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归郁闷,肖瑜没有放弃,在十几年的成千上万次实验中,他早已锻炼出强韧的意志。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放弃不能急躁,只有坚定信念,更多耐心,冷静思考,坚持再坚持,没准下一刻转机就会出现。
肖书德曾经说过,每个新发现都像是从如来佛那里取经一样,哪有不经过艰难险阻多番考验的?做研究的过程也是磨练自己内心的过程。
果然,在朱炳辉的脚步声已经近乎听不清的时候,转机出现了,脚步声又渐变得清晰,甚至,肖瑜偶尔还能看见对方的背影。
……
朱炳辉平缓地长呼吸,竭力压制狂暴的心跳和颤抖的双腿,凝神敛息地躲在巷子的拐角,高大的楼房不仅让他把身形掩藏得严实,更挡住了阳光,让他不虞因影子暴露。他心想:“真是个埋伏的好地方,记住了,以备后用。”
在他背后三四米又是一个岔路口,继续往里走是三米深的死胡同,向左拐是另一条巷子,这是他为出现意外需要逃走时留的“后路”。
朱炳辉盯着面前窄小的巷道,竖耳细听对面快速逼近的“咚咚咚”脚步声,神情肃然。以他的体力,只有这一击的机会,只要能重伤对方,他就能逃脱。
“近了!”他紧了紧手中的短棍。
“三!”他双手紧握短棍,高高举起,深吸一口气,缓缓合上双眼。
“二!”他眉头如刀竖立,猛然大睁双眼,目光暴戾。
“一!”朱炳辉大力抡着短棍,迅猛地当头砸落。时间掐算得非常准,短棍刚启动下落,巷道拐角就闪出一个身形,看上去仿佛这个人打算要用头撞短棍一般。
再见紧逼得自己如此狼狈的身形,朱炳辉怒火直冲脑门,目眶欲裂:“去死吧!”暴怒下激出的几分力气,全被他紧到了手上。
“倏……”短棍劈开劲风,如暴熊拍掌,瞬间砸到肖瑜的脑门上方。
肖瑜脚底往地上一搓,前倾的上半身顿时往后挺,恰见白色棍影直刷刷的从眼前砸落,劲风扑面。
“砰!”棍影落到肖瑜的胸口高度,终于追上了他躲避的身形。朱炳辉大力一提,准备抽回短棍趁势再打两棍,结果连运两次劲,短棍却纹丝不动。他定睛一看,短棍的另一头在对方的手里,刚才那一棍哪是砸中?分明是被人接住了!
再一抬头,迎着肖瑜那双冷冰冰的眸子,朱炳辉顿觉一盆冷水当头倾下,惊惧得汗毛乍起,立马撒手,就准备转身逃窜!可哪里还跑得掉,肖瑜接住短棍后,第二人格立刻做出了下一步行动——扬脚。
肖瑜一脚大力踹在朱炳辉的肚子上,直踢得对方闷哼一声,弓身离地,屁股向后飞出两三米,落地又“骨碌碌”地仰滚了两三跟头,直到撞上了巷子深处的一堵墙,才停下来。
其实,就在半分钟前,肖瑜心底突然生出淡淡的警觉,稍微思索,就猜到对方被逼急了眼要反击了。
随着感觉越来越强烈,肖瑜怎么可能能猜不出对方想偷袭。仗着身怀异能,肖瑜硬想来个将计就计。
实际上,在朱炳辉跳出来之前,肖瑜比他还紧张,手心都是汗。
朱炳辉咬牙强忍腹部的绞痛,迅速翻身,扶墙站起来,感觉了一下,斜挎的旅行袋还在,心里顿时放了下来:“我朱炳辉不是浪得虚名的,岂会不留退路。没有趁机抓住我,只怪你太蠢!”
等朱炳辉睁大晕眩的双眼一看,当即气得直骂娘。他现在背靠着死胡同的高墙,而他赖以逃生的另一条巷子?
肖瑜冷酷的走了上来,恰恰占住了巷道口。显然,肖瑜踹那一脚太猛,让他一下滚过了留作“退路”的巷子,陷进了死胡同。
都说财是男人胆,朱炳辉从裤兜里掏出把折叠小刀,刷刷的挥舞了两下,狰狞地指向肖瑜:“别逼我!”
他仿佛忘了,刚用短棍打肖瑜的头,何尝不是奔着要命去的?
肖瑜抬头看了眼这三面围墙的天然牢笼,再看朱炳辉气喘吁吁的样子,心放了下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眨了眨眼,再睁开,眼神已经从冰冷恢复了点人气。
“放弃吧!”平复一下气息,肖瑜沉声劝导:“你打不过我,还想往哪里跑?更不用说,你现在这样子……”
肖瑜伸出手指,上下比划着朱炳辉,轻蔑一笑。
“不说我,随便一小孩都比你跑得快。不死心的话,尽管跑跑试试。”肖瑜示威性的扬了扬拳头。
说实话,打人的感觉还不错,尤其是心情烦闷的时候。不过纯粹欺负人的虐打嘛……实在没兴趣。
朱炳辉恨得直咬牙,没给反应。
肖瑜笑了笑,心想:死撑着吧。他拿出手机,拨号。
朱炳辉踌躇了两秒,不甘的放下折叠刀,忽然大叫道:“等一下!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他把旅行袋解了下来,“卟兹”一声拉开拉链,手扯两边一拉。
一沓一沓,层层叠叠,满满一袋子钱!没一百也有八十万!
肖瑜惊呆了,“晕!那人上街怎么背这么多钱?看把小偷都逼疯魔了。”
“有戏!”朱炳辉见状,眉眼一喜。
“怎么样?没见过吧?咱两分一分,一人一半,怎么样?”朱炳辉故意捏着拉链,逐格逐格,缓缓的拉合。
“咱对半分,少说三四十万,你好我好大家好……把我交出去,你一分(钱)也没有,不如拿上回家做个好梦。想想买个车,和女朋友旅游什么的,她一定会非常开心的不是?”朱炳辉嘴上善意地笑着,心里却是十二分警惕,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见财起意杀人灭口。
“我没兴趣。”肖瑜收回目光,平静地说道。说完,手指轻点,再次拨号。
朱炳辉愣了下,急忙说:“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那个财主能带这么多现金出来逛商场,肯定是有钱人,借点咱花花……”
“强盗逻辑!”肖瑜听得直皱眉头,当即打断:“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肖瑜对手机那头说道:“姐,我把人抓住了,就在敦煌商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