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400多年前,在以生产优质葡萄酒闻名于世的法国南部,有一座叫萨隆的古城,那里突然流行起可怕的瘟疫。
瘟疫在当时是一种最难对付的疾病,人们认为那是由魔鬼的咒语引起的,根本没法防治。居民相继在挣扎中死去,附近的人们也都像发了疯似的,逃向远方。
混乱之中,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医生。他来到镇上后,仿佛胡言乱语地叨咕说:"再过300年,瘟疫也许用此方法就能消除。"说完之后,他用烈性酒喷洒了各个人家。接着,捕捉和烧掉了镇上的老鼠,并把已按当时教会的法规土葬了的死者尸体全部挖出来烧掉。
镇上的人们都担心这种做法会受到神的惩罚,十分害怕。可是,不知为何,不久瘟疫平息了,全镇居民免除了灭顶之灾。
这个奇怪的医生就是米希尔·诺查丹玛斯。他,与其说是利用医学知识拯救了人们,不如说是通过一种极不寻常的能力预知到300年后的医学知识,并利用这种知识制服了瘟疫。他就是这样一个难以置信的人。
保住了生命的居民,从此对他十分敬佩。诺查丹玛斯应居民们的要求,在萨隆镇安了身。从此以后,他奇迹般的神秘力量不断表露出来。医治病人自不必说,他还能一语道破人们的未来和命运,准确地预报各地的地震和洪水,并让当地人很快转移到安全地区去。
这一来,他得到了很高的赞誉。赞誉经路人之口传到了巴黎。后来,他被当时的法国国王亨利二世召进宫去,国王要求他在判断大政方针上出主意。作为回报,国王赐予他丰厚的财物、贵族称号和列于大臣之上的国王顾问的地位。
然而,无论待遇怎么优厚,那种在虚伪和阴谋中明争暗斗的宫廷生活,似乎与他的性格不符。他忠实地侍奉了国王5年之久,最后还是辞官回到萨隆,一边行医,一边孜孜不倦地写他的传世之作——《诸世纪》。
年之后,书写成了。用当时原始的木刻版技术印刷了约200本。他把书分发给巴黎和萨隆的好友,并交代说:"书中把世界未来的一切都写进去了。"写这部书耗尽了他的几乎全部精力,不久就与世长辞了。死时患的是一种骨头和肌肉纷纷往下掉落的不明怪病。这一点他自己也预见到了。
他留下的书,题名《诸世纪》,全书分为12卷,每卷各收入100首四行诗,每首诗都是对未来的预言。
即使稍稍浏览一下,他的那些预言也会给我们带来强烈的刺激。同时,又会使我们感到,他是一个空前绝后的大预言家,既像神灵,又似恶魔。
尽管其中许多预言是用令人费解和暗示性的语言写成的,但只要仔细读下去,就知道他对世界未来的一切,几乎全部有所点化。
他的预言往后是否真的成为现实,我们尚不知道。可是,到目前为止,他所说的内容,可以说完全说中了。如对希特勒的出现及其残暴性的预言,虽说有点微小的差错,仅仅是对希特勒名字的写法误测为"希斯特"。经人们验证,到现在为止,准确率在99%以上。
这就是说,从今往后,他的预言还会不断地见诸于实现。
他那种可怕的预测能力从何而来呢?这我们还弄不明白。但他预言的事情直接关系到我们自身的存亡和人类的命运,我们在担心的同时,要认真对待他的预言。
自不待言,除诺查丹玛斯之外,世界上的预言家为数不少。而且就某件特定的事情而言,比他预测得更详细更准确的预言家也是有的。可是,能够把一件一件的事情,不断预测出来,甚至超出一定的范畴,涉及到整个人类的命运,把几百年之内的事情明确地指点出来,在这一点上,除诺查丹玛斯之外,别无他人。他的预言,预测得如此惊人,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可能也不会再有。
举个突出的例子来说,诺查丹玛斯看到了他逝世约200年后,法国将发生革命。在那篇预言诗中,他把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妮特送上断头台,以至断头台上所用刀刃的宽度都预料到了。
大致与此同时,在美国蓝服装的骑兵部队将与叫"阿帕克民族"的土著人交战;来自美国的黑船,越过大洋到达名叫"江甫"的都市,威逼着进行贸易。连这些事情都预料到了。
"听说你能预知人的命运?那么,你能准确地说出我将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怎么个死法吗?"诺查丹玛斯初次被召进宫去的时候,法国国王亨利二世问道。
在序章中已经提到,诺查丹玛斯原来不过是一个地方医生。由于采用了奇妙的方法,拯救了瘟疫流行的市镇,并准确地预言了许多人的未来和消灭。此事传到巴黎后,才被作为国王的顾问召进宫廷的。
时为公历1551年,诺查丹玛斯48岁。亨利二世46岁,比他小两岁,是一位集中世纪欧洲王室的荣华与颓废于一身,并有些怠倦感的君王。
诺查丹玛斯直盯着国王那双沉溺于酒色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很冷静地说:
"国王陛下,看来,事关陛下的健康,陛下在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之余,也许总担心会染上什么病吧?然而,请陛下放心,陛下决无因病而缩短寿命之虞。这一点,我很清楚。可是……"
国王听后,总算放了心。但接着又追问这"可是"是什么意思。当时国王面带愁容,反问道:"可是!可是会怎么样呢?"
"啊!这是我出言不慎,并无他意。请陛下当它作耳边风吧。"
诺查丹玛斯没有说下去。国王反而不安了,说:"不,一定要把刚才的话说清楚,不必隐讳。这是我的命令。"
诺查丹玛斯迟疑不决,可国王一再追问,无法拒绝。他像不便说出似的,张开了沉重的嘴:
"那就容我禀告吧。实话说,我从刚才起,就一直忐忑不安,心想陛下莫非要因病以外的什么伤心事而丧失生命,最后落得如此下场?这也许是陛下头脑深处之伤引起的。有那么一天,在城外发生这么一件事,陛下的脑部被锐利的武器刺进去。也许此伤要夺走陛下的生命。"
谈吐彬彬有礼,却是冷酷无情的宣判。列席的家臣和女官们都屏住呼吸。国王脸色苍白,身子发抖,一点儿没有说话。接着,像呻吟似的低语道:
"是脑部吗……那太可怕了。像那样可怕的伤,如果不是在战场上,那是不可想象的呀!这么说来,莫非要对萨瓦家族(当时统治着法国北方的宿敌)开战。敌人攻到城外,我可能在那战场上丧命。诺查丹玛斯,我且问你,那将是什么时候?再说,这难道是命里注定,怎么也无法逃脱的吗?"
"是的,很遗憾,是无法逃脱的。这就是陛下的命运……这一天,依我看来,今后十年之内,将要到来。"
诺查丹玛斯不再说话了。国王绷着脸,瞪直双眼直盯着他。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为何死得如此凄惨?我作为皇帝,由神的代表(即罗马教皇)授予王冠……我是向教会捐赠了8万欧洲货币的最大信徒。当此危难之际,上帝为何不救救我呢?"
国王抽抽嗒嗒地哭个不停。诺查丹玛斯一言不发,带着同情的神色,直望着国王。过了一会儿,他靠近国王,以安慰的口吻小声说:
"陛下,请勿过分忧伤……此事并非陛下一个。就说我吧,死时全身将会浮肿,在极其痛苦之中死去。人不是因伤,就是因病,迟早都会痛苦而死的。与其那样,不如在晴空丽日之下,玫瑰盛开的现今世界里了却此生,岂不更为心安理得吗?"
尽管百般安慰,国王还是不乐意听,命令道:"那是遥远未来的子孙的事,就随它去吧!我自己的命要紧。你且退下,谁去把算命先生(这是王室雇用的人,尽说些阿谀奉承的预言)叫来,让他算上一卦,以消灾灭难。"
国王命令之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金椅子上,像女人似地哭个不停。
上述情况,是发生在诺查丹玛斯周围的许多可怕的插曲之一。此事由法国研究诺查丹玛斯的专家们代代相传,并用记录和书信等形式记述下来。
世纪的弗朗索瓦·达勒尔,在其研究诺查丹玛斯著作中,采取引用亨利二世宫廷画家米英的书信形式,详细地介绍了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此事发生在16世纪中叶,如今已无法重新考证了。关于亨利二世的癔病和颓废情况,史书也有各种记载,但不知这一切是否属实。反正此事带有介乎史实和传记之间的色彩,并不十分明确。
然而,此事留有佐证。首先是当事人诺查丹玛斯自己明确地证实了这件事。对上述情况所作的预言,他后来有所深化,并毫不在意地写在他的著作里。
在序章中已经提到,他过了几年宫廷生活之后,带着厌倦的心情,回到了萨隆镇。在继续行医的同时,埋头撰写《诸世纪》这一预言书。
打开《诸世纪》,在第1卷第35篇。我们可以看到下述一首奇妙的四行诗:
年轻的狮子会打倒老人。
在花园里一对一决胜负的比武中,他刺中了黄金护具里的眼睛。
两处伤合成一处,狂死必将来临。
诺查丹玛斯在写这首诗的时候,像是费了很大的精力。他写的法语原文里,"打倒"一词,用的是surmonter(直译为"超越"),用了一种柔和的表达方法。而且对人名和时间全都没有标明。
包括这首诗在内的《诸世纪》全书出版的时候(据该书的后记,那是在1558年6月),也送给了亨利二世一本。按理,国王是看到了这首诗的,可就是不懂得其中的意思。
当然,国王做梦也不会想到其中有与己有关的事。也许国王在与诺查丹玛斯初次见面之后,感到他有些不顺心,因此,对他的著作,从开始起就不想认真阅读。
然而,大约一年之后,(1559年)国王一时兴起,在王宫外宽阔的院子里,居然要与一个贵族比试枪法。
亨利二世自从听了"十年之内身亡"的预言之后,一直是在焦急、恐惧的生活中过来的。眼看那不吉利的期限,再过一个多星期就要完结了。而且那一天,正是国王同父异母的小妹妹玛格丽特王妃举行结婚典礼的喜庆日子。
事情真巧,没想到宿敌萨瓦家族的主人萨瓦公爵居然当了王妹的丈夫。这当然是出自双方的策略,想通过这高层的政治婚姻,来减少法国王室与萨瓦家族的战争可能性。
国王之所以兴起,也许是命里注定,无可奈何的。
"来一个欢庆的余兴吧!"国王说。
于是,把新婚夫妻和贵族们带到院子里。
"你来与我比枪法吧!"国王兴高采烈地对一个贵族说。
被指定当对手的,是国王的近卫队长,年轻的伯爵,名叫蒙哥马利。因为他身材魁梧,武艺出众,又是富有作战经验的勇士,所以人们称他为"狮子"。
年轻人感到为难,反复以国王喝醉了为由,坚决拒绝交手。然而,无奈国王执意命令,最后只好从命。
说起来是比武,实际上只是做个样子而已,枪尖上还用厚布和皮革包起来。蒙哥马利伯爵心想:就这样打上两三个回合,巧妙地让国王取胜也就行了。
万万没有想到,在第二个回合上,悲惨的事故突然发生了,国王首先刺中了伯爵的头盔,当伯爵向国王的头盔反刺时,不知怎的,伯爵的枪尖上的护刃皮套突然脱落下来。那磨得十分锋利的枪尖,从用黄金做的鸟笼型头盔缝间使劲穿了过去,刺中了国王的眼睛。国王惨叫一声,仰面躺倒在玫瑰盛开的庭院花坛里。
伯爵惊慌地抱起国王,侍医们也跑了过来。然而,枪伤祸及脑部,已经无法可医了。国王已经完全疯了,像禽兽一样,在宫中到处滚爬。到第九天的夜晚,终于断了气。
这是诺查丹玛斯指出的死期——"10年之内"最后一天的夜晚。
到了这时,宫中全体人员才又吃惊地想起了当初预言的事。人们清楚地明白过来,诺查丹玛斯在第一次见面时,一眼就看到了国王在悲惨的事故中丧命的情景。后来又进一步在四行诗里,坦率而准确地描述了这件事。
亨利二世如此悲惨地丧命,在法国历史上似乎非常有名。中世纪的法国名著、拉裴特夫人所著《在乞求的后面》一书中,写到了这件事;法国史学家安德烈·英鲁瓦,在其名著《法国史》中,也提到了这件事。
由于此事如此有名,欧美的诺查丹玛斯研究家们往往以此证明其预言的准确性。
确实,就在《诸世纪》出版的那个时候,诺查丹玛斯就把国王10年后丧命,甚至包括头盔用什么铸造,以及蒙哥马利伯爵的绰号在内,都预见到了。预见得如此惊人,怎又不叫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