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文素樱和程坞的婚礼没有那么私密,所以容倾和池佳人遭狙击手偷袭的消息很快在道上穿开了。
敢暗杀容华会二少的人,这还是第一个。
至此,容华会全面戒严,无论是进入容华会旗下场所还是容华会大楼,所有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和机场安检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容倾已经命令手下的所有干部暂时放下手头事务,全力追查此次事件的元凶。
护士刚刚把容倾手臂中的子弹取出,然后消毒包扎。现在容倾正坐在手术室的外面,捧着刚还没有完全消去麻醉的手臂,靠在椅子上,筋疲力尽。
他没有想到欢快的婚礼上居然会发生狙击事件。而且看样子,是池佳人帮自己挡的那一枪。如果她没有扑上来,现在自己估计走在黄泉路上了。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距离被袭击已经过去将近八个小时了。
窗外已是黄昏,寂寞的斜阳诠释了他此刻全部的心情。
他宁可变得一无所有,也希望池佳人此时能和平常一样,叉着腰撅起嘴,和他争辩着无关紧要的问题。
仅是“喜欢”已经不够,仅是“爱”已经不能够。
不能够描述他对池佳人的感情。
“二少,您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我买了粥来,您多少吃一点吧。”
文素樱提着刚买来的食物,劝着容倾,可是容倾就是一直倔强地摇头,说:“我不饿,先等佳人出来再说。”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可不可以被定义为害怕,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一次。在台湾黑道腥风血雨了这么多年,他不仅没有被困难吓退,反而把容华会带领得蒸蒸日上,成为了台湾第一大黑道组织。
可是现在,他却害怕了。
容倾就那么一直坐着,平时一丝不苟的西装如今不仅有些散乱,还沾满了血。他已经分不清这是他的还是池佳人的。
“二少,刚才程坞来电话了,说找到狙击手狙击的位置了,可是狙击手本人早就逃走了。”
“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还不知道,我们虽是黑道,但很守规矩,平时很少与人结怨,不知道是谁会下这么狠的手。”
容倾抽出一个烟,却突然想到医院内不可以抽烟,只好收回去:“应该不是外人。”
文素樱一抖:“您是说?”
“直觉告诉我,是容华会里的人。但至于是谁,我还不知道。”
然后就是无尽的沉默,太阳慢慢在西边落去,大地逐渐被夜色笼罩。虽是夏天,但寒气袭人。
经过了十多个小时的抢救,医生们总算是把池佳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但她的状况并不好。
重症监护室里,医生几乎用上了所有对她生命体征有好处的器械,她浑身上下被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毫无生气。如果不是器械屏幕上的波浪线显示她还活着,容倾都几乎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佳人。”
容倾这么轻轻唤了她一声,她没有任何反应,双眼紧闭,美丽的脸庞此时显得那么苍白,浅浅地呼吸着。他就坐到她身边,握着她还在扎点滴的手,丝毫不放。医生说等麻醉的药效过了,她或许不会马上醒来,要昏睡一段时间。
容倾愿意等,只要她完好无损。
在池佳人昏迷的几天中,他只吃很少的东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却一直守着她没有离开。
也有不少人来探望过,程坞、文素樱、容梦诗、钟修立,甚至包括林宇良。
但容倾没有允许林宇良走进病房,只是让他在病房外短暂地待了一会儿。
两人之间的气氛虽然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但是连吵架都没有,更别说是动手了,任谁都不想在池佳人的病房外面闹起来。
林宇良冷冷对容倾道:“你没有保护好她。”
站在一旁的文素樱自然是向着容倾的,她低下头请求林宇良:“请您不要这么说,二少他现在已经很痛苦了。”
容倾又何尝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导致现在的局面的。但他不想在林宇良面前认输:“如果你是幕后黑手,就没有资格这样说了。你也该知道,狙击手原本袭击的对象,是我。”
“就是因为池佳人会帮你挡枪,才落到这个地步。”林宇良握紧了拳头,“我才不会做出暗杀你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我现在已经有了盛宏门,可以名正言顺地打败你。”
容倾冷哼:“奉陪到底。”
“我会再来看佳人的。”
说罢,林宇良大步离开。
容倾其实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理会林宇良的挑衅,他返回重症监护室,却看见池佳人的睫毛在抖动着。
“佳人,佳人。”
容倾想把她从梦中叫醒,池佳人感觉到有细微的光和亲切的呼唤,然后就睁开了眼。
“你醒了!”容倾虽然疲倦,但语气中此时有着满满的惊喜。
“呃……好痛。”
麻醉药早已经失去了效用,剩下时间的疼痛就只能由池佳人自己忍受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曾经徘徊在生死线上,医生们是尽了多少力才把她从鬼门关拽回来。为了使她背后的伤口更好地愈合,医生嘱咐容倾要让她稍微倾斜一点躺着,不然伤口会和床产生碰撞,不利于恢复。
“你的恢复还刚刚在起步阶段,尽量不要碰到伤口。”容倾帮她喂了点水,然后在床边坐下,看着池佳人苍白的脸他就感到心痛和愧疚,“你……不该帮我挡枪的。”
“身体本能的反应……”池佳人的嗓子有些沙哑,“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你因为帮我挡枪而不在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现在……我现在这不是没事了吗?”池佳人安慰着他,“别皱眉了,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佳人。”
“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你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消散到乌有之乡去。经过这次以后,我再也不想在将来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还没来得及娶你。”
池佳人感动得眼眶湿润,她知道容倾也受伤了,他的手臂现在还打着夹板,却一直陪在她身旁。
她对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想说很多话,却终究没有说,只是叫着他的名字:“容倾……”
“你愿意嫁给我吗?”
说着,容倾捧上一枚订制的钻戒,十多克拉的大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池佳人昏迷的这几天他派人赶制的,他早就想要在池佳人醒来就跟她求婚了。
虽然是突如其来的求婚,但池佳人却惊喜地流出了泪水。
经历过大劫大难,往往才能够体会身边人存在的珍贵。如果不趁现在好好享受生活,那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她不想到老的时候,留给自己无尽的遗憾。
“我愿意,我愿意。”池佳人哭着答应了他的求婚,她多想要把自己的心声传达到容倾心中。
容倾帮她戴上戒指,钻石把她纤细的手指映衬得更加美丽。然后容倾低下头,单手捧住她的脸颊,轻声说:“我爱你。”
要苦苦修炼几世,才能遇见这样的你,这样的爱情。
池佳人的伤势恢复得不错,没过几天她的生命体征就非常平稳了,医生把她转入了普通病房继续调养。她和容倾约定,等她一出院,他们就举行订婚仪式。
即便是池佳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容倾还是会坚持每天陪她。每当盛宏门的事务多的时候,他就把要做的工作带到医院来,这样既可以陪她,又不会耽误工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深夜,当池佳人已经睡下,容倾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靠着读文件的时候,程坞不声不响地走来进了,面色沉重。
“怎么了?”
“老大,我们出去说吧,在这里说,怕打扰池小姐休息。”
“好。”
容倾放下文件,跟随程坞出去。一来到病房外面,程坞就说:“老大,前几天,容华会的电脑被黑客攻击了,并且盗取了一些重要文件。但是还没等我们查出他到底复制了什么文件,就发生了这件事。”
说罢程坞递过来一张纸,上面记录的是近几日盛宏门参与走私交易的记录,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与盛宏门做交易的人,竟然都是容华会几年来的老合作对象。
“盛宏门抢了我们的单子!?”
程坞点点头:“对,这几天的大单子,都被盛宏门抢走了,我们容华会损失了不少钱。而且那些合作对象,好像已经有一部分不想再跟容华会合作下去了。”
“为什么!?”
一直以来,在这方面都是不用容倾操心的。因为这些合作公司已经与容华会合作了多年,早就建立了信任的关系,是不可能轻易更改的。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按理说这些客户和我们已经来往了这么多年,是不会转投别家的。”程坞分析道,“后来我想起了这次黑客袭击,就怀疑是不是盛宏门把容华会的走私报价给盗走了。只要知道了我们的报价,盛宏门在此基础上压低一些,客户们逐渐都会被他们吸引过去的。毕竟低价格,是吸引客户的法宝。”
“按你这么说,是林宇良派人干的?”虽然林宇良现在是头号被怀疑的人,但容倾并不认为是他做的。林宇良虽不讨他喜欢,但在他心里,林宇良还算是个正人君子。这么卑劣下流的竞争手段,不像是他能用的出来的。
程坞也是个严谨的人,他说:“这个我也不敢枉下定论,只能先查查看了。”
先是被人身袭击,又是遭遇生意上的滑铁卢,容倾深深觉得这两件之间一定有些联系,或许真的是容华会内部出了问题,外人很难做到这两点。
他悄悄对程坞说了什么,程坞点点头,然后就消失在了医院的走廊深处。
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啊。迎着月光,容倾的脸是前所未有的冷峻,背叛他的人,永远都没有好下场。没人能撼动他的王国一丝。
或许是良好的体质在支撑着池佳人,不出一个月她就被宣告可以出院了。
出院的第二天,她和容倾就在宅邸附近的一个教堂举行了简单而庄重的订婚仪式。整个仪式没有邀请任何人,偌大的教堂中只有她和容倾,还有神父。
神父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把他们当做普通男女给予了深深的祝福。
当容倾再一次郑重地把订婚戒指戴到池佳人手上的时候,教堂的五彩玻璃映射出五光十色的阳光,外面有白鸽掠过教堂尖尖的顶端,祝福的钟声响彻大地。
那样的场景即便是多年后,池佳人还深深地记得。
“啊,你们就这么订婚了,都不通知我一声的!”
所有人都是事后才知道两人订婚的消息的,包括现在有些抓狂的容梦诗。
“我和容倾都打算弄一个属于自己的订婚仪式,所以才没有通知你们。”
“可是我是你们的家人嘛,哪儿有家人都不通知的,好过分,呜呜。”容梦诗哭天抹泪的,就是不肯原谅容倾和池佳人。
因为之前池佳人住院了一个多月,容倾已经搁置了太多容华会的事务,所以现在白天几乎看不到他的人。只剩下池佳人一个来安慰一直纠结这件事的容梦诗。
“没关系的嘛,等结婚的时候再来也不迟啊。”
经过文素樱和程坞婚礼上的袭击,池佳人真的对开放式草坪婚礼有了阴影了,所以她的婚礼她坚持要选择一个封闭的教堂里举行。
“你现在背上的伤还疼吗?”容梦诗虽然闹,但也知道池佳人一个多月前刚逃出鬼门关,对她的态度自然不敢太过分。
“虽然是出院了,可是现在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啊,我估计多少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吧。”
“你很伟大,佳人姐。”
“嗯?”
“如果换做是我,即便我再爱哪个男人,或许也没有勇气扑上去帮他挡枪。”
“不。”池佳人坚定地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爱那个男人,就算你心里是惧怕死亡的,但身体的本能也会选择让你扑上去的。”
“会吗?”
“会的。”池佳人笑着看她,“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容梦诗突然脸一红,不说话了。池佳人并不知道,她脑海里刚刚掠过的是林宇良的脸。
“看来是有啦。”池佳人看容梦诗害羞的样子,就没问下去,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啦!你这么可爱,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容梦诗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会吗?林宇良他……会喜欢自己吗?
盛宏门这边,几周内已经交易了太多走私单子,可谓是日进斗金,但林宇良为了这些,每天的睡眠几乎不足四小时。高强度的工作压得他疲累不堪,几乎到了看着看着文件就要睡着的程度。
现在,林宇良正对着电脑上那份容华会走私报价发呆。
大约五天前,他的邮箱里收到了这样一份文档,里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容华会的走私报价,一看就是容华会的最高机密文件。寄件人的地方显示的是一排乱码,看来是不想让林宇良知道是谁。
林宇良并不傻,他虽然不知道这份文件的来源,但是他知道,只要有了这份文件,他就可以在走私交易里与容倾对抗。况且,既然这份文件是别人寄来的,他的竞争手段也就算不得是见不得人。
于是,他开始联络容华会合作多年的客户们。不仅给出了比容倾还要低的报价,还用盛宏门的信誉做担保。很快,客户们开始一个个上钩了。就是这样,在短短几天之内,他就将好几个原本属于容华会的客户给彻底吸引了过来。
“宇良,我来啦!”门没有锁,突然被容梦诗给拉了开,吓得林宇良赶快把屏幕上显示的文件给关掉了。
“你干嘛那么慌慌张张的?”
“没什么。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容倾不催着你回去吗?”
容梦诗在身后带上了门:“没事,今天我和他说了,我要去朋友家过夜。他最近都很忙,没时间管我,所以也就答应我了。”
因为到现在容梦诗也没说过自己白天都去哪里玩,所以容倾根本就不知道她几乎天天都来盛宏门。容梦诗知道容倾知道后会非常生气,所以也一直小心翼翼地没有告诉他。
林宇良知道容倾最近很忙的原因,无外乎是因为单子被抢了,要善后很困难吧。
容华会虽然财大气粗,不过照这种情况下去,容华会应该很快就要出现资金运转困难的问题了吧。无论什么公司碰上严重的财政问题,到最后都会从内部垮下去的。
“那你今天是要在我这里过夜?”
“是啊,不行吗?反正你最近几天不都是在办公室里睡的!你办公室沙发那么大,多一个人又不是住不下。”
“拜托,哪里有女孩子主动要求在男人家过夜的?你是真的不怕被我吃豆腐还是假的不怕啊?”
“我喜欢你,就算你吃我豆腐,我也不会反抗,反而会很高兴的啊。”
林宇良是真的不明白了,虽然她和容倾是表兄妹,但起码两人还是有亲戚关系的。为什么容倾智商那么高,容梦诗就天真到脱线呢?
“其实持续工作了这么多天,我真的已经很累了,今天本来打算一会儿就回去休息的。”
容梦诗紧追不舍:“那我就跟你回家。”
“你真的要住在我这里?”
说实话,林宇良不讨厌容梦诗,有时候甚至还很喜欢她可爱的一面。但这种感觉依然无法与佳人相比,他希望追随一生的是池佳人。
“嗯!拜托你收留我一晚啦,我好不容易跟哥哥争取到出来住的机会,你怎么忍心拒绝我呢。”说罢容梦诗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这……好吧。”容梦诗都求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也真是对她没办法。
很快,林宇良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带着容梦诗驱车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这是一栋小型的西洋式别墅,虽然没有容倾的宅邸那样如同个小王国般雄伟壮观,但也是建在富人区山明水秀的地方,周围的邻居也大多是达官贵人。
林宇良其实很擅长烹饪,只是一直以来盛宏门的事情把他给缠住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做饭了。今天回家还算早,所以他准备亲自下厨做点好吃的。
而花痴的容梦诗就一直靠在厨房门边,看着系着天蓝色围裙的林宇良忙来忙去。
她咽了咽口水,这些口水也不知道是因为林宇良太帅还是食物太香,或许两者都有吧。
今晚林宇良准备的是可口的家常菜,容梦诗不知道,这些菜其实都是池佳人以前爱吃的。
虽然坐在面前的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池佳人,但这个家多了一个人,他还是觉得变温馨了不少。
饭后容梦诗还主动要求和他一起洗碗,两个人系着一样的围裙,听着音箱里飘出的巴赫的小提琴协奏曲。洗完还靠在沙发上看娱乐节目,怎么看怎么像新婚燕尔。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把包包落在你办公室了。”怪不得从盛宏门大楼出来之后容梦诗就觉得手里少了什么。
林宇良没有在意,说道:“没事,明天早上起来之后我先带你去盛宏门拿包,然后再送你回家好了。”
“嗯!宇良你最好了!”
时钟很快指向了夜里十点,由于容梦诗习惯早睡一些,所以她决定先去洗澡。不到半个小时,她就甩着刚吹好的头发,穿着自己带来的睡衣跑过来拉住林宇良:“宇良,我们睡觉吧!”
“你睡我卧室隔壁的那间客房吧。”
“啊?不要嘛,我要和你一起睡。”好不容易都来了,怎么能睡客房呢。容梦诗任性地想。
可是任凭容梦诗怎么哀求林宇良,林宇良就是不同意和她睡在一起。容梦诗只得无奈地撅了撅嘴,向客房走去,然后狠狠地关上了门。
打发走了容梦诗,顿时清净了不少。林宇良关了电视,看了一会儿从盛宏门带回来的资料,才起身去洗澡。
洗完回来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容梦诗正可怜巴巴地站在他的房间里面。
“又怎么了?”他无奈地问。
“呜呜,宇良我好怕,我不敢一个人住,窗户外面总是有奇怪的东西。”穿着蓝色大嘴猴睡衣的容梦诗一头钻进了林宇良的被窝,把后者吓了一跳。
其实哪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容梦诗在容倾的宅邸里也一直是一个人睡的,她这么说,也都是为了能跟林宇良在一张床上睡。
林宇良拿她没办法,只得由着她来。还好他卧室里是张King Size的床,就算容梦诗睡姿再离谱,两个人也不会产生过多的肢体接触。
于是他躺下,然后熄掉了床头灯。
月色入水,小鹿乱撞的容梦诗又怎能睡得着,她偷偷地翻过身来,看着林宇良英俊的脸:“宇良,其实……你还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对不对?”
林宇良没有睁眼,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他一点都不喜欢她的话,怎么可能每天都放她进盛宏门大楼来,又怎么可能同意留她在自己的家里过夜。事到如今,他都弄不清他对容梦诗的感觉了。
他只好叹息一声:“或许吧。”
容梦诗向他的方向蹭了蹭:“那我们能不能试着交往?”
“我不知道。”
容梦诗央求着他:“我们可以试试啊,不试怎么就会知道我们肯定不合适呢?我保证我会很乖的。”
“我们不合适。我说过了,我是盛宏门的老大,是容华会的死对头。容倾怎么会允许你和我在一起?他就算是踏平了盛宏门,也是不会同意的吧。”
“那我们就私奔!”
林宇良笑容梦诗的想法太天真:“你以为你哥哥会找不到你?他现在不知道你在我这里,只是因为他太忙没时间顾得上你。如果他想找你,你怕是一天都逃不过吧。”
“可是……”
“睡吧,现在还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是真的很爱你啊……这是佳人姐对我说的,只要是喜欢的人,就要坚持下去。她都和哥哥订婚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呢……”容梦诗觉得有点困了,她一边嘟囔着这句话,一边靠在林宇良身边睡着了。
林宇良愣住,紧接着身体有些僵硬。
订婚!?
夜色正浓,繁星点点,窗外的世界一片静谧。
没人看见,痛苦正在悄悄爬上林宇良的脸庞和心头。
没人看见,此时正有人悄悄地潜入盛宏门大楼林宇良的办公室。
没人看见,月光已被渐渐染成血红色,血腥悄悄地笼罩上空。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