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佳若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女人气质高雅,没有生气的迹象,微微一笑,“杨小姐别这么见外,事关风扬的,我相信你一定有兴趣。”
对这个女人没有一丝好感,杨佳若绷紧小脸,说出来的话毫不退让,“那你应该找他去说,而不是来找我。”
风文然脸上温婉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倏然变了脸色,嗓音有点尖锐和刺耳,“你是打算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吗?”
杨佳若挺直背脊,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莫太太,非要我把话说清楚吗?第一,你现在的身份和楚风扬没有一点关系,第二,我想你确实是搞错了,我和楚风扬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妨去找他本人或者他的未婚妻,我相信你会自会有很大的收获,怎么会想到来找我谈事情,还是说,养尊处优久了,智商容易欠奉。”
“你……”风文然一时语塞,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恨,“杨小姐,伶牙俐齿是好事,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恐怕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瞧这个女人清秀可人,她还以为是个好说话的,多讲几句好话就能乖乖拿捏在手里,没想到,和楚风扬一样,是个难缠的。
扫了轿车里面的女人一眼,杨佳若不以为然,“我的麻烦够多,不在乎多添一点。”
“你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粗鲁没教养,难怪风扬再喜欢你,也不会和你订婚,我见过他的未婚妻,谈吐高贵,美丽大方,你和她根本没法比。”
风文然彻底撕破贵妇的伪装,露出本来的嘴脸,“风扬那孩子我很了解,他才不会对你认真,不过是暂时感兴趣,玩一玩而已,玩完后,随手扔掉,寻找下一个合意的宠物。”
与她所预料的相反,杨佳若没有一点要生气的意思。
一想到眼前这种尖酸刻薄的女人,竟然是楚风扬的亲生母亲,就像是有一只大手在用力捏紧她的心脏,胸腔里隐隐抽痛。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需要父母关怀的小男孩,她怎么就舍得扔掉他,毫不留情地和另外一个男人重组家庭,逍遥快活呢?
这个女人,她还有心吗?
冷冷地看着风文然,杨佳若冷笑,“我真该庆幸,你在楚风扬十二岁那年选择了抛弃他,否则,他在你的手里,只会越长越歪,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么巨大的成就。”
“你……小贱人!”
风文然简直快要气疯了,面容扭曲,难看到了极点。
她抓起手中的皮包就想一把丢过去,万幸,最后一点理智拉回她的冲动,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缓缓恢复之前的温婉。
重新披上贵妇的面具,风文然皮笑肉不笑,“杨小姐,幸会了,后会有期,你最好祈祷别有事情犯在我手里。”
她一定是脑抽了,才想到找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去和楚风扬求求情,看看能否把‘东部新城’的事项,分一点羹给莫辉。
风文然的嗓音瞬间尖锐,刺的杨佳若的脑袋发疼,揉了揉脑门子,眼眸一凌,“好走,不送,我会祈祷我们两人再也不见!”
头顶H市城管局局长夫人的头衔,一向享受有求之人的阿谀奉承,风文然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气的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差点憋闷而亡。
恶狠狠地瞪了杨佳若一眼,她猛然踩向油门,把速度飙到一百二十码。
如果不是过往的路人太多,她恨不得当场撞死这个低贱的女人。
汽车从杨佳若的面前擦身而过,只差两厘米左右的距离,几乎是贴着她的身躯猛然窜出去,喷出一股股恶臭的尾气。
杨佳若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才躲过尾气的熏陶。
这女人,是打算要撞死她吗,简直太过分了!
本来就对她没有好感,这一次,直接降为负数。
楚风扬的性格没随他的母亲,确实是他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回到家里,杨佳若给杜晴天打了一个问候的电话,知道她慢慢恢复了心情,为她的坚韧点了百万个赞。
没有男人呵护的女人,除了选择挺直背脊,坚强地面对人生的沟沟坎坎,似乎,再没有更好的办法。
艰辛的生活,不会因为你哭泣而变得平坦!
就在杨佳若重新回到学校,过着三点一线的平淡日子,方明月的生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往她是各大酒吧里的常客,穿行在不同男人的身边,享受极度的刺激,同时收获不菲的钱财。
自从东窗事发之后,她像阴沟里的臭老鼠,一天二十四小时龟缩在黑暗的学生宿舍里,哪里都不敢出去,连灯光都不敢打开,简直是度日如年。
直到把冰箱里的食物消耗的一干二净,便每顿用方便面果腹,嘴里能淡出鸟。
捏着鼻子吃完最后一口方便面,她差点要呕吐。
软绵绵地瘫倒在席梦思上,她的眼睛里闪现凄惨惶恐的光芒。
就在这时,她的耳旁掠过一阵冷风,风是从窗台那边吹过来的。
她倏然一惊,明明她早就关闭了窗户,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跳起来,走向窗台的刹那——
房门上的锁发出轻微的“咔嚓”声,接着,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缓缓朝她逼近。
“啊……”
回过神之后,方明月惊恐地闭上双眼,娇小而单薄的身躯簌簌发抖,嘴里呼出压抑而狂乱的惨叫,“别过来,你……你到底是谁?”
她一直做好了被灭口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男人冷冷地回答,“是我!”
惊喜地睁开眼,方明月猛然扑向男人,一把抓进他结实有力的胳膊,幽怨的眼神,放射丝丝缕缕的柔情蜜意,“好哥哥,你是来送我出国的吗?我已经都收拾好了,一直乖乖待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她的出国护照已经到期,又不敢抛头露面去办理,否则,她早就买好机票,远远逃离令她恐惧的华夏国,在M国找个偏僻隐蔽的角落,隐姓埋名过下去。
等风声过后,再出来找紫欣怡要一笔钱,安然度过下半辈子。
她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可惜,男人此次来的目的彻底让她失望。
男人毫不留情地推开怀里的软玉温香,左手死死卡住方明月柔嫩的脖子,右手擎了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对准她的太阳穴,声音阴狠,像是刚从地狱回来的锁魂使者,“你错了,我这次来,是直接送你上西天!”
“咳咳……”
方明月痛苦地挣扎,恐惧地望向男人,泪水扑簌簌滑落在光洁的脸蛋上,若梨花带雨,眼眸里充满哀求,“求……求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
男人的食指顶在扣板上,脸色狠戾,不为所动,“为了她,你必须死。”
“不!”
剧烈地扭动身躯,方明月伸手摸到自己的脖子上,妄图扳开男人无情的手掌,张大嘴巴,艰难地做最后的努力,“咳咳……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紫欣怡那个女人心里只有楚风扬一个男人,她只是,只是利用你,把你视为手中的棋子!”
男人手里的力气似乎有点松动,方明月以为说动了他,欣喜若狂,眸子里迸射喜悦的光芒,“你知道吗,她曾经和我说过,在她的眼里,你和我没有任何区别,现在她为了保护自己,可以毫不留情地杀害我,等她不需要你的那一刻,她也会没有任何犹豫地把你丢弃,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真正爱你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啊!”
说到最后,方明月完全被自己的真情告白所感动,哀哀地倒在男人的怀里,泣不成声。
“闭嘴,别再说了。”
男人发出恶狠狠的低吼,手中的枪柄用力一敲,砸中方明月的额头,嫣红的血色浸染她的额头,空气里,萦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慌忙伸手捂上额头,方明月疼痛难忍,发出“嘶嘶”的痛呼声。
等了老半天也没有等到男人接下来的动作,她急忙抬头,只见男人似乎陷入某种魔障里,紧紧盯着洁白的墙壁,视线没有任何焦点。
可这样拖下去对她完全不利,这个男人心甘情愿做紫欣怡手里的棋子,等他恢复正常,他手中的枪依然会毫不留情地射杀她的脑袋。
方明月悄无声息地往后连续退了几步,摸到身后的大门,她惊喜的一颗心都要从胸口里跳出来。
刚打开房门,她被外面的情景惊的目瞪口呆。
十几个黑衣黑裤的男人,个个面带杀气,利落地循声而来。
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鼓鼓囊囊,一看就是携带了凶器在里面,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方明月慌忙地要关闭大门,却被领头的人发现,发出惊呼,“快点,她就在里面。”
从他们后面,走出一个气势不凡的男人。
看见这位,方明月的瞳孔陡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