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义三人看着眼前脸色依旧苍白的何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现在才出来,而且脸色这么难看?”
何冲的脸色很难看,因为除了苍白外还有愤怒、无奈等纠结的情绪,最终他叹了一声道:“在我出来之前,你们看到一伙七八个人出来吗?”
“一伙七八个人?从北门出来的人不计其数,我还真没有注意这些!”
“我也是!”
何冲摇了摇头,没有再谈论这几个人的模样,而是将贡院内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秋试的考生何其多,其中相互认识的人不过是早已认识的朋友或是寥寥几个,而发生冲突或是结下仇怨的人却要更多一些,不过何冲、梁义等人却只和楚二等人有过小小的摩擦,所以,何冲并没有想过考试完之后从外面进来的七八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也没有理会这些人,但是自己不找事,事却自己找上门来了。那七八人中一名年龄与何冲相仿的少年问道:“你就是西北边塞柳州的何冲?”
何冲惊愕,他没想到在偌大的帝都中竟然还有外人认识自己,“对啊,各位找在下有什么事情么?”何冲停下向外迈出的脚步,看着眼前这人回道。
少年点了点头道:“那就对了!”边说他还拍了拍何冲的肩膀,“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何许人也,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个生的俊俏些的小白脸罢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自己也很白,只不过是比不上何冲的俊俏。待他跟何冲打过招呼后并没有说什么就领着身边的几人走出了考场,留下何冲在风中凌乱,心说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然而,在他出来的路上心中越想越是不对,如果这少年是来交朋友的话,肯定不会这样让人摸不透,所以就只有另一种原因,惹到了麻烦。
所以梁义几人才会看到何冲脸色苍白地走出来。
“那些人会不会是楚二的手下?”梁义问道。
何冲摇了摇头道:“如果是楚二的手下,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出来了,再说,楚二也看到了才子会上张恒的表现,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不讨好的事。”
一旁的刘彻却是提醒了一句:“楚二可不是一般人,以他的身份的确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切不可以常人论之!”
何冲心中怀疑另有其人,但是也没有再深究,偌大的帝都中也只能等那些人再来找自己,到时候再问出究竟了,“咱们先回吧!”他冲着梁义等人道:“看来在帝都的这段时间咱们都得注意点儿了!”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家宅院中王望正在悠闲地喝着茶,但是眉宇间紧皱的眉头却道出了他现在心中的纠结,放下茶杯,他的眼光又一次落在了茶几上的三张请帖,而后深思了片刻将请帖收入怀中走了出去。
“哎,晚天,你今儿就一直在家待着了?”
“是啊!”晚天看着秋试结束的四人道。
秋试中的文试虽然结束了,但是武试却还有两天的时间,所以梁义几人这些天也没有事情,他们就想让晚天带着一起转转帝都。
“咱们去天谕院看看吧?”作为向往已久的圣地,张恒心中十分好奇,所以撺掇众人提前去看看天谕院到底是否如曾经听说的那样恢弘。
时已近晚,众人便先寻了一处酒家,吃了些东西且要了几两小酒庆祝秋试的结束。
饭桌上几人谈论着秋试的心得,而这处酒家中也不乏一些来帝都的考生,言语间也离不开刚刚结束的文试,所以,他们的谈话倒也不显得有些突兀。
“你们几个啊,来帝都才几天?就招惹到了这些个人,真是让人无语!”晚天听着桌上几名少年的谈论,感概道:“不过,我看你们在柳州的时候倒是混得挺自在,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行了?难道是帝都太大了?”
何冲瞅瞅晚天道:“呵呵,你这话真冷!”
而后他继续解释:“不是我们招惹是非,而是事找上了我们,我现在躲都躲不来!”
比较沉默的刘彻也是有些同情道:“你们的确是有些点背了,竟然连楚二这样的人物都记住了你们,不过,你们也该庆幸他没有对你么有什么行动,要知道,真要落在楚二手上,可以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晚天还想要在劝劝几人低调一些,但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因为自己的事情还有一大堆,而且还不是小事,如果说惹麻烦的话,那自己应该是最大的祸端。
正在盛汤的梁义却是摇了摇头,对着刘彻道:“这也是道听途说,楚二要真如此,我想新帝应该也会做出一些行动的,毕竟物极必反,太过严苛了反而不好!”
当然,这也只是梁义的一番见解,楚二为人到底如何,他们这些外人又怎么看得清,俗话说:最了解一个人的人就是这个人的敌人,而能在一两次接触中就能真正看清一个人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好了,谈着谈着高兴的事怎么又说到这些影响心情的人了?”梁义用汤匙敲了下汤锅道:“来尝尝这里的西红柿炖牛腩,味道挺好的,这帝都果然不是一般的地方!”
梁义也并不是真不担心这些莫名其妙的是非之事,而是既然已经出了这些事,再纠结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应对的方法,而且他们在帝都也不过个把月的时光,大不了最后离开帝都回那西北边塞罢了。
“唉,你们听说了吗,前几天吴越国的使臣到了咱们大楚,而且之前还没有任何消息,可算是狠狠地给了咱们大楚一个耳光!”
酒家里中一个酒鬼跟周围的同伴唏嘘道:“看来大楚开国时候的威势和辉煌我是再也看不到了!”
另外一个同伴挥了挥手,扶着桌子稳了稳险些歪倒的身子,指着他口齿不清地道:“你这叫做杞人忧天,大楚国的事岂是咱们这些市间流民可以谈论的?小心二公子着有司衙门把你逮到刑部治罪!”
“咯…”这人打了个酒嗝,继续道:“况且,你小子和我差不了两岁,什么时候见过大楚开国的辉煌?”
那人被说得急了,喝了酒的脸更显通红道:“我在书上看过,即使是书上匮乏的形容也比现在的大楚强的多!嗯?”
那人突然看不到自己的同伴,有些疑惑,而后他又极不利落地低了低头,发现同伴早已钻到了桌下。
“哈哈,你小子,有本事跟我接着喝,咯…呼……”
还未说完,那人也倒了下去,而酒家的老板和小二却是见怪不怪,就连其他的桌上的一些人看了看他们两个便也有些释然。
但是梁义却感到感到颇有意思,当然他所感兴趣的不是这两个酒鬼,而是他们所说的酒话。
俗语言:酒后吐真言。而这两名酒鬼的真言则是国家大事这般,而且,周围的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却也不吃惊,说明有些事情早已是人尽皆知。
“得得得,别看了,赶紧吃饭吧,过会儿不是还要去看看天谕院什么样子吗?”梁义冲着正在张望的张恒等人道。
两个酒鬼并没有闹出多大的事情,因为直到梁义等人出来他们还在桌下趴着,老板和小二不管,却也不赶他们走,想来是常客,应该熟悉了。
帝都的夜晚很热闹,即使几人已经见识过,但此时仍然颇为感慨,所以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东瞧西瞅倒是惬意很多。
天谕院的名声很大,但是在张恒想来名声再大,这地方总不可能大得出奇吧?然而那远处的灯光却是让他感到自己真的如井底之蛙一般,心中也微微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是否该那么轻易地就拜那老人为师。
晚上的时候很难看到远处的景物,但是张恒几人却看得极为清楚,因为那里有一座塔,一座散发着光芒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