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回到上海,在一番焦虑中等待了几天,小珂始终也没有给我回信,我知道她一定看到信的,因为她的信箱是工作信箱,工作时联系业务常用的,可她没有给我回信!
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我失去她了,我已绝望!
我的情绪也已低落了到极点,正当我心灰意懒时,本已跌了近百分之五的股票市值却绝处逢生,我选的几只股票疯了一般往上窜,整个大盘都在翻红,股票市场里也是人声鼎沸,热浪涛涛,我告诫自己越是此时我越要保持一份清醒,我想这绝不是人们想象的大牛来了,要说牛也只是一个局部牛市行情。
范馨看着我们的二百万直线上升,说话时也有股财大气粗的气势。
我说别美,越是这时越要小心,不然眼看着到手的银子全都打水漂,血本无归啊。
只是后面两个星期里,我们手中的股票市值平均已升到了百分之七十多,我决定出手,范馨说看这样子能升到百分之百,一看那脸蛋儿已是贪婪得泛红。
我说你懂还是我懂?
范馨可能从没见过我如此严肃的样子,小声跟我说她懂不懂都听我的。
坚决出货!一股不留!
我想做事就要雷厉风行,绝不可拖拖拉拉,尤其是在大问题上,我以前之所以失败,大多数原因都是我思想观念上的陈腐,行动上的唯唯诺诺,不果敢何成大事?
去掉了交易佣金、印花税,最后我们的账面上已收回了三百四十万,范馨捧着股票交易单一顿猛亲,说今天晚上我们如何消费呢?
我说别美了,要还韵二百万本钱,再给我留105万用于还债,余下的都归她,爱怎么消费怎么消费!
她问为什么?
我说我欠人家的都要还!
她问我到底都欠什么人了,好像在她的印象中我这个人就债多,没见过我别的什么多过。
晚上我把一张二百五十五万的存单交到韵的手中时,韵接过来奇怪的看着我问这是什么?
我直了直腰板说都是我欠她的,我可以还她了。
突然发觉在韵面前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硬气过,一个男人如果在经济上被动,那么这个男人多么可悲啊!
她问我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说我不是从你手上借了一百万嘛,我又从酒楼的账户上提了一百万出来,用于炒股,挣到了。
韵听了哈哈直笑说我就是个人才,如今股市行情这样差,还能让我挣到钱!
我说你别管,总之我有钱还你了,当初有五十五万是你为我付给那些供贷商的,我才能从看守所里面出来,这次一并还上,不过利息是没有了。
韵说从口袋里掏出去的钱从没想过能回来。
我说这钱我要还不上,我离开上海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韵说什么?你要走?
我说是的,我要从新开始,对不起,韵,你给我的太多了,可能今生还不起了,其实我也曾试着接受你,可我做不到,没有小珂,我再也爱不起来了,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不然我自己都对不起自己,在这里我丢了自己,于是我任这可笑的债无情地摆布,天大地大总能有容下我的位置!
我倔强地面对这个黑社会,身边的风景很不错,哪里值得我留恋?
韵说她尽最大努力想让我爱上她,她帮我是无私的,没想到会伤了我的自尊。
我说当我一次次失败后我在想:爱本就没有错,错的可能是承诺,错的可能是结果!我和你本就不应有结果,为什么要逆天而为呢?在你爱的包围中我想逃跑了。
韵说她一直天真的以为我会回来,可我却只是走得更远,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是把她那颗爱我的心踢了过来!
我说这一年多来我活得太累,像一个在黑夜里偷偷地照镜子的鬼。
韵说对她来说我的魅力依旧,却没有了爱做修饰,只是她爱的忘了形,只记住了我的好,别的全可以忘记!
我说忘记我吧,在你面前,我算不得一个男人。
韵后来哭着说希望以后还能看到我,也希望我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如果可能,她会帮我的,她说我行的,是很男人的男人了,新酒店在我的管理下,已经很有起色了。
我说那都是范馨的功劳,最后我说我走了,韵,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韵说她不送我了,见人离去总是件难受的事。
离开上海时只有范馨到机场送我,她问我想好要去哪里吗?
我说我先回趟老家,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然后再想去处吧。放心吧,你张哥生存能力最强了。
我直接回到了阳城,我去找依依,去了那家工艺品厂我才知依依早不在那里做了,我试着打了她以前的手机号已是空号,依依去哪里了?
我接连在网上给依依留了几次言,还特意告诉她手机号,也没见到她出现。
看来依依真的消失了,我摸摸口袋里的五十万存折说它的主人找不到了。
见不到依依我也无法久留,去次老家看看爸妈吧。
可我刚买好车票手机响起。
手机里说是张哥吗,她是依依啊!
依依!?
当我见到依依时简直不敢相信,看着她那略略隆起的小腹,我充满了惊讶继而大笑,原来漂亮的依依有了!
依依很说嗯,一个生命在肚子里孕育,就充满了幸福与希望。
说话的样子甜滋滋的。
我说孩子是?
依依说是阿华的,阿华回来了,彻底改变了,后来她接受了他,两个人早就结婚了,现在的阿华很踏实,勤奋,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浮燥,现在他们两口子组建了一只小乐队,从事一些开业了、庆典了之类的商业演出活动,收入虽不算可观,但过些普通老百姓的日子总没什么问题。
我说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下,挑你理儿的,我说依依你真幸福,我真要好好祝福你们。
说话间一个男人从外面进来,穿着一身牛仔,飘逸的长发披肩,高高的帅气十足,我想一定是依依的老公阿华了,我见怪不怪,搞艺术的总是另类的。
依依喊到阿华快过来,这就是昊哥。
阿华急急过来礼貌地和我握手叫我昊哥,说经常听依依提起我。
在阿华面前我装了次老大,我说依依可是好女孩子,以前我总感觉自己是她哥哥,你和我都是男人,你可要好好对她。
阿华红着脸说放心吧,昊哥,以前他太年轻了,不懂事,以后不能再有了。
我最后把话转向正题,说当初太对不起依依了,外贸公司的事拖累了依依,当时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那样,这事一直放在我心里,我有些愧。
依依说那怎么能怪我呢,做生意嘛,自然什么都有可能!
我掏出了那张存了五十万的存折说这次我把货款全带来了。
依依说昊哥,不是吧,你发财了啊。
我说当然了,昊哥现在可是老板了,花钱不忘借钱人,何况欠钱呢,收下吧,本就是她的。
依依他们小两口说什么要留我吃顿饭再走,我说不了,我还要急着去趟锦城呢,等下次有机会的吧。
依依只好放我走了,临走说以后常联系,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吱声。
我说当然了,以后没准少不了麻烦他们俩,有什么好事我会想着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