把刀也不行吗?你在这里不要危言耸听,坏了我的名头!”
凯少哈哈大笑道:“沙鱼王,明人不说暗话!你这里的弟兄手里拿的可都是新近配备的兵器,不用我说大家伙都知道这些不是我碧海黄沙作坊里铸造的。再说了,这些好的兵器你的弟兄真舍得自己买吗?他们一个人一年的兵饷能有多少!你让兄弟们自个儿说说!”
凯少的话说的是实情,几个兵士拿着刀一时间有些别扭,想要向前,却终是没有。
沙鱼王恼道:“我自家的事不用你管,我买这些兵器只想训练一支精兵为龟爷报仇!你们,你们只知道窝里斗,尽拿我们这些老人手出气,我也得保护自己!”
凯少怒目盯着沙鱼王道:“为龟爷报仇?很好!可是你和龙乐勾结要把我卧虎镇和我卧虎镇数万百姓卖给龙乐、流风紫电也是为龟爷报仇了?”
凯少此言一出,围攻他的几名卧虎镇兵士立即显得焦躁不安,有人愤怒、有人庆幸、有人惶恐、有人愤慨,莫衷一是。
沙鱼王极为恼怒,大声道:“你,你胡说!”
说字刚落音,屋里“嗖”的窜出一名黑衣人,疾如闪电,连人带剑撞向凯少,凯少双脚在地上一点,扑棱棱就像一只大鸟凌空提起一丈来高。落在众人围攻的圈子之外!
凯少道:“你是碗茗将军,我碧海黄沙可没听过你这号人物!”
碗茗将军并不答话,冷笑一声道:“纳命来吧!”长剑一抖,身体前跃,一道银光罩向凯少面门。凯少看他手臂上扬,空门大开,剑不出鞘,斜指横拿点向碗茗右腋渊腋穴。碗茗急忙收剑刺向凯少剑鞘,凯少不与他剑刃相接,剑鞘一抬,又指向其右臂少海穴。碗茗一慌,不及反击,忙退了一步。凯少踏前一步,仍是拿剑鞘打穴,直逼碗茗腹部天枢穴,碗茗回剑不及又是退了一步。凯少步步紧逼,不容他有喘息机会,围观的沙鱼王哪料到凯少竟然逼得碗茗连连后退也是吃惊不小,至于其他兵士平日里只知道骑马射箭、会一些简单的流风搏击之术,见了凯少连环击杀也都大开眼界。
凯少一连攻出十多招,碗茗一连退了十余步,一脚踩在檐下的台阶之上,顿时无可退身。他大吼一声,左手在怀里一阵摸索,“唰”的一下劈头盖脸砸向凯少。凯少一个纵身,向后跃出一个筋斗,“啪啪”拍出两掌,众人只觉的一股浑厚的劲风迎面扑来,呼吸都是为之一窒。一蓬细如牛毛的银针一晃,临近几名兵士“哎呦”一声跌倒在地上!
“暴雨梨花针!”凯少一惊,屈指一弹,几枚银针逆转方向,弹射向碗茗双腿,碗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沙鱼王眼看着极为倚重的碗茗将军失手被擒,几名亲兵护卫中针倒地,心里早已惶恐不已,转身正欲逃走,凯少飞身拦住他道:“沙鱼王,你这就要走了吗?”
沙鱼王退了一步,望着地下摔倒的六七名亲兵护卫道:“你,你要干什么?”
凯少这时候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道:“他们是你的兵士,你要转身走了,又能到哪里去呢?只要你忠心为了我碧海黄沙,为了卧虎镇和这数万百姓和兵士,你还是我们心中的沙鱼王!”
碗茗这时抢道:“迟了,已经迟了!你的厚土营早已陷进了我的重重包围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保管他们有来无回!”说完哈哈一阵狂笑。
凯少转过身来,一把抓住碗茗领口把他提起来道:“我要杀了你你又待如何?”
碗茗轻蔑的扫视了一下地上几人和凯少道:“你要杀了我他们也休想活,你的厚土营也活不了?除了我,难道你就想过有第二个人吗?”
凯少心里一震道:“这么说,刚才那两个黑衣人也和你是一伙的?”
碗茗冷哼一声道:“你说呢?”
凯少心里一动,今晚真是怪事迭起,这已经是遇到的第三个黑衣人了,难道他们真是一伙的?他们要干什么?他转身正要询问沙鱼王,却那想沙鱼王这只老王八毛都没有了,他用目光扫视站着的几名兵士,一个个都摇着头不吱声。沙鱼王溜了,就在他转身查问碗茗时沙鱼王溜了!这下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