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致低垂着头,看着床上仍旧在昏睡的许念,面无表情。
毒、品。
呵,医生竟然说他可能是因为喝了混有毒品的酒,精神极度放纵之后体力消逝才昏睡的。
其实医生大可不必用那句可能来安慰她,因为尚非的亲眼所见的描述早已经间接证实了这一点。
——他是聚会中间出来上洗手间才意外发现疯笑跳闹着在走廊里的许念。
混迹娱乐圈的尚非稍加思索便猜出来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这才立刻把他控制在洗手间并打电话给顾致和林巷泱的。
幸运的是,许念是第一次且喝下去的量并不大,医生断定只要意志坚定从此不再碰,并不会就此上瘾。
顾致扶着额头,眨了眨眼却发现眼睛干涩的几乎要闭不上,就连转动起来都有些难受。
噢,是了。
她一夜未曾合眼了,怎么会不干涩。
“喝点东西。”
顾致抬起头,仰视着来人,没有说话。
“乖,事情没有很严重。还有我在,我会帮你。”
“你会帮我?”顾致只是喃喃地重复。
“对,我会帮你。”林巷泱伸手扶住她,蹲了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在嘴角哈了一口气,笑道,“有我在。”
顾致笑了,她发现自己的视线似乎变得模糊,干涩的眼球好像有了滋润。
“我来守着他,你去睡觉。”林巷泱不由分说,直接抱起她朝着主卧走去。意外地,他身体后仰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林巷泱只觉得自己心头一痛,他用的就是从前抱她的力气。可这个力气在现在,似乎有些过大。不过短短半个月,她就瘦了这么多吗?林巷泱扣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随即就意识到她本来就纤瘦的腰上,如今更是没有什么肉。
抱在怀里,甚至微微有些咯人。
彻夜不眠的结果,就是顾致刚一躺在林巷泱的怀里就失去了意识,彻底昏睡过去。
睡梦中,顾致似乎回到许多年前。
她还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姑娘,离开生长了十几年的古城。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来到了帝都读书。
她认识了一个撞了别人还理直气壮的家伙。
他叫林巷泱。
自私又霸道的人,端着良好的家教却出口刻薄,偏偏长得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叫她又爱又恨又气又恼。
她是喜欢他的。
她猜对方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因为他拉着她自习,吃饭,办公。一点也不客气的霸占着她的时间,和她做着所有情侣会做的事情。
甚至,亲过她。虽然只是微不可查的那一下。
但他不承认。
他也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哪怕是在她的旁敲侧击之下。
那也没关系。
她顾致喜欢的人,主动表白也不是不可以。
可幸运哪那么容易眷顾一个人。家里邻居打来电话,相依为命的姥姥过世。她赶回去奔丧,买不到机票,只好坐了一天的火车。但赶回去的时候也只有残留的遗像。
屋内仍旧是整洁的,只是那个教她自信优雅的女人再也没有了。连带着,让她一直仰头微笑的精神信仰也没有了。
她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就是孤家寡人了。
也挺好,孑然一身,无牵无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