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延府邸占地有几十亩地,范围极大,最外侧是一丈有余高的围墙,里面亭台楼榭、假山花园错落分布,各种大道小径能使人晕头转向。还有卫士和府兵不断的巡查,要想潜伏进去,找到张林友的居所难上加难。
傲来国等国的旧例,东延府邸只属于东延府主一个人,其余大小官员都得在城中另寻居所,只在东延府中办公。
张林友是个例外,他未曾婚配,又高局府丞的位置,是府主的死党心腹,所以府主在府中给他安置了一间别院居住。杨壬偷偷摸摸的在东延府外查探了几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高福是东延府的总管,适逢傲来国国王大寿在即,东延府主特意在后花园举办祝寿会,邀请东延府地界内达官贵人、名流之士前来赴会,提前共贺国王寿辰。
高福领了府主手令,出来采办物品,提了两个大盒子,正气喘吁吁的往回走,待走到一个小胡同的时候,脚下没注意踩到几条死鱼,顿时向前飞扑了出去,两百斤的身子摔在地上,震的地面都跟着抖了一抖,这下摔的够狠,哼哼唧唧的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过路的人都识得这个东延府高总管,不愿上前搭理他,只有一个小毛孩子迅速跑过来,吃力的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又殷勤的给他打扫身上的灰尘。
“老爷,你看您摔的,我给您拍一下。”看上去十分机灵。
这孩子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杨壬,他老早就看见高福的踪迹,于是想出这么一个主意,从垃圾中找来几尾死鱼,趁着高福即将路过的时候,将死鱼快速的扔在他脚下,而后再借机讨他的欢心,说不定能混入东延府中。
事情果然如同杨壬所料,那高福摔的走路都困难,如何提的了两个礼盒,看杨壬如此机灵懂事,就笑眯眯的问道:“你这小孩倒也勤快,正好府中近日要大办宴席,人手有些紧张,不如跟我去府中做两天活,赏银少不了你的。”
此话正和杨壬的心意,他假装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随后,提着两个大礼盒,跟着一瘸一拐的高福回到了东延府。
一路上,杨壬还害怕门口的卫兵把他给认出来,幸好府中的管事和下人都不走正门,而是后面一个偏门,杨壬才放下心来,大胆的进了东延府邸。
进得府中之后,高福将他带到后院膳房之中,吩咐道:“膳房的一个烧火的仆役小三子回乡探亲去了,你便替他在这膳房内做个火工仆役,这是他的腰牌,切记,在这东延府中规矩很多,除了膳房和下人们住的院子,别的地方可不敢随便乱走,被卫兵们抓到轻则打成残废,重则直接处死。”
说完,递给杨壬一个粗糙的木头腰牌,上面刻着东延府膳房五个字。
高福身为东延府总管琐事繁多,交代完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杨壬终于是如鱼入海,如鸟归天,白天表面上跟着膳房的伙计们老老实实的工作,那双眼珠子却不老实,趁着搬柴火的机会四处查探。
到了入夜时分,听得身边的下人们都呼呼大睡,他灵活的从通铺上跃了下来,白天跟府里的老人们借故搭话的机会,打听到了张林友居住的别院位置,趁着这夜色正浓,他将身子都用木炭涂黑了,便悄悄的向着别院潜去。
路上偶尔碰到打更巡夜的人,便隐在道旁的假山树丛中,一路上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前院,下人们和官员家眷都是在后院居住的,前院是府主和府内人办事宴客的地方。
眼看就要到达张林友的别院,一队卫兵从远处走来,并不是走的大道,而是循着小径而来,杨壬藏身的地方正好在他们的行进路线上,这下可糟糕了,这么近的距离一定能被他们发现。
在这紧急的关头,杨壬瞥见附近一处屋子正亮着明光,门也是虚掩着的,他只好冒险闪身钻进了这个大堂内,进门之时,他瞅了瞅门上的牌匾,上书集雅堂三字。
他自是不知这是府主的书房,平日里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屋内只有烛火几盏,一个人影在伏案写作,杨壬趁着书架的掩护,躲到了后面的帷幕之中,整个动作轻巧敏捷一气呵成,才没有惊书桌后面的人。待杨壬站定,那队卫兵也走到了门口处,只听他们的头领在门外喊道:“张大人,府主宣你到议事堂有要事相商。”
那伏案写作的人抬起头来,吓了杨壬一跳,正是他苦苦追寻的府丞张林友,张林友听得府主召唤,急忙放下手中的笔墨,跟着卫兵离去了,匆忙之中亦不忘了把大门锁好。
杨壬听卫兵们的铁靴踏地的声音有些远了,才大着胆子冒出头来。这处集雅堂四周都是高大的书架,摆满了书本卷册,墙面上还有很多字画,不过杨壬对书本的兴趣不大,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书桌上。
上面放着两个雕龙画凤的精致小木盒,木盒旁边是个帖子,杨壬拿起来看了几眼,这两个木盒中装的是东延府主献给傲来国王的寿礼,刚才张林友正在谢贺寿的帖子,根据帖子上的说法,杨壬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这两个木盒。
第一个木盒尺寸略大,入手有些沉重,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银白色的软甲。
据帖子上讲,这件软甲用南海红头陀鹤翅膀上的羽毛,加修道人所开采的法银丝缝制,又被炼器师在炉中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轻如羽毛,穿上能身轻如燕,凡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乃是一件三品法器,就是在修士中都不多见的,名曰玄羽甲。
另一个盒子相对就有点小了,里面铺着厚厚的绸缎,上面放着一个蜡封的药丸,帖子上说这是一枚四品灵丹洗髓伐脉丹,是道门中的炼丹师炼制,凡人服用了能洗去凡尘,脱胎换骨,这样才能更好的踏入修行之路,及时不修习法术,也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这两件宝贝均是东延府主费尽心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获得的,准备着献给傲来国王,以示臣子的忠孝之心。
龙眼明珠世所罕见,可也不过是个凡物,没甚大用处,远远比不过这两件宝贝,杨壬也不在乎那颗明珠了,只要将这两件宝贝拿走,东延府主必定大发雷霆,那府丞可就要倒大霉了,想到此处,杨壬再不犹豫,脱下外套将那件玄羽甲贴身穿着,又把那个蜡封住的洗髓伐脉丹用绸缎包好,防盗腰间囊中,这才开启后窗跳了出去。
那玄羽甲不愧是仙家的宝贝,穿在身上后,跑跳起来借风助势感觉毫不吃力,一个纵跃能跨一丈距离,比平常远了一倍左右,跳起来也能轻松跃半丈高。
杨壬大喜之下,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忘了身处戒备森严的东延府,在大道上肆意跑跳,被巡夜的卫兵看个正着,
“什么人!站住!”
卫兵们一边呼和着一边包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