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施展的这一法术便是中级高阶通讯法术——水镜术,当然,凭着张阳炼气期三层的实力是不可能施展得出这么高级的法术的,全凭殷虚子给他的中级符箓——水镜符,张阳才能施展得出来。这种中级符箓只有结丹期及以上实力的修仙者才能炼制得出来,所以价格昂贵,也较为稀有。本来一般的中级符箓是需要修仙者具备筑基期以上实力时才能使用,但通讯类的符箓较特殊,对使用者并无级别要求,也就是说,炼气期实力的修仙者也能使用中级通讯符箓,甚至是高级通讯符箓也能使用。
在座的众人也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很多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水镜术,均都有些小小的惊讶,并且开始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天凌子看到张阳使得这水镜术,也微微吃了一惊,但也只是转瞬即逝,毕竟这对见多识广的天凌子来说并不新奇。倒是那坐在天凌子身旁的方远一脸的吃惊表情,当然他吃惊并不是因为看到了水镜术,水镜术对方远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他之所以如此吃惊,是因为张阳的不简单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想,没想到张阳竟然还有这种高阶符箓,因此对张阳这个人就更加好奇了。
张阳施法完毕后不多大一会儿,一个在场所有人都熟悉又敬畏的脸庞就显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见过师叔!”还没等张阳开口,在座的众人包括天凌子和方远都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敬礼道。
“不用多礼,都坐下吧!”水镜里传出殷虚子既浑厚又威严的声音,一股大将之风显露无遗。
“你们这么多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围着本尊的弟子是为何?”看了一眼对殷虚子来说并不陌生的议事阁大厅,殷虚子发现这里聚齐了几乎所有的高层,想必是有什么要事,而当看到张阳也站在大厅中间时,他知道这要事绝对与自己这个新收的弟子有关。
“师叔,您息怒,事情是这样的。张师弟持着您交给他的两件信物来到了麟天门,并称自己是您新收的弟子,起初,大家看了两件信物之后,基本是相信张师弟的话了。可后来,大家见到张师弟本人之后,又开始怀疑起来了,因为大家实在难以相信一个炼气期三层的修士会是您的弟子。师叔,您也知道,我们在其位就要尽其责,大家都是为了麟天门的安全着想,还望师叔见谅!”闻言,天凌子赶紧解释道,生怕惹火了这性情怪癖的长辈。
“既然你们都到齐了,那我就趁此机会正式宣布,张阳是我殷虚子新收的关门弟子,在麟天门中可以享受作为长老弟子该有的权利,当然他也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虽然以他现在的修为就来承担这些是勉强了些,但是以他勇敢坚韧的心性,我相信他能做到。另外,你们就不用给他另行安排住处了,我的洞府不是空着吗,就让他住进我的洞府,反正他有腰牌。这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再议!”随着殷虚子话音的落下,水镜也跟着“嘭”的一声碎裂开来,散成无数透明而细微的水尘颗粒,消失在了半空中,只剩下一片氤氲。
而天凌子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或者是想问些什么,可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水镜便散落成了水雾,只留下天凌子半张的口以及呆愣而尴尬的表情。好在天凌子也算是极机智之人,顺势换了一句话:“如今师弟师妹们应该无异议了吧!”巧妙化解了尴尬,竟也无人发现异状。
闻言,众人都面面相觑,纵然心有不服,但也只能无异议了,气氛一时变得异常安静,也许是惊讶,也或许是无言以对。
“好,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这事就按殷师叔说的办,时候也不早了,都散了吧!张师弟留步。”沉默片刻后,天凌子见并无人反对,便高声宣布道。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争论,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更天了,天也渐渐泛白了,安心下来的高层们均都感觉有点疲惫了,虽然都是筑基期的高手,按理说几天几夜不睡也没什么,但是毕竟经过了一晚上的激烈争论,难免会神思倦怠。天凌子这么一发话,事情也尘埃落定了,众高层也就无心在逗留了,纷纷起身离开,或三五成群,或交头接耳,不一会儿就尽数散去了,只留下天凌子、方远和孤零零站在大厅中央的张阳。
“张师弟,真是不好意思,这一闹妨碍到你休息了!”见人群都已散去,天凌子这才一脸微笑地赔罪道。
闻言,张阳温文尔雅地一笑,“掌门师兄客气了,这是师弟我应该做的。况且掌门师兄也是为了麟天门的安危着想,只是一晚未眠,又有何妨!”
“师弟小小年纪便如此识大体,难怪一向不收弟子的殷师叔会将师弟收归门下,佩服佩服!”坐在天凌子身旁的方远淡淡一笑地拱拳道,语气里夹带着欣赏之情的同时也夹带着一丝丝妒意。
“哪里哪里,师兄的聪明机智才令师弟我佩服不已。”张阳也算听出了方远话里的一丝妒意,当然也知道他只是无心之言,并无恶意,反而还隐隐有种亲近之意。
“既然师弟都如此说了,师兄也就放心了。另外,师兄有一事相问,不知师弟方不方便回答?”天凌子表情一转,试探问道。
张阳看到天凌子这般谨慎的表情,大概能够猜到对方想问什么,早就做好了应对的策略,所以倒也不介意,“师兄但说无妨!”
“殷师叔已经出游多年,我们一直无法得知他老人家的去向,甚是担心,不知师弟可否透露一二?”天凌子一脸和善的问道,丝毫没有往日的威严。
张阳一听,果然是与自己师父的去向有关,幸好这事师父有提前交代过,回答起来也不难,只是张阳要装作一脸的为难表情道:“不是师弟不想告知师兄,只是师父交代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老人家的行踪,包括麟天门上下也不能说,还望师兄谅解。不过,师兄大可放心,师父一切安好,临走前,师父也说过,如若麟天门发生大事,让我联系他老人家,师父便会回门相助,这点师兄也可放心!”
这话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天凌子的问题,但却能直击天凌子问题背后的真正重点,看似没回答,但却已达到了解决天凌子内心真正担忧之事的效果,回答得甚为巧妙,天凌子也是聪明之人,自然不会深究下去,毕竟他只需知道殷虚子是否还关心门中安危,至于他老人家的去向对他来说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既然如此,我便不继续追问下去了,天也快亮了,想必师弟也困倦了,就让方师弟送师弟回殷师叔的洞府歇息吧!至于这封信,我就留下了,腰牌就还与师弟吧!”说完,殷虚子衣袖一拂,腰牌就轻飘飘地自其袖中飞出,朝着张阳飘来。
张阳缓缓伸手置于胸前,稳稳地接住了腰牌,鞠躬道:“那就有劳方师兄了!”
“师弟客气了,这边请!”说话间,不知何时,方远的身影竟忽然出现在了张阳的身后的大门旁,身法奇妙之极。
闻言,张阳转身望去,微微一惊,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缓缓朝着门口走去。
望着两位少年远去的背影,天凌子捋了捋他斑白的鬓发,点了点头,脸上甚至是眼里都不禁浮现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