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和楚籍在安排好白源城的一切之后,立刻班师回朝。就在他们出发的一天后,一个疲乏至极的骑兵小队来到了白源城,当听说张晋已经带人走了一天之后,他们顾不得疲乏的身体,只是要求给小队的每个人重新换一匹战马,白源城的人对他们极为尊重,毕竟张晋仅仅走了一天。他们很快的弄来了七匹战马,骑兵小队的人顾不得疲惫的身体立刻驱马向张晋行军的方向赶去。
终于,在第二天,他们赶上了张晋的步伐。
“什么?汉阳被围困了!”张晋有些惊讶的说道。
“本来汉阳将军轻取怒城之后,我们一路沿着怒城方向进发,攻城略地,敌人望风而降。当我们听说陛下已经攻占白源城的时候,汉阳将军决定打下明水的军事重镇高丽城,敌人的军心已经涣散,几乎没有付出多大伤亡就攻下了。当我们兴冲冲的准备和陛下会师雪夜城时,却意外的发现有一只庞大的军队正将高丽城包围了。他们声称自己是高尔王国的军队,只要我们撤离高丽城他们绝不为难我们。汉阳将军表示绝不退让。已经过去了六天时间了,陛下再不去救援恐怕就要出事了。”骑兵小队队长急切的说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张晋摆摆手道。
“命令军队立即朝高丽城方向前进!”张晋命令道。十万大军顷刻间改变了阵型,朝着高丽的方向赶去。张晋远远地看到楚籍在呼喊他,当靠近之后,张晋问道:“怎么,你也去?”楚籍说道:“我来这里的使命之一就是保护汉阳,当然要去了。我带领的那些起义军我已经让他们回去了。”张晋点点头,楚籍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说道:“其实,他们不敢拿汉阳怎么样的。”张晋问道:“何出此言?”楚籍说道:“一是你们一举打败明水,军锋正盛,谁敢在这个时候碰你的霉头?二是,汉阳的父亲的身份可是不一般,大陆上敢动他儿子的人屈指可数。”张晋点点头,点头称是。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楚籍神秘的说道。
“什么原因?”张晋问道。
“自温泉关之战后,你我人屠的威名可是喧嚣尘上啊。虽说这并不是修者屠杀军队最多的一次,可却是最近的一次。”楚籍说道。
“人屠吗?”张晋叹着气说道。
楚籍则笑道:“何必在乎这些言语?修者之道岂是那些凡人所能理解的?他们只是听风便是雨罢了。”张晋只是无奈的点点头,
七天过后,大军终于赶到了高丽城,高尔王国的军队见状解开包围之势缩回一边。张晋他们得以进城。
城门里,汉阳早就在此等待。当看到张晋时,他们激动的拥抱在了一起。
路途上,张晋说道:“其实何必困守这里呢?我们又不在乎这一座城池,万一你真出了事情,岂不是得不偿失?”
汉阳说道:“我有愧于天月,自然要尽力的取得更多的东西来补偿天月。再者说道,他们绝不会轻易动手,这就是我为什么坚持到你到来。不过我没想到楚籍也来了。”
楚籍笑道:“怎么,不高兴见到我?”
汉阳说道:“这是哪里话,只不过见到你就会让我感觉我父亲的影子无时无刻的围绕在我的身边,我讨厌这种感觉。”
楚籍打趣道:“看来以后我见到你就得灰溜溜的跑走了。”
一行三人皆哈哈大笑。
午时,高尔王国派出一名使者要求谈判,张晋、汉阳和楚籍在一起商量对策。
张晋说道:“我的本意是只吞并西亚城及其周围,这里距离王国太过遥远,若是要占领恐怕力不从心。”
楚籍也道:“想要长期占领这里绝非易事。”
汉阳无奈的说道:“既然你们坚持如此,我么也只好放弃这里了,不过他们想要占领这里得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们可以让军队准备好行军了。”
张晋看到高尔使者兴高采烈的进入谈判的房间,出来时却是一副苦瓜样。再问汉阳,汉阳却卖关子不肯说。三个时辰后,夕阳西下,数十辆盖着篷布牛车出现在城外,在大地上拉着长长的影子。汉阳一脸的骄傲,说道:“看吧,这就是我为你们王国争取的。”张晋掀开篷布的一角,黄金在夕阳的照耀下格外耀眼,惹人心动。张晋盖上了篷布,指着车队说道:“这些都是黄白之物?”汉阳点点头,说道:“高尔占领了雪夜城,他们获得了明水几百年来收刮的财物,这一点东西和那些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我们撤军吧。”张晋突然有些茫然,自己率军出征,本意是消灭明水,给王国的边境带来安宁,最后却带着几十车黄白之物回去,而明水也被高尔王国吞并,谁又能保证高尔不会成为第二个明水?
当第二天时,汉阳和楚籍一起找到张晋说要回去了,张晋没有出言挽留,虽然如此,离别总是伤感的。没有离别酒宴,只有两个深深的祝福和两个大大的拥抱。
行军路途显得特别乏味烦躁,张晋心中惦念着孟喜老人,于是让王进全权负责大军的行度,而自己骑上快马奔向天月王国。
七天后,张晋终于看到了秣陵的影子。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来到了城内。秣陵城原来肃杀悲伤的气氛逐渐消失了,时间总是能抚慰一切创伤。
张晋找了个茶馆坐下慢慢品茗,滚烫的茶水将茶的清香彻底浸泡出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这时进来了几个男人,要了茶水就在那里闲聊、
“嘿,听说了吗,国王陛下自己一人战独温泉关,杀了整整四千人!简直如鬼神一般声势骇人啊。”一人道。
“常人怎么会有如此威势?国王陛下不愧为先王一脉相承的子孙。”另一人说道。“恐怕不只是这样吧,我听到有人传言说国王陛下是一名修者!”其中一人神秘的说道。
“修者!”其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真的是修者吗?!”
“嘘!在这里不要妄谈修者之事,否则会有大灾!”
……
张晋又在里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来了,心中还在想着那几个人的对话。“修者有这么恐怖吗?”张晋暗道。突然,张晋笑了,摇摇头自语道:“修者的确恐怖啊!仅仅我和楚籍二人就可以轻易取得四千士兵的首级,也怪不得常人会谈之色变。”
又过了三天时间,张晋来到了天月城,以国王陛下的身份。当张晋走在中央大道上时,所有的居民都出来想要一观国王的风采,旁边的巨大的鸿沟也没能阻挡人们的热情。张晋回到王宫时,孟喜老人正在里面处理公事。
“祖父。”张晋轻轻的叫道。
“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撑不住了。”孟喜老人打趣道。
“怎么可能,您的身子骨这么硬朗。”张晋笑道。
一阵唏嘘之后,孟喜老人说是要回家休息休息,张晋怎能不同意?孟喜老人出门的瞬间突然回头看了看张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孟喜老人走后,张晋突然感觉偌大的王宫空荡荡的,没有一种家的温馨的感觉。于是他决定去修炼园将敖幼祥和毛毛接到王宫中。没想到敖幼祥一口拒绝了这个提议,他歪着头说道:“你是鲁穆,并不是我认识的张晋。”任凭张晋如何诱惑,他就是不松口。看着毛毛可怜巴巴的眼睛张晋也只得作罢。
夜晚王宫内依然金碧辉煌,决战时受到的破坏都已经被修复。宫女和侍者在晚饭时围着张晋团团转,张晋简直不能忍受这样的气氛,在用命令的口吻将他们全部赶出去后,吃着大厨做的精致的饭菜,却感觉味如嚼蜡。一种孤独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张晋整晚没有睡着,只是静静的在高耸的屋顶上呆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侍者见到张晋在房顶上,慌忙的喊道:“陛下,您等着,我马上喊人来就您!”张晋轻轻一跃,来到了侍者的面前,侍者有些目瞪口呆,嘴里还在不住的喊着:“陛下,我去喊人。陛下,我去喊人。”张晋无奈的摇摇头走开了。
早饭又是有无数的侍者宫女将张晋团团围住,这一次甚至还有一个礼仪师来教给张晋吃饭的方式。张晋不胜其烦,难以忍受。最后又是在一阵呵斥声中结束了早饭。随之而来的却是早堂。
张晋身穿华服,正襟危坐,在王座上听着大臣们的报告。其中有人要求给士兵和将军们丰厚的奖赏,张晋毫不犹豫立刻同意了这件事,他感觉这是英勇的士兵们应该得到的。然而事情却并不止这些,还有更多的事情让张晋感到烦躁和苦恼,更有甚者,有人要将死去的张睢问罪,理由是丢了怒城导致天月城遭受了重创。
张晋听完之后简直怒火冲天,他站了起来,群臣噤声,准备承受国王的怒火。张晋却高声念起了古老相传的箴言:“战士们死了的时候,苍蝇们首先发现的是他的缺点和伤痕,营营的叫着,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但是战士已经战死了,不再来挥去他们。于是乎苍蝇们即更其营营的叫,自以为倒是不朽的声音,因为他们的完全,远在战士之上。的确,谁也没有发现过苍蝇们的缺点和创伤。然而,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去吧,苍蝇们,虽然生着翅膀,还能营营,总不会超过战士的。”说罢,即拂袖而去,留下了羞愧难当、不知所措的大臣们。
此时,一个看起来极为疲惫的人骑着一匹瘦马赶到了天月城,然后顺着街上的巨大的沟壑找到了王宫。他对守值的士兵说道:“我有急事要见国王陛下!”没想到守值的士兵嗤笑道:“国王陛下每天都这么忙,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那人冷冷的盯着士兵一会儿,士兵心中有些发毛,只能挺直腰背为自己壮胆,但那人最终还是叹息一声摇摇头走了。
他没有放弃,最终他找到了孟喜的府邸,然而迎接他的确实一个黑脸大汉,他称孟喜正在修养身体,不能会客,有什么事情交给他就好了,那人看着有些有些憨厚的黑脸大汉,只得将自己身上的包裹取了下来,交给黑脸大汉说道:“有人让我将这个包裹交给孟喜大人。”黑脸大汉点点头,突然他看到了一双粗厚有力的双手,指甲被磨得椭圆,再仔细看看脸庞,黑黝而坚定。黑脸大汉说道:“兄台恐怕当过兵吧,而且听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啊。”那人听完之后脸色有些慌张,但是很快镇定下来,说道:“我只是一名送东西的使者而已。”说罢,转身离去。
黑脸大汉拿着手中的包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开了包裹,拿去包裹内的杂物后,最后剩下几个信封,打开其中的一个后,里面熟悉的字体映入了黑脸大汉的眼帘,他慌张的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后将信封装在怀中,急匆匆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