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啊,就是村子的雷村长,据说曾经还是一个门派的最后一任掌门。”
“不过那个村子其实三百年前刚建立没多久就被毁了,被父亲大人毁的。”
“你知道吗?嗜血藤是种很名贵的灵材,父亲以前的门派就是以种植嗜血藤出名的。”
“后来啊,因为门派中天市境祖师爷的死亡,嗜血藤需要的血海海水就再也不能轻松的获取了。”
“父亲所在的门派只能依靠筑基期修士的生命来启动交换血海海水的法阵,哈哈,天地灵气,以魂市之,血海海水其实也是天地灵气的一种,你可知道其实筑基期也是能用灵魂作为代价交换血海海水的。”
“只是天市境是有开启了星灵穴窍的,那里面就有着修士的灵台投影,也就是说天市境修士用来交换血海海水的灵魂只是他们灵台的投影罢了,并不影响他们的生命。”
“而筑基期只有一份灵魂,所以交换血海海水的后果就是陨落。”
“可笑的是明明可以去找一位天市境的修士来帮忙的,只是因为门派中人发现用筑基期生命交换来的血海海水异常精纯,培养出的嗜血藤更加的完美。”
“天道无常心,以万灵心为心,善者善之,信者信之,付出多到才能得到多少,能够做到平等对待一切的是圣人,不是天道,天道遵循的是万灵所认同的,所以,一份虚假的灵魂和一份真实的灵魂交易到的血海海水怎么可能会是一样的呢?”
“你说的很对,就是等价交换,后来父亲大人被选为门派的掌门,其实说白了就是下一个用来交换血海海水的祭品而已,而父亲大人天纵奇才,竟然发现了利用生灵的血液来培养嗜血藤的方法,就像我背后的嗜血藤一样。”
“于是,父亲大人就想在门派中公布这个信息,却不料门派中的人都不愿意背上屠杀生灵的罪恶,反而把父亲关了起来,本来就是祭品的父亲大人在门派中的地位本就不高,这下就更加危险了,因为他们已经打算提前进行交换法阵了。”
“没想到,他们在正常的交易血海海水的时候,父亲大人的灵魂吸引来一头血魔兽,没错,那头血魔兽和父亲大人形成了联盟,血魔兽无所谓罪恶和天谴,只要在血海中就能躲过这一切,而今天的血月就是为了能连接血海躲过天谴而安排的。没想到你居然能杀了它。”
“门派中其他人打不过血魔兽,是的,因为长时间用筑基修士献祭,门派中的筑基修士已经很少了,修炼道路也基本断绝了,所以迫不得已和父亲签订了天帝盟约,这是天帝城仙者天帝建立的一种规则,所以父亲大人只能和那群门派残余一起进入到这个早先被定为饲养场的血脉结界中生存。”
“就算到了这一步,那些人仍然不愿意屠杀生灵来养殖嗜血藤,呵,多么虚伪的一群人,明明献祭起筑基期修士的时候毫不犹豫,他们都只是不愿意背负屠杀普通生灵的罪恶罢了。”
“而父亲大人对于嗜血藤已经形成执念了,所以在一个普通的日子,父亲大人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建立了一个笼罩整个结界的幻阵。”
“然后一个一个的让那群门派之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死掉。”
“只是父亲大人当时并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没有了源源不断的人,怎么提供源源不断的生灵血液?”
听到这里,幽兰心中一寒,脸色瞬间变色。
“没错,父亲大人打破了人伦禁忌,因为有一种生物是不缺血的,那就是受天地诅咒的怪物——魃。”
“哈哈,父亲大人成功了,我和妹妹都是这个计划的结果,我们都变成了魃,只是我们似乎没有受到天地完美的诅咒,并没有赤地千里的威能,不过,还好,父亲大人只是想要一个能代替血海的源源不断产血的生命而已。”
“我该称呼他是父亲?亦或是祖父?亦或是曾祖父?或者更加年长的祖先?”
“整整三百年,二十代人!哈哈,整整二十代人啊!”
小蕾的表情狰狞,目眦尽裂,鲜血染红了脸庞,恐怖的嗜血藤在她背后乱舞。
幽兰内心仿佛被冻住了,这种人,这种人的存在,简直就是对人心下限的考验。
看着眼前恐怖邪恶的小蕾,幽兰内心只感受到了悲哀,仅仅是为了嗜血藤,这种天市境就能随便种的东西,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悲剧。
“不,那不是你的错!”幽兰肯定的说道,看着有些惊异的小蕾,“那份诅咒不是你们该背负的,背负这份罪恶的应该是你所谓的父亲大人!”
“但是,我们出生就伴随着诅咒啊!”小蕾哀嚎着,尖叫着,双眼流出的不是泪水,而是鲜血,“我们不是人类!不是生灵!我们是魃!是怪物啊!”
“但是,你们是有智慧的。”幽兰擦拭着眼前小女孩的脸颊,“你们不能选择你们的出生,但是你们可以选择你们的生活方式,受到天地诅咒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可以快乐的生存下去,你们不需要靠残杀其他生灵活下去,你们只要像个普通人生活下去就好了,不是么?”
“真的么?”抽泣声不停,幽兰擦拭的泪水越来越多,很快双手就沾满了血水。
“就算我是这样?”小蕾突然退了一步,脸上的皮肤翻转过来,一条条如同蛆虫一样的东西爬满了血红的脸部,蠕动着,那是嗜血藤的根部,瞪着一双没有眼睑的大眼珠子,肉块被露在外面,毫无美感可言,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恐怖。
“是的!”幽兰斩钉截铁的答道,眼睛盯着小女孩一动也不动,身体前倾,伸出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嗜血藤还在抽动的根部,一寸一寸的拂过小蕾恐怖的脸庞,坚定的眼神告诉小蕾他并不在意。
“痛么?”一句温柔的话如同春天的小雨拂过小蕾的干枯心田,一下子抱向幽兰的胸前。
“呜哇哇……,好痛的啊,好痛啊……!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要被它们吸食血液啊!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要出生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