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大舞当空远远飞去,方向是北面天际尽头,显然是去寻太上魔道圆真大宗的麻烦去了。轩辕血这等上古高手留下来的血液,对于青龙大舞等苦苦追寻超越仙尊境界的修士来说,机会可与而不可求。
而今有了轩辕血的消息,又怎会放过?
骗了青龙大舞这一次之后,李神宵终于暂时安全了。
只是身上重伤,需要及时治愈。
李神宵也没有别的办法,他虽有疗伤丹药,却也不是什么转眼间就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圣药。而今须得在寻一个僻静的地方静养几天,才能缓缓恢复伤势。至于寒山寺,李神宵已经不能再逗留太久,一旦青龙大舞忽然回来,发现这个假冒和尚的真相,李神宵再无活路!
嘶!
一把撕开身上灰色长袍,将几颗疗伤的丹药捏碎了,涂抹在身上伤口处。
阵阵白色粉尘,从衣袍间飘落了出来,使得大殿门口散发出阵阵灵药香味。刚刚李神宵匆忙之下,只得用许多的药粉裹在身上,勉强挡住身上血腥气,一旦被青龙大舞察觉出来,必死无疑。
假冒和尚的举动凶险之极,可李神宵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做只有死路一条,做了还有一线生机!
好在青龙大舞一见到李神宵,视线立刻就被他手上那串七彩琉璃佛珠吸引了过去,其后再听到圆真大宗的消息,已然上了李神宵的大当。当李神宵假装和尚前去开门,而青龙大舞眼神死死落在七彩琉璃佛珠上的时候,李神宵已经知道,计策成功了一半!
夜色迷蒙,嗡嗡钟声,依旧响起在李神宵耳畔。
此地不宜久留!
稍微处理一番伤口之后,李神宵转身就往寒山寺之外走去。
可是,时刻恰好到了半夜,空中一轮圆月,普照天地。
寒山寺大门上那几个遒劲大字,被月光一照,竟是放射出青蒙蒙光辉,一道若隐若现的符文,自“寒山寺”这三个字上飞出,再把整个寒山寺全部笼罩在符文中。
吱呀……
那座原本半开着的寺庙大门,陡然关闭。
淡淡的月光,罩着寒山寺,好似是在离地百米的空中,抹上了一层银白的细纱。
见大门忽然关上,李神宵脚踏妖雨,往空中飞去……可是,空中那层银光纱幕,宛若是一层精钢,竟然生生当李神宵从空中挡了下来,好在李神宵没有用紫金双翅飞行,不然呼吸千里的速度,定会让他撞一个头破血流。
嗡!嗡!……
寺庙中钟声,连番响起。
李神宵定神往钟楼一看,却发现此刻山间并没有强风袭来,那撞钟的木柱无风自动,好似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以一种独特的韵律,一下一下撞击着院中古钟。
而钟声,也似是修行之士发出的直接攻击人魂魄的法门,一波一波冲击着李神宵心神。
寒山寺竟如此古怪!
李神宵心底陡然一震,立即将紫金双翅施展出来,左手发出三尺无形剑气,右手指挥者妖雨,往寒山寺百米空中那一层银纱冲去。以妖雨的锋锐程度,只怕天下间没有几件宝物能正面挡住。
可是,正当李神宵飞起之时,眼中景色,勃然大变。
视线中看到的再也不是先前寒山寺破败的景象,而是一座座恢弘的殿宇楼台,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纯金打造的宫灯悬挂在房檐之下,唯独远处视线中那座正在一下下敲响的古钟,大小还和先前的一样。
只是古钟之上,隐隐可以见到四个恢弘大字“大德威严”。
木柱也不是被风吹着撞到古钟上,而是有一个僧人,扶着木柱,一下一下撞击着大钟。
李神宵此刻虽撕掉了身上布衣,可一双赤脚,加上顶着一个光头,但从外形上看,与那撞钟的和尚也有几分相似。
转眼之间,破败的寒山寺在李神宵面前大变模样。
极为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站在原地注视着那撞钟的和尚,李神宵基本上连动都不敢乱动,却用神念暗暗指挥小青,传音道:“若是我斗不过这和尚,小青你能寻机会咬他一口就狠狠咬他,要是寻不到咬他的机会,就逃命去吧……”
“小和尚心恶,却也心善!”
而就在此刻,那撞钟的和尚,似乎注意到了李神宵存在,满脸堆笑,样子看起来极为慈祥。可因寒山寺变化实在来得太快,顿时李神宵心底第一感觉,就是这和尚笑得好生阴森!
那撞钟僧人口中的小和尚,指的就是李神宵。
只因李神宵顶着个光不溜秋的脑袋,才会又一次被误认为是和尚。
李神宵愕然问道:“我如何心恶,又如何心善了?”
“你我第一次相见,不曾说过一句话,不曾打过一个招呼,而小和尚你也不曾知晓贫僧对你是善是恶,你却招呼衣袖中灵兽,叫他咬我一口。你我无怨无仇,却要毒蛇来咬我,难道不是大奸大恶么?”
那和尚一手扶着木柱,一手扶着大钟,继而又道:“可你其后又对那毒蛇说,如若他找不到咬我的机会,就叫他自行逃命。这等心思却也十足真挚,你对一只灵兽都如此善良,想必平日里也是一个大善之人。”
“大和尚为何说这个?”
见此人说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李神宵心底更是警惕,沉声问道。
那僧人道:“贫僧想借你一件东西,再成全你毕生的心愿……”
哼!
李神宵心底冷笑,知道图穷匕见的时候到了。
脸上却装作一副毫无察觉的神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知大和尚要借我什么东西,又要成全我什么心愿呢?”
那僧人指着李神宵胸膛,言道:“贫僧要借的东西倒也不稀奇,只想借走小和尚你胸中心脏一用。至于你那心愿,先前那个施主在的时候,小和尚不是说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么,贫僧自然将这句话当做是你毕生心愿,今日就替你完成了吧!”
嗡!……
钟声大作!
僧人忽而一巴掌排在古旧大钟之上,之间那大钟上大德威严四个字,冒出无限金光,继而将飞上了几十米空中,再往李神宵头顶狠狠罩来。耳中阵阵佛音禅唱,周身尽是威严的佛家气息,这气息虽比不上圆真大宗当初身上气息那么浓重,却更加精纯。
大钟飞来之时,僧人已经盘膝坐在了大钟顶上。口中念道:“太上魔道余孽,今日既然落到我大德威严手上,贫僧又怎会放过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将青龙大舞那老魔头耍的团团转,若是日后让你执掌了太上魔道中佛门,我等这神道一脉,又怎有出头之日?”
此人俨然将李神宵当做是太上魔道弟 子,欲要置李神宵于死地!
一饮一啄,岂非前定?
李神宵心底暗暗叫苦,他先前嫁妆太上魔道弟 子,从青龙大舞手中逃得性命。此时却突发异变,却是要死在大德威严手中……
唉!
心底只狠狠一叹,可大钟闪电般袭来,已然由不得李神宵再做解释。
嘣!嘣!嘣!嘣!……
大钟奋力砸下,李神宵双翅一扇,躲开这一击。
而今周边景物大变,已然是身处一处幻阵中内,若不破掉阵法,即使紫金双翅速度再快,也不能从此处逃离出去。可虽逃不脱,紫金双翅的速度优势依旧存在,使得李神宵好似一尾泥鳅,难以被大钟砸中。
大佛手!
僧人沉吟一声,自胸口陡然冒出一直大佛手掌,往李神宵身上照去。
五指光辉如垂天玉柱,似是牢笼一般,将李神宵禁锢在手掌中。
只听得大德威严和尚用那几位慈祥的语气,道:“你太上魔道弟 子不入地狱,难道要我太上神道弟 子入地狱么?这些年来,天下修士只知太上魔道而不知太上神道,若非是你魔道弟 子卑鄙无耻,我神道弟 子又怎会落到而今这种地步?”
双手双脚,好似被千万斤巨石压着,难以动弹。
那佛手一出,李神宵立刻在空中被逮住。
“大德威严和尚,你要我心脏何用?”
此时此刻,李神宵也只得拖得一时算一时,再无其他办法。
大德威严和尚喝道:“切了下酒!”
闻言,李神宵神色一变,未想到这大德威严和尚,竟如此残暴,用人心下酒。
“我的肉是酸的,不好吃……”
“嘿嘿……”
大德威严和尚怪笑一声,道:“你以为贫僧像你们魔道弟 子,草芥人命,拿人心下酒么?怪就怪你是魔道弟 子,死了也怨不得贫僧。今夜贫僧就挖出你心脏看一看,修炼了太上魔道的功 法之人,是不是都是长着一颗黑心……”
言罢,悬在李神宵头顶的那颗大铜钟,已然被大德威严和尚收走。
身形如闪电飞射,片刻就到了李神宵身边。那大佛手依旧困住李神宵,使他不能动弹,继而大德威严和尚伸手一撕,撕裂了李神宵胸口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