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侧门被拉开,跳下来一个黄头发瘦削的小年轻,他刚踏实地面,车里传来吩咐:“腊肠同番薯,你俩先去巷子两头守着,别让人过来。等我们搞定了,你俩再进来。”
“好的,峰哥!”外号腊肠的瘦削小年轻谄笑的应道,车里也传出一声答应,紧接着一个矮胖子跳下车来。俩人互看了一眼。
“我这边,你那边。”
“就按你说的办,我无所谓。”
说完,俩人分别朝着巷子两头走去。
巷子北拐角处有一个厕所,因久未使用,破烂肮脏的不成样子。腊肠路过厕所门口时,想都没想,直接拐了过去。
腊肠走到离厕所五、六米远的地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转身往墙上一靠,叫道:“我好了。”接着找出根香烟,点燃,便满不在乎地仰头眯眼享受了起来。
“都到自己地盘了,有什么好看的,老大也忒胆小了,现在谁这么不长眼敢往这走。如果真有的话,嘿嘿……我不介意帮他松松骨头,不收钱……”整天忙前忙后、累死累活的,结果又挨了顿骂,腊肠正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呢!
巷子两头先后传来腊肠和番薯的汇报声后,没一会,金杯面包车上又下来了两个人:身穿着蓝色泛白的无袖牛仔上衣的靓仔,和身穿黑色短袖皮夹克的峰哥。俩人浑身上下暗黑系风格的打扮,不是铆钉就是狼虎纹身,仿佛要告诉所有人:“我不是好人!”
本来就不宽的道路被面包车这么一挤,空间更是狭小。俩人在车门跟前走动,蹭得服装厂的大卷帘门“哗啦啦”作响。
卷帘门突然升抬了起来,峰哥一惊,“不是被守株待兔了吧!难道那死小子偷偷报警了?”他停下动作,做好脚底抹油的准备。
自揽下任务后,这几天,峰哥给手下反复灌输“法律意识”的,本想提高大家的警惕,省得像平常一般漫不经心,最后出纰漏,让上面小看。却不想看多了法律条令和法制频道,倒把自己弄得胆小了起来。
门里闪出个身影,身穿骷髅头图案红T恤。峰哥一看,顿时松了口气:“没事吧?”
骷髅头不知道老大心里所想,应道:“放心吧,峰哥,这回我多下了点药,睡得死死的。”
峰哥点点头,朝身后摆摆手:“把人抬进去。”
靓仔应了声,弯身打车上扛下一年轻男生,这人头朝下耷拉在靓仔的背上,动也不动,不知死活。
“需要帮忙吗?”几人身后忽然冒出来了个声音。
峰哥顿时又吓了一跳,“不是让你去看着……”他这回倒是很快镇定下来,头也不回训斥过去。
“峰哥,不是不是……你先看看……”骷髅头看着峰哥背后,小声插话道。峰哥一怔,不满地回头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来人,峰哥心头怒火更盛:“腊肠、番薯,你俩干的好事!”
……
肖瑜想着从此往后姐弟俩无依无靠,白手起家千难万难。见路上有辆面包车,两个人正下来,浑没在意,径直走过去。
见到他们扛下来一个人,肖瑜征了一下,但是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酒气,又释然了,好意问道:“需要帮忙吗?”
只是,肖瑜他没警觉,不代表当事人也这么想。
靓仔和骷髅头除了收点保护费、偷车和拦路抢钱之外,没干过什么“大事”。这会儿脸色都煞白了,第一时间脑子里闪出三个字:“完蛋了!”
紧接着,纷纷想起刑法中对自己会判多少年,这几天,虽然大家不说,但每个人心里都算过,有数。
峰哥毕竟见过大场面,加上心情不爽,立刻凶神恶煞的喝道:“看什么看!滚开,小心我削死你!”
本来今天肖瑜最是情绪化,最受不得激,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皱眉瞪过去:“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肖瑜个头本就高峰哥一截,居高临下、眼神严厉。而峰哥,别看叫得凶,实际上外强中干,心虚的厉害,此消彼长下,峰哥顿时被震住了。
“哼”了一声虚张声势后,峰哥没敢再盯着肖瑜,转头教训起自己手下:“还不赶紧背小丁进去!磨磨唧唧的!”
“是!是!”靓仔和骷髅头如蒙大赦,一人扛着,一人连扶带推,甩开酸软颤抖的双腿,飞也似跑进卷帘门内。峰哥则是回过身来,强挤出几分冷酷看着肖瑜,心跳到了嗓子眼。
肖瑜也不是惹事的性格,不过话说出口就也没收回来的道理,肆无忌惮扫视着峰哥,又瞥了另外俩人一眼,就这一眼,表情就呆住了!
小丁脸上淤青的一块块,这是喝多了摔的?即便如此,手腕处红肿的一圈印痕如何解释?再细心比较,小丁的衣着风格,一看就是个在校学生,能和这几个混混样的是一伙?
可惜已经慢了一步,对方脚步太快,就这么短短一愣神的功夫,峰哥已经退进门内,“哗啦”一声,奋力把卷帘门拉下,把肖瑜将说未说的话拦腰截断。
将肖瑜挡在门外,仿佛危险也被挡在外一样,峰哥镇定下来,心里就活了许多:“我还是太紧张了,我这边五个人,怕他个球。亮出家伙,看他不屁滚尿流,都是江贝村里有家有室的人,谅他也不敢管老子的事!”
这么一想,峰哥顿觉刚太丢人,想着有朝一日再遇到,他如何如何地找回面子。
……
“绑架!”通前彻后一想,凭借超常的记忆,肖瑜又发现了几处疑点,心里有了定论,他神色如常地从面包车边挤过,继续往前走。
在巷子拐角处,肖瑜发现一个矮胖子,看他那“不是好人”的装扮,以及错愕的表情,已经心存警惕的肖瑜就明了:他是专门守卫警示的。肖瑜更是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很是庆幸自己的谨慎,没有打草惊蛇,于是肖瑜又拐了几条巷子,留意着没人跟踪,走到没人处,才拿出手机报警。完了,肖瑜又给张诗晴去了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让姐姐和中年男子过来拿旅行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