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俩别闹了,咱们该各回各家了!”
正在打闹的两人听到梁义的话后,便整理了一下皱乱的衣服。
“那你俩路上可要注意点儿,小心刘焕真的派人报复!”何冲不忘提醒他们,毕竟几人都还是少年,虽然都跟梁义学过武功,但是真正面对那些刘家的家丁的时候,可能还是得不偿失。
“会的!”
梁义也点了点头。
说完,张恒跟在梁义的屁股后边往家走。
柳州城是楚国边陲的一座城池,在柳州城的周围聚集了较多的村庄。
时近中午,城外的路上许多农作归来的人,有谈笑风生的,有认真走路的,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满脸汗水。
作为最低层的劳作百姓,他们所奢求的只是可以风调雨顺,盼望今年可以有个好的收成。可以说他们是野心最小,却又是这一独裁体系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环节中的人,却又被压迫的最为厉害。
刘家是柳州城租出田地最多的一家,当然,也就是柳州城最大的地主。
作为这样一个可以长存的地主之家,直至当代家主刘凌都对这些百姓以礼相待,毕竟,追根究底他们这些人都是靠租地的百姓的租税养活的。
不过,作为当代少家主的刘焕却没有明白这个理,所以在柳州城常常可以看到刘家公子带着一群家丁游手好闲的情况,这也使得柳州城的人无不对其侧目而视。
而今天在衙门前发生的事更是让大家对刘焕的认识深刻,当然,附加得也让大家对柳州大才子的印象更深一分。
回家的路上,不少的人对着梁义和张恒两人指指点点,而表情更是各不相同,不过,大部分都是恍然大悟。在人们的认知中,传言的柳州的大才子总是有些模糊的色彩,并没有真正的抛头露面。
“哎,小义子,这么多人看你呢!”张恒从梁义的左边露出头来,一副你真有魅力的样子。
梁义猛地伸出右手敲了他脑袋一个爆栗:“臭小子,有你这么拍马屁的?而且,他们肯定也认出你这个怪才来了,你就没猜到这些?”
看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揭穿,张恒也没啥说的,只是在一旁憨笑了几声,诉说和自己的想法:“你说咱们要是将来能高中榜首,能入天象院,那这些人还不嫉妒我们啊!嘿嘿。”
天象院,楚国一个举足轻重的地方,也是其他国家所无法企及的,即使是当今有些昏庸的皇帝都不敢在天象院里为所欲为。因为,这里面收录着楚国以及其他国家部分闻名而来的预灵师。
从数百年前楚国建国的时候,天象院也就随之诞生,而预灵师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被人们所知晓。但是为何楚国会建立天象院,为何楚国知道预灵师的存在,这些都是谜。
虽然至今已经不止楚国才有预灵师的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四大国之中,楚国的预灵师仍是其他国家无法比拟的存在。
而张恒说将来当上预灵师后怎么怎么,这样说也不算错,因为对于他这样一个怪才,楚国的天象院肯定不会让他湮没在庸碌之中。
不过,也并不是说进了天象院就能平步青云,就能有所成就。因为想要达到一定的高度,肯定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而不管你是常人还是天才,这个积累的过程必定都是艰辛的。
不在意路上行人的眼神,梁义边走边对张恒道:“哎?我说,你还真不能这样想!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确,王大人都说过你这‘怪才’的称号在京城都被人传说过,但是,天象院的预灵师选拔可并不只有楚国的人才可以参加。”
梁义的这些话立马让刚刚稍显亢奋的张恒蔫儿了下来,“不是吧,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超自信心,就这样被你一句话给从天上击到了地上,不对不对,都到地下去了!”张恒有些郁闷地埋怨道。
“这样就把你的自信心给摧毁了?”梁义的眼神有些异样:“装吧,你就胆子小而已!”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光秃的道路,也炙烤着路上的人。
也让梁义有些憋闷,所以胡乱地扯了扯衣领,稍显轻松后,便继续道:“咱们三个人里,最没自信心的是何冲,最怕事的就是你,而我就是不想这样循规蹈矩地考取功名!”
“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何冲啊,咱们小时候第一次揍刘焕就是这样,要不是咱俩抱住了那俩下人的腿,没准儿他就先回去找人了,真要那样的话咱俩肯定被刘焕他们打一顿!”
梁义在这边儿唏嘘不已,旁边的张恒只是在静静地听着,因为,他和何冲两人隐隐将梁义当做了三人中的老大,不仅仅因为他们两人从梁义那儿学到了些武功的招式,更重要的是梁义的头脑真的很精!
“嗯,那咱们想想办法让他不取那个什么大小姐不得了?”张恒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的确,作为死党的两人,如果提些建议或者帮忙何冲做决定的话,可能会让他将来的路走得更远,但是,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即使你的追求如何的好如何的伟大,也不能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得了吧!”梁义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打击道:“何冲的主见可不是你我能比拟的,即便他这样做的结果可能不是最好的,他也不会改变自己想法的。
而且,也不能说咱俩将来一定能比他混的好吧?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像路上的这些农作的人,他们每天都在盼望着有个好收成,但是如果这一年到头,没能有好天气的话,最后可能连他们自己的温饱都是问题。
将来的事,即使我们多么盼望、多么遐想,也无法真正的完全了解!就算预灵师中的翘楚也只是能捕捉到未来的碎片而已。”
张恒同意道:“是啊,而且,预灵师的能够预知未来也只是传闻,他们到底是不是这样厉害还得另说!”
路头的地方,柳庄的轮廓逐渐呈现了出来,和周围其他村子不同的是,虽然同样很穷,但是,柳庄的人却有着自己的信仰。
在进村的路口,矗立着一颗垂柳,主干不过三米多高,但是却有着三米粗细。而据村里的老人从他们上一辈及上上辈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了解到,这棵垂柳已经存活了上千年。
而且,传闻这棵老树曾经在兵荒马乱之际神奇地护佑了小村一次,也让小村得以避免了战祸之恶,这也使得小村有了近千年的历史。而垂柳的神奇也被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传说之物。
在楚国立国之后,曾有些能人异士不远万里到柳庄来,只为看一看这垂柳到底如何神奇。但是,前前后后又是数十年的时间,这些来人也没能发现其中的秘密,所以,‘神树佑村’被这些人断定为无中生有之事,那传说也被人们当成了一段神话故事来听。
然而,当人们经历了死亡前的绝望转变成存活的希望的巨大反差之后,人们所产生的信仰,并不能被这些能人异士的只言片语推倒,这也让当时的信仰在小村中传承至今,从未变更。
张恒的话也让梁义想到了面前的这棵老柳树。
与其他的柳树一样,老树的树干也是平淡无奇,一样有老树皮,一样有被雷劈到得地方。如果非要说不同的话,那就是老树周围的土地异常的肥沃,就算是村子里常常施撒肥料的李二山家的地都没有这么肥沃。
拍了拍老树粗壮的树干,梁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咱们对预灵师的认知就像是当年哪些能人异士对这棵老树的认知,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
再说,预灵师到底能不能预测未来,我们也没有见识过,或者,天谕院只不过是为了让人们有所敬畏才建立的,而其中的预灵师也可能只是些运算能力变态的怪才而已!”
梁义的话刚说完,张恒就立马摆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之后,低声说道:“小义子,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要知道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能人异士都会被人们知晓,说不定咱们身边就有这样的人,这可是几年前你告诉我的!”
这些话的确是梁义告诉张恒的,而这也不是他平白无故就想到的。因为,他曾见到过传说中的修炼者。
由于平常在家中有母亲在,虽然母亲对自己习武并没有太多的意见,但是他知道,母亲心中其实也是和父亲一样,想让自己去考取功名。
因为自己的小舅就是在与人武斗的时候重伤,而后抑郁而亡。
虽然《破空》书中的心法可以在晚上通过冥想来修行,但是其中的招式在小小的屋内根本施展不开,而且对于现在的梁义,冥想是很难进入的,十次中有两三次成功就相当好了。
所以,每次梁义想要修习《破空》招式的时候都是到柳州城紧依的后山--断崖山上去,说是去砍柴,其实也偷偷地练功,练习招式的时候还能够将破空的心法同时运行,更有助于修行。
也正是因为他经常去断崖山,才有机会看到了修炼者。
两年前的秋天,梁义照常去后山砍柴。
“收外心,聚思神,内观心神游肉身;长吐纳,夺天精,物我两忘动吾魂。”这是《破空》第一页中所写,在后面标注的是‘冥想’两字。
简单的两句话,缺是让当时十岁的梁义整整学了一年,才第一次进入冥想的状态。
“不对啊,为什么最近怎么不能冥想?难道是我太没有天分了么?”梁义对自己昨天的状态很不满意,而且,因为冥想成功的几率只有十之一二,还要不断的读书,他每个月尝试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这五次之中,每次都能冥想成功。
但是,这一个月里,却总是在将要进入冥想状态的时候退出来。
从当年的第一次进入冥想开始,至今已经三年,但是,梁义的冥想仍然不得要领。
这个月里更是一次冥想的状态也没有进入,所以才让他伤透了脑筋。
走进后山,梁义没有先去砍柴,而是找到了以前发现的隐蔽点儿的石头,坐到了上边。
后山虽然是山脉的边缘,但是也有豺狼虎豹等一些凶猛野兽,也有蛇虫鼠蚁等剧毒之物,但是梁义发现的这块石头周围竟然是任何野兽、毒物都不接近,这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按照他自己的思路却是想不通就不想,只要不被打扰就行。
“收外心,聚思神,内观心神游肉身;长吐纳,夺天精,物我两忘动吾魂。”梁义慢慢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对于前边的几句,他都能理解,‘收外心,聚思神,内观心神游肉身’即将心神都放在身上。
‘长吐纳,夺天精’,吐纳即是呼吸,天精则是预灵师们口中的天地精元之气,散于天地之间与空气混为一体。
写着两句话的人也是有心,这些词句普通人都能理解,要不然,就算梁义再如何聪明也不可能轻易的理解。
但是‘物我两忘动吾魂’,却是梁义所无法完全做到的,物我两忘地动神魂,虽然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找不到神魂所在。
这三年来能够进入冥想状态,完全是他靠着运气得来,而每个月平均五次成功的冥想也让梁义感觉自己的运气每个月都是固定的,还全都用来了冥想。
所以,这几次的冥想失败让梁义很是恼火。
“收外心,聚思神,收外心,聚思神……”
不断地重复着进入冥想的方法,但是这次连前两句话都无法完全做到,更是让梁义抓狂。
原因并不是在他自身,而是因为当他收外心聚思神的时候,会隐隐听到有争吵的声音。
自从学会了冥想,梁义就发现,自己的听力有所提高,即使是刚刚进入状态也让他能听到附近的细微声响。
并且争吵的声音很大,打断了他的状态。
由于后山有野兽出没,所以这里常有些猎人出入,有时候这些人可能会因为猎物的归属而争斗不休,所以,梁义想当然地认为是这些猎人的声音。
虽然自己是这么认为,但他还是放轻了脚步,非常隐蔽地朝着争吵声的地方走去。
距离梁义选择的石头不过一百米的一条大路上,此时正站着八个人。
其中七个站在一起,明显是一起的,其中有一个人正怒目注视着对面,眼中的怒火仿佛随时会烧出来似的。
此人长得贼眉鼠眼,身体也较其他六人瘦弱,标志性的八字胡让梁义马上认出这名站在最前的人正是衙差胡诌,而其余六人当然就是其他的六个衙差。
刚刚的声音,想来也是他和对面之人的争吵。
梁义将目光投向距离自己较近的两人身上,其中一个很熟悉的背影让他想到,这两人竟然是刘焕和他家的一名老家丁。
梁义记得这名老家丁在柳州城露面很少,大部分时间待在刘家大院,而他看见过这名老家丁还是因为当年还没和刘焕打架之前,刘焕曾带着他们三人去过刘家大院,见过这名老人。
“刘琦,你不要在这里倚老卖老了!”胡诌眼中的怒火不减,气愤地说道:“这颗内丹本就是我兄弟七人搏命换来,只不过是最后内丹飞遁被你碰巧遇见而已。”
刘琦面无表情地瞅了瞅眼前的七人:“看来就算你们受伤了也还想跟老夫理论理论了?”
刚刚梁义并没有太在意,听了他们的谈话之后才发现柳州七衙差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各个都是面色苍白,其中的萧雷更是被伍一搀扶着。
站在前面的老大李凌走到了胡诌的前面,向他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到后面去,毕竟胡诌是七人中最弱的一个。
“伍一,你搀着萧雷,不要过来,老二、老八、老九,跟我一起会会当年的关疯子到底如何厉害!”说完率先冲了上去。
李凌的动作也让刘琦稍稍错愕,但毕竟是混了很久的人了,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惊慌,而是右手向后轻甩,虽未碰到刘焕,却是将其推得倒飞了出去,摔在了一片灌木丛中。
“喝!”
同时,李凌的攻击已经欺至刘凌身前一尺,凶猛的拳竟是带起了一阵拳风,已然将刘琦的衣衫吹起。
躲在山石草木之后的梁义更是差点惊呼出口,虽然和刘焕之间存有芥蒂,但是平心而论,对刘琦这样一个老人,李凌的攻击在他看来却是有些狠辣。
然而下一刻,梁义发现自己是真想多了。
一尺的距离,加上李凌冲击的速度,在他眼中刘琦这样的老人根本躲不开。
但是刘琦却不觉得躲不开,因为他根本没有躲,而是将刚刚收回的手顺势张开挡住了李凌这一拳。不过,李凌的攻击虽然没能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却争取到了些许的时间,其余三人的攻击却紧随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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