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温然暗自寻思,他刚才亲吻她,她是觉得委屈才哭泣了吗?
如果换成楚风扬呢,她还会不会——
明明她双手勾在楚风扬的脖子上的时候,笑容灿烂,媲美最耀眼的夏花,可到了他的怀抱里,就泪流成河,这么巨大的反差,在杜温然的脑海里不停的转换搅拌,刺激地他的后脑勺隐隐生疼。
他终于明白过来,这个他爱得心头发狂的女人根本不爱他!
不,哪怕她不爱他,也不能便宜了楚风扬!
杜温然的眼眸里陡然射出一道阴鸷的光芒,握住杨佳若的手越来越用力,疼的她“嘶嘶”直抽气,“疼啊……学长,你捏的我的手腕好痛!”
醒过神来,他急忙放手,“对不起,来的时候我喝了点酒,可能酒意上来,脑子有点不清楚,佳若,你能原谅我吗?”
杨佳若点头,此刻的她巴不得他马上离开,“学长,我知道了,我感到身体有点不舒服,你能尽快回去吗?”
杜温然凝望着她,不舍中夹杂不甘,“我想再和你多呆会儿。”
咬了咬牙关,杨佳若直言相告,“学长,可我现在不愿意看到你。”
“那好吧。”
最后,杜温然被她连推带搡,强行把他推到小巷子里,直到亲眼看着他钻进轿车,调转车头急驰而去,她才卸下伪装的面具,拖了软绵绵的两腿慢慢走回家。
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风声已经停歇,杨佳若刚转身,却突兀地撞到一个人,吓的捂住嘴巴,呆在原地。
这么偏僻的郊区,几乎杳无人烟,怎么会有个黑影靠在墙壁上,难道是小偷?
杨佳若吓的心口砰砰直跳,那个人却发出轻佻的笑声,“小若若,几天不见,你本事长了不少,居然把一个大活人窝藏在家里,你这是给我戴绿帽子吗?”
听完调侃的话,杨佳若高兴地扑过去,捏紧拳头砸向男人的胳膊,“楚风墨,怎么是你啊,你躲在那个地方,不声不吭,可把我吓死了。”
懒洋洋地把手臂搭在她的肩头,楚风墨一挑眉头,“不这样做,怎么能看到刚才的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杨佳若紧张兮兮地问,“你都看到了吗?”
“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我都瞧的一清二楚。”
被她的模样逗乐了,楚风墨伸手摸了摸她粉嫩的脸颊,唔,手感很不错。
“啪”!
一把拍掉他作乱的怪手,杨佳若脱离他的魔爪,气势汹汹地瞪他,“这么晚,你来我家干嘛?”
奇怪了,今天到底什么日子,一个个都跑到家里来调戏她。
没正形地靠在沙发上,楚风墨耸了耸肩,“昨晚你和我哥睡在一起了!”
不是疑问句,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你们都知道了?”杨佳若无奈地扒了扒凌乱的头发,“是方洲打电话通知的吗?”
翘起二郎腿,楚风墨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是啊,那小子对天阳比我这个老子还好,不管神马乱七八糟的,一股脑全部说给天阳听,有时候我都怀疑,到底天阳是我的儿子,还是他的儿子。”
烟雾缭绕中,把他英俊的五官遮挡在后面,看不清楚眼里真实的情绪。
“你傻啊,儿子是不是你的都不清楚吗?”杨佳若从冰箱里取出一罐饮料,扔在他的手里,接着调笑,“难道你很喜欢给别人养儿子。”
“如果你的肚子里有了,我还是很愿意养的。”
杨佳若变了脸色,抓起抱枕朝他身上没头没脑地抽打,大声叫喊,“楚风墨,你去死吧。”
这个花花公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实在令人生气!
仰头大口大口地喝完冰凉的液体,楚风墨收敛了笑容,变的郑重其事,“小若若,你真的爱上了我的老哥,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隐瞒,不回避,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扪心自问,她爱上楚风扬了吗?
答案肯定的令她心惊肉跳。
稳定好情绪,杨佳若避重就轻,“你这人真是的,喜不喜欢与你何干,你又不是我老爸老妈,这是要兴师问罪吗?”
一把捏碎手里的香烟,楚风墨勾唇一笑,“不,只是想知道我到底还有没有机会?”
只是,那笑容看在杨佳若的眼底,比哭还要难看。
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涩,咧嘴苦笑,“楚风墨,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一把拉过身边的女人,楚风墨轻轻地把她的小手放在他的心脏部位,正色说道,“小若若,我是认真的,天阳他非常喜欢你,我相信你嫁给我之后,你们两个人会更加融洽,而且,我也不介意你将来可能会终身不孕,已经有了天阳,生不生都没有关系。”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非常具有诱惑力,杨佳若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楚风墨趁势把杨佳若紧紧搂在怀里,看她软萌娇俏的可人模样,很快,他的心中不由地有点悸动,动作的幅度有些加大过度。
杨佳若一下子惊醒过来,嗖地钻出他的怀抱,站在远处气急败坏地叫囔,“楚风墨,你个王八蛋,你一定是故意的吧,我刚才已经被杜温然欺负一次,现在,连你也要欺负我吗?”
扫了眼空空如也的双手,楚风墨掩去落寞,仰靠在沙发上,“他怎么欺负你了,让我瞧瞧,保证清除掉所有的痕迹。”
杨佳若半信半疑,“怎么清除?”
见她上钩了,楚风墨眨眨眼,一双桃花眼不停地放电,“他是怎么你的,我再怎么一遍。”
白了他一眼,杨佳若毫不客气地指责,“你有病吧,估计病的也不轻,臆想症是病,得治。”
“我是病了,患了你中的蛊毒,小若若,你就是我的良药。”
“神经病。”
实在无法再忍受,杨佳若跑过去,一脚踹向他的膝盖,“你来找我到底有没有正事,没有就赶紧给我滚,我要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闻言,楚风墨摊平四肢,仰躺在沙发上,开口戏谑,“你睡席梦思,我睡沙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一把揪住他腰间的肌肉,杨佳若用上全身的力气,旋转三百六十度,气喘咻咻地低吼,“楚风墨,还要脸吗?出门,左拐弯,右拐弯,直走,有个绿油油的垃圾桶,起来啊,快点滚蛋!”
捧着胸口,楚风墨一脸哀怨,“小若若,你就这么讨厌我,做不了恋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这个女人的性格他非常了解,外柔内刚,如果他再逼她,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此刻,他非常妒忌自己的老哥,凭什么有了未婚妻的人,还能让他一败涂地,惨遭滑铁卢。
“这不一直都是朋友吗?”杨佳若翻了翻白眼,“我就知道,你在开玩笑,闹够了就回去,我明天还要上班,根本没时间陪你耗到天亮,你是堂堂的楚家二少爷,哪里会知道我们这种小百姓朝九晚五的辛苦。”
在她不间断的赶人中,楚风墨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我马上就滚出门。”
刚刚被愤怒的小女人推到外面,他的身后就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显然,杨佳若急不可待地早就想要撵人,不仅仅是他,还包括早已经离开的杜温然。
拂了一下额头的碎发,楚风墨缓缓沿着小巷口往前走。
路灯的照射下,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孤单只影,在夜色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孤独而苍凉。
楚风墨跳上停在角落里的红色骚包跑车,打火后,他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双手死死地捏住方向盘,目无表情。
很快,跑车像一道绚丽的烟花,在空寂的街道上疾驰。
红绿灯的路口,他调转车头,直扑向“夜惑人间”,来一场醉死梦生的幻梦。
第二天的早晨,杨佳若还陷入在梦靥里,久久无法挣脱出来。
“主人起床了,主人起床了!”
闹钟不停地叫囔,终于把杨佳若催醒,睁开一双惺忪的眼睛看过去,她惊得一骨碌爬起来。
“啊,快八点了,完蛋了,今天上课要迟到。”
梳洗完毕,她拧开一瓶豆奶,抓上她的黑白挎包,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公交车站。
下车的时候,刚好路旁有一个报刊亭。
想到楚氏集团的危机,她掏钱买了一份,顺手搁放在挎包里,然后,急匆匆赶进学校。
上课铃声响了,她是第一节课。
刚走进教室,她愣了,以往坐满了人,今天,却空缺了一个位置。
楚天阳是班级里的班长,顺着杨佳若的目光看过去,他站起来大声报告,“杨老师,那是程笑朝的座位,他今天没来。”
杨佳若拧眉,“那他给哪位老师请假了吗?”
这个小朋友虽然调皮了一点,但从未缺席过,她的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好像没有。”程天阳摇摇头,四下里扫了一下,“你们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小朋友七嘴八舌地议论,“不知道。”
“杨老师,程笑朝昨天还要我今天带奥特曼给他玩,没听说他哪里不舒服。”
不知为何,杨佳若陡然生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