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下坠,急速下坠,还是急速下坠。
张阳和方远的身体都在直直地往下坠去,四周一片黑,往下更是深不见底,他们不知道他们到底会掉入什么地方,但他们知道他们必须做些什么,不然一旦到底了,他们必然会粉身碎骨。
张阳虽然知道他必须做些什么,比如防护措施之类的,但他却并不会此类的法术,而先前的唯一一件防护法器也崩坏了,无奈之下,他轻叹了口气,难道他就此陨落了吗?
这时,有一道蓝光忽的从左边射来,围绕着张阳的身体从头到脚地转了一圈之后,顿时一个蓝盈盈的水罩便蓦然生成,将张阳整个包裹在了里面。
张阳一惊,扭头一看,竟发现方远的身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水罩。
方远见到张阳转头看了过来,对着他微笑点头,笑容隔着流动的水流幕帘,显得格外温柔。
这时,他们的下坠停止了,因为他们终于到底了。
接触到地面的一瞬,水花四溅,水罩滑落,漾在脚底的水滩在巨大的反冲力下,又往上俯冲,将张阳和方远高高托起。
轻轻一跃,两人先后从水柱之上跃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地面之上,毫发无伤。
“对不起!刚才我的话说的太过了,我道歉。”张阳低着头,显得有点愧疚。
“没事!我不介意的,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只是太着急了,乱了分寸。”方远微微一笑,显得有点尴尬。
“方远!”张阳忽然抬头望向方远,表情显得格外真诚。
方远看到张阳这个表情,显得有点吃惊,好奇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张阳沉默地望着方远,良久才笨拙地蹦出了两个字,“谢谢!”
方远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为了刚才自己帮他的事在道谢,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显得更加尴尬了,“你突然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接才好?”
闻言,张阳脸色一红,急忙摆手道:“我果然不擅长道谢,你就当我没说好了。”
张阳急忙否认的样子,看着就好象做错了什么似的。
方远一直挠头尴尬地样子也显得有点笨拙。
同时,两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互相指着对方,看着彼此出洋相的一幕,笑得前仰后合。
再好的朋友也会有吵架的时候,但只要我们勇于认错,懂得宽恕,便能一笑泯恩仇。朋友就还是朋友,甚至关系不但不会变坏,反而会变得更好,因为吵过架的朋友才会更了解彼此,更珍惜彼此。
“糟了,毛甲还在上面!”笑着笑着,方远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戛然而止,表情一惊道。
闻言,张阳的笑容也跟着止住了,他也想起了这件事。
“那我们动作快些,找到谷娃就赶紧回去,把毛甲一人丢在上面太危险。”张阳看着方远一脸认真道。
方远望着张阳,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黑黢黢的岩壁,张阳什么都看不清楚。
突然,张阳想到了方远塞给他的月光石,于是他一拍储物袋,月光石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上,顿时温润如水的柔光扩散开来,照亮了整个地底山洞。
“张阳,那里有一条通道,我们过去看看,谷娃有可能往这条通道去了。”方远忽然指着前方,表情兴奋地说道,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闻言,张阳顺着方远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在山洞的另一边的尽头有一条小通道,不大不小,刚好容得下一人通过。
“走!”张阳没有犹豫,果断地往前走去。
方远看着张阳带头走了过去,也没二话,直接跟了上去。
他们没时间犹豫,也没时间考虑什么危险不危险,因为拖得越久,越危险的人是谷娃。
因为通道只能够容得下一人通过,所以拿着月光石的张阳首当其冲地走在了前面,而方远则跟在了后面。小道很长,除了不停往前延伸的道路和拱形的洞壁之外便再无他物,虽然他们走了不知道多久,但好在一路上没有危险发生,倒也顺风顺水。
走了良久,张阳和方远终于走出了长长的通道,视野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但他们的身前却出现了一个深百丈的深渊,而架在深渊之上的一座石桥是联通两岸的唯一通道。
张阳和方远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眺望,深渊里云雾缭绕,仿若险境,而穿过云雾,再往下看去,却是地狱一般存在。
他们惊讶地发现深渊地下竟然密密麻麻地全是剑,竟然是一个剑冢,并且这个剑冢很奇怪,别的剑冢都是剑刃插入土里,剑柄朝上,而这个剑冢是剑刃朝上,而剑柄却深埋入土里,早已看不见了。
剑冢里的每一把剑都闪着锋利的寒芒,即使有云雾缭绕,也丝毫遮挡不住这剑芒。有的剑刃之上还闪着幽幽的紫黑之光,明显是有毒,而且是剧毒,看了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而在利刃之下,土表之上,则零零散散地堆着一些森然白骨,白骨细细碎碎,不很完整,加之风化严重,已经认不出是人骨还是兽骨了。
看着这些,张阳和方远骇然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很清楚,一旦他们不小心摔下去了,他们必定会被乱剑插死,最后也变成一堆白骨。
“走吗?”方远有点犹豫地问道。
张阳沉默了片刻后,表情坚定,“必须走!”他看了看架在深渊之上的青石桥,“好在这里有一座石桥,尽管不是很宽,只能容一人通过,但只要我们小心点,也没多大危险。”
方远仔细打量了一下青石桥,末了,点了点头道:“我看这石桥两端都稳稳地嵌进了两岸的土地之中,并且底下还有一根支撑的石柱,总体上来说还算稳固,我也觉得可行!”
张阳点了点头,“走!”说完,小心翼翼地率先踏上了石桥。
方远点了点头,也跟着踏了上去。
刚开始,他们走得很谨慎,很慢,可走了一会儿之后,发现没什么问题,于是他们加快了步伐。可就在他们刚刚走过一半的时候,石桥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了,吓得张阳和方远脸色苍白,几乎要站不稳。可当他们好不容易站稳了,石桥却忽然停止了晃动,然后他们所在的那一端开始失衡,直直往下落去,而另一端却渐渐翘起,就好像跷跷板一样,哪边偏重了,哪边就往下降。
他们忽然意识到不妙,想要往回跑,可为时已晚,他们的身体此时已经悬空,失去了支撑的他们就这么垂直地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