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
阁楼石屋。
“安诺。”
“…………”
“安诺。”艾伦直视安诺不满的眼神,透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沃尔特受伤了。”
“嗯。”安诺重新把目光聚焦在桌上一张画满秘密麻麻线条的地图。
“你弄的?”艾伦歪着头问,顺势靠在门边。
“你利用沃尔特也够了。”安诺说道“是时候让他回去了。”
艾伦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狡猾的说道:“我是低估了他,谁知道吸血鬼杀手追你他却利用杀手们追踪你的踪迹。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去救他?”
安诺干巴巴的回道:“要去你去。”
“我说……”艾伦扯起一边的唇角,带上了那“凡事不感兴趣”的标准面具“我说……做地下工作的搭档,你不能态度好一点么!”
安诺站起身子,仔仔细细的将凌乱的纸片摆放整齐,走到了艾伦的面前,血红的眼眸,棕色透亮的发丝似乎因此熠熠生辉:“他们不会对沃尔特怎么样的,沃尔特本该在一年前就可以回到南方庄园,卡瑞蒙能够保证他的安全,即便不能再保证他的地位。”
艾伦看着安诺有点儿出神,过后才缓缓说道,安诺又走向了左边的一列书架旁边:“我真想把你的血吸干净换上我的,否则你的脑袋里面就只有卡瑞蒙了。”
“我想我知道桑德的位置了。”安诺一句话堵住了艾伦的嘴。
当初说好可以找到桑德,可是整整拖了快一年了。桑德似乎不愿意趟这个浑水,她更加不清楚具体是谁在找她。安诺想到,桑德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两个疯子和一群杀手接二连三的跟在后面。
“我们可以堵住她。”艾伦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像在哄小孩一样。但他知道,过了这一年了,安诺已经不是从前的安诺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第一次顶嘴,第一次反抗,还是第一次瞬间染红的血眸。
她如今甚至可以脱离他一定的命令和保护独来独往,而唯一让艾伦痛恨的只是安诺的目的。他希望尽早的结束掉这一切,这样他们就可以真正摆脱束缚做永生的逃亡者。但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安诺怎么杀得了埃拉赛尔。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只要靠近那一步就够了,安诺如今也算回不去了。他们逃得够远,还好,够远。
“从埃拉赛尔最近几次派出的吸血鬼杀手数目来看,卡瑞蒙已经获得了一定的进展牵制住了他。”安诺淡淡的笑着,让艾伦新生怨念“只等待找到海若克一切都能顺利结束的。”
艾伦很想说,你怎么知道桑德会带你找到海若克,海若克又凭什么答应你的请求。但艾伦还是把话收了回去,他厌烦了安诺面无表情的样子。偶尔来点小小的希望总是好的。
安诺披上了一件带着枯败黑色的外套,将全身裹了起来。看起来到有三分神似莫妮卡。说道莫妮卡……说道莫妮卡,那只能问沃尔特去了。
*************************
卡瑞蒙优雅的在餐桌上吃着晚餐,他将心底里面的不耐烦掩饰的很好,他更将信任发放得恰到好处。埃拉赛尔可以闻到卡瑞蒙胜券在握的味道,但他确定,卡瑞蒙不会那么快振作起来的。再者,他不是正在追踪安诺么,如果成功,他发誓看着卡瑞蒙瓦解的神情。
埃拉赛尔嘴里嚼着大块的肉,有一丝血迹从嘴角那边渗出。他的管家走上前来,很响亮的说道:“埃拉赛尔大人,活捉了沃尔特。”
卡瑞蒙,终于不能无动于衷了。
他默默的擦拭了嘴角,神情淡然,伸手一挥:“带到我那里去。”
“这就不劳烦你了吧,卡瑞蒙。”埃拉赛尔得意的建议道。
“他是我的人,别忘了界线,埃拉赛尔。”一年来,卡瑞蒙将界线拉得分明,那是说翻脸就翻脸的意思“走吧,管家。”
沃尔特被灌进了大量的鲜血,他的伤口正在快速的愈合,这还多亏了卡瑞蒙那被割开的手腕,沃尔特的身边散落着很多零碎的木块。
当沃尔特终于清醒能够睁开眼睛,他便被卡瑞蒙粗鲁的抓了起来。
房间里面就他们两个人了。
“为什么你被抓了。”卡瑞蒙问道,保持着冷静的态度。
沃尔特的眸光里充满着绝望,他看着卡瑞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要我说起安诺么?……我一年没有见过她了……哦不,前天我还看到了她,但那是她为了让我落入埃拉赛尔的吸血鬼杀手的圈套!”
沃尔特看起来很火大。
卡瑞蒙更是努力自控着,他的双手在颤抖:“我以为你一直陪伴着她,我多么放——”
“……”
“说。”
沃尔特跌坐在地板上:“艾伦带走了安诺……”
沃尔特还想解释很多东西,但他突然懒得解释。他有点生安诺的气,但也不仅仅是生气。她不应该推开他,还有他。或者……她只是推开了自己而已。无用的沃尔特?拜托你就别跟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能回卡瑞蒙身边好好呆着去么?
是谁救了你!沃尔特心中怒火燃烧,是我!是我带着你躲避过烈日,陪着你坠落悬崖!陪着你四处逃窜!陪着你渡过转化!陪着你思念!陪着你无助!
卡瑞蒙满脸神伤:“谁是艾伦。”
“逃亡者艾伦。”沃尔特像个难挤的牙膏,非得卡瑞蒙花大把的力气提问题。
“安全是么。”卡瑞蒙自言自语,因为他还依稀记得刚才沃尔特提到,安诺设计了他。安诺……安诺……安诺什么时候学会了设计,她的逃亡,我一概不知……
“安全!?”沃尔特大笑起来,仿佛快要笑死那般“好吧好吧,卡瑞蒙,来,我和你分享一下。那么,第一步是找到桑德,差不多这样,接着买通海若克,那个古老的脾气怪异的吸血鬼?最后么,可以买张门票看安诺怎么联手杀死埃拉赛尔成就伟大的卡瑞蒙大人!妙极了!!”
“沃尔特。”卡瑞蒙又将虚弱的沃尔特抓了起来。
“怎么?”沃尔特抬起脸,准备好迎接卡瑞蒙的重击,让他发泄对自己的不满。
然而,相反的是,卡瑞蒙冷静的说了一句:“我让管家为你做好了晚餐,去吃吧,我得找埃拉赛尔好好讨论你的事情。对了,艾伦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提到。”
沃尔特傻傻的笑了,看着卡瑞蒙远去的背影,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