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头,看向车外的风景,声音平淡无波,“楚风扬,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嫁给你,可是,你的行动在哪里?你要娶我这个生过小孩的女人,你的父亲会答应吗?”
“我的事情,无需任何人操心。”
杨佳若的双手微微颤抖,忍不住冷笑,“你向我求婚了?”
楚风扬怒极反笑,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报纸上大篇幅的头版,不算?”
“算数?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求婚,你不觉得很可笑?”杨佳若干脆扭过头,不理他。
紧紧地挨着车窗,把后背对着他,用沉默来代替她的愤懑。
到了熟悉的巷口,楚风扬不顾杨佳若的反抗,强行把她抱在怀里,朝她的家走去。
“别动,后果自负!”
楚风扬灼灼的目光,迸射如火如荼的愤怒和渴念,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杨佳若吃光啃静拆入腹中。
抗议无效,杨佳若只能被动结束。
每次和这个男人斗法,她从来就没有赢过!
斗不过,杨佳若只能把注意力投到其他地方,分散心中的一点怨念。
六年了,没想到这片老房子还保存完好,没有落入拆迁公司的手中,她按耐不住好奇,“奇怪,全城大改造,这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回国后,整日忧心如焚女儿笑笑的病情,她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现在想想,她还真是个不孝女,这么久了,也不回来看看。
楚风扬冷沉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六年前,飞机失事,我就把这片地全部买下,如果你真的走了,这个地方是我唯一的念想!”
男人的声调非常平静,没有一点起伏,可是,杨佳若却能听出他刻意掩饰的悸动和悲伤。
原来,他居然这么在乎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在乎!
杨佳若百感交集,酝酿了很久的情绪,才轻轻回道,“万一,那次我真的去了呢,你怎么办?”
楚风扬的脚步一顿,缓缓开口,“守着某件东西,一辈子不娶!”
杨佳若惊讶的目瞪口呆,“紫欣怡也不打算娶?”
楚风扬真的很想撬开她的脑袋,瞧瞧里面装的是茅草吗?
他生平第一次说了动听的情话,她那是什么鬼表情?
男人的脸色瞬间冷下来,杨佳若后知后觉,缩了缩肩膀,小声地讪笑,“你要守一辈子的玩意在哪里?”
等男人打开门,把她轻轻地放在席梦思上,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床熟悉的被单,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分明就是……
是六年前的那个晚上,沾染她贞洁之血的床单!
当时,她很羞愧,打算丢进洗衣机里清洗干净,却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没想到,原来是被他牢牢地藏了起来。
杨佳若的脸蛋腾地冒出了火,她干脆利落地一把扯过,卷成一团,就要扔进垃圾桶里……
楚风扬冷魅地挑眉,“扔进去试试?”
杨佳若怂了,“我就是,就是太激动,一时手误,对,手误,嘿嘿!”
男人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敢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结婚,你不是手误,是脑子不好用!”
杨佳若气呼呼地瞪眼,“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有你这么损人的嘛,我哪里脑残了?”
“精神不错,我们换个方式交流!”
说完,楚风扬欺身而上,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上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楚风扬,你个大魂淡!”
大煞风景的句子破碎不成调,艰难地挤出被堵住的唇瓣,最后,一一消失在充满柔情和爱意的空气里。
“乖,别说话!”
楚风扬温柔而坚定地把她拥在怀里,缠缠绵绵。
躺在少女时代一直睡的席梦思上,杨佳若被男人惩罚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神思恍惚,好像她和身上的男人就该如此亲密无间,凑成最完美圆满的圆!
柔弱无骨的双手紧紧地攀在楚风扬的脖子上,杨佳若挂着纯美的笑容,甜甜睡去。
男人很无奈,每次她都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是他做的不够好还是她没心没肺?
对准她嘟着的小嘴,楚风扬恼怒地咬了一口,才拥着她一起休息。
杨佳若被食髓知味的楚风扬欺负了很久,等他终于餍足,天气暗淡下来,已经是黄昏。
“魂淡,我饿了!”
睁着水汪汪的眼眸,杨佳若浑身酸疼,有气无力地瞪他。
楚风扬顺了顺她凌乱的青丝,笑容慵懒,“叫声老公,我就带你去一号公馆吃白斩鸡!”
“你……”
这个男人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杨佳若恨不得一脚踹他下地。
楚风扬站起身,拎着已经被他用力撕烂的婚纱蕾丝裙冷然说道,“不说也没关系,你就一直呆在这里,永远没有衣服穿。”
最后七个字,是一个一个从牙缝里蹦出来,说明男人真的气坏了!
杨佳若浑身一震,丫的,永远不穿衣服躺在这里,方便他时不时地骚扰吗?
男人状若无意地扫了一眼,寒风冷冽,杨佳若感到全身上下凉飕飕的。
在绝对强悍的黑势力下,她识时务地选择了低头,用蚊子般的小声音嘀咕,“咳咳……那个,老,老公……”
楚风扬居高临下地瞟着,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弧度上扬,“大声点,听不见!”
杨佳若气得炸毛,干脆裹着毛巾被,腾地站起来,跳起脚冲着他大喊大叫,“老公,我要吃白斩鸡。”
“中气不足,还算凑合。”
这一声称呼勉强让楚风扬满意,他走出去了一会儿,很快手里拿着一套精致的女士成衣走进来,放在她的手里,眼神戏谑,“你自己来,还是我友情帮忙?”
“不要,我有手有脚。”
才不需要他帮忙,帮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再次被啃得精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杨佳若冲他囔囔,“我要换衣裳,你先出去。”
楚风扬一向杀伐决断,自动忽略她的话,踱到床前,笑的不怀好意,“怎么,刚榨干我就翻脸不认人了?”
杨佳若彻底无语。
拼脸皮的厚度拼不过,比身手的敏捷斗不赢,论嘴上功夫更无耻不过,她只好恨恨地瞪了他几眼,当某个男人不存在,手忙脚乱地套好里面的小内内和米杏色的套装。
无奈,体力被压榨得太干净,她的双手双腿不断地颤抖,忙活了很久,才勉强套完,累得瘫倒在床上,呼呼只喘粗气。
楚风扬过足了眼瘾,才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关好房门,缓步走在亮起路灯的小巷中。
杨佳若浑身无力,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两下,也就随他去,反正已经和他做了最亲密的事,搂搂抱抱只能算是小儿科。
六月夏日里的微风,燥热里含着清爽,吹的她昏昏欲睡。
刚走出拐角,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惊动了两人。
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依稀有两个人站在旁边,伸手在垃圾堆里面挑挑拣拣,不时地扒拉出东西往黑色的塑料袋里装。
杨佳若从楚风扬的怀里探出头,“是一对拾荒的老人?”
“嗯,大概是!”
楚风扬淡淡回了话,把杨佳若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绕过车头,跨进另一边,刚要发动汽车——
突然,离车头更近的老人猛然抬头,和杨佳若的视线直直地对上!
那是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头发有些发白,苍老而黝黑,但依稀能看清楚脸部的轮廓,渐渐地,和记忆中那个高贵典雅的女人重叠在一起!
杨佳若赶紧捅了捅男人的胳膊,惊讶地尖叫,“楚风扬,快点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花曼曼?”
花曼曼?
那不是紫欣怡母亲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楚风扬敏锐地感到某种重要的信息,盯着不远处的老女人,目光里充满鉴定和探究,“走,下去问问。”
当年的紫家夫妇破产后,双双选择了割腕自杀,把不到七岁的紫欣怡托付给他,那个时候,他忙于处理乱成一团的楚氏集团,为了保全小丫头,只能狠心把她送去国外读书。
难道紫家夫妇是诈死?
楚风扬陡然暴怒,狭长的眼眸里冷厉如冰霜。
“她以前认识我父母,见过几次面!”杨佳若随口扯了个小谎,内心很激动!
如果真的是花曼曼,那就是她六岁半之前的养父养母,在紫家那座美丽的花园洋房里,紫钟祥和花曼曼视她如珠如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她们的亲生女儿,直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找了过去,撒赖使泼,不仅换回了女儿,还敲诈了一大笔钱去赌场乐逍遥。
确实她也不太确定,如果真的是紫欣怡的亲生父母,那个女人拥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光每年的分红都能收到手抽筋,怎么会让父母沦落到这种地步?
杨佳若盯着老女人仔细审视,有点像,又不太像,她揉了揉眼,“楚风扬,我大概是看花了眼,这人应该不是花曼曼。”
听说破产后,养父养母两人双双自杀身亡,怎么可能还在人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