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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心中的光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草原上回响着一阵带着迷惑和无力感的喊叫声,惊起一阵飞鸟,还有几只出来白天出来觅食的小动物,而噪音的源头,不用问,出了凯,没有别人了。

向来以冷静,温和,有礼示人的皇子殿下为何会如此无奈的大喊大叫呢?理由有如下几点:

第一,他很无聊,两天前他们离开了帝都的范围,开始了他和琳娜梦想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生活,每天都想着是不是可以遇到几个劫匪啦,流氓啦,或者拿着凶器的花花草草也好,但事实情况是,帝国的治安官一定是一个十分矜矜业业的人,恩,的确,连一个违反交通规则的兔子都没有,于是凯和琳娜的旅程就变得有那么一些无聊了。

第二,凯实在是很想知道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是否还有着什么隐藏能力,比如说类似格斗家用的声波吼,或者类似挑衅别人后的嘲讽效果。很遗憾,他的父母给了他一副好嗓音,但并没有给予他得嗓音添加技能,可凯不知道,还是不信邪的在那里做着尝试,他认为,说不定哪天就被他自己研发出来了呢……可以说离开帝都后的皇子殿下彻底解放了自己,表现出了一个正常的离家出游的少年该有的样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被人赖上了,私底下他曾悄悄的问过琳娜,怀疑这个黑发黑衣连眼珠子都是黑色的家伙是不是琳娜的某个追求者,结果是脸红红的琳娜打开了枪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凯放弃了继续追问的念头,而他也尝试和对方沟通,但对方的表现始终像个冷冰冰的冰块,给的回答的字数从来不超过个位数。

目前来说,凯和琳娜对这个强迫要与他们同行的家伙几乎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叫亚当。

在泛泽尔大陆有着各种各样的发色和瞳孔的颜色,但黑色是十分少见的一种,找遍整片大陆也许也不会超过一百个,凯和琳娜更是没有见过,这让他们看亚当的眼神像在看稀有物种,这让亚当十分的不适应,不过他就是没有反应,表情也永远是那种酷酷的样子,他似乎很喜欢黑色,偶尔凯他们还会看到他戴起一副墨镜,样子倒是帅气十足,丝毫不逊色于凯,但性格实在是够……

“这已经是你第二百四十八次喊这句话了,凯,如果你不希望吃枪子,就给我换一个喊法或者干脆闭上你的嘴,请问,可以吗?”说请问可以吗的时候琳娜的表情是那么的温柔,可抽搐的嘴角还是说明了此刻她得内心活动。

对琳娜十分了解的凯立马闭上了嘴,被惹毛的琳娜就像她得发色一样,充满着攻击性,这似乎是克服陌生人恐惧症之后的后遗症,凯心想,到时候一定要带琳娜去看看大夫,这样可不好,小时候的琳娜是多么的可爱呀。

琳娜走到凯的身边,递给他一个水壶,然后指了指一边永远一身黑的亚当,女性细腻的心思和独特的直觉,让他总觉得这个半路认识,到现在为止都没说过一句话的黑发青年看着天空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悲伤,她曾想问一下,但是又因为怕勾起他得伤心事,所以三缄其口。

一旁顺着琳娜精致的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的凯会意,拿着手中的水壶朝亚当走去,在将手中水壶递出的一刹那,原本坐在草坪上双眼出神的看着天空的亚当触电般跳了起来,变魔术般拿出了一把曜力狙击枪,连瞄准镜都不看就一枪射向凯和琳娜身后。

“@#¥%……”

一阵无法辨认的悲鸣从远处传来声后,紧跟着就是什么东西倒地撞击地面的声音。

看着亚当射击的地方,琳娜快步走到前者面前,然后不满的说道:“不想喝就不想喝,干嘛开枪?还杀害一头无辜的……”

“琳娜,你错怪他了。”

还没有说完的琳娜被凯打断了,正想询问凯理由,就听到凯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块地方是哪儿你知道吗?”

“不就是昆塔草原吗?”

“是的,的确是昆塔草原,还记得游击士协会给我们的魔兽分布图吗?”说着,凯拿出了一份地图,上面是整个昆塔草原,一个个圈圈标注出那些地区存在那些魔兽,那些地区有矿藏,十分细致。

凯指了指他们现在的所在地,然后对着琳娜说:“看,这里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兽,名字叫做狙击蛇,它的数量很少,而且体型不小,在草原上可以轻松的发现,但它有一种远程技能,最大射程目前测算下来是将近两千米,刚才的那一声叫声和狙击蛇的叫声很符合,虽然因为距离远我没有听的很清楚,但大致上可以肯定,所以,是我说你错怪他了。”凯歉意的对亚当笑了笑。

“没想到你身手那么好。”

“还行。”仍然是个位数的回答。

早就习惯这种回答的凯耸了耸肩膀,抬头看看天色准备继续赶路,突然耳边传来了亚当冷冷的声音:“你相信光明吗?”

第一次亚当主动说话,凯和琳娜都颇为惊讶,不过为了不让对方久等,所以凯还是马上回答道:“相信啊。”

“是嘛。”亚当低头看看了脚边的青草,转身朝前走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凯似乎看到了他得嘴角翘起了一点点。

—————————————————————————————————————————

十天之后,钢泽帝国港口城市,海泽尔。

自从那天亚当和凯主动说话之后,三人间的气氛不再那么诡异,虽然那个问题让两人摸不着头脑,而且亚当依然一天到晚冷冷的不怎么说话,但相信只要是稍微敏锐些的人都可以感到他不再是一块冰块,起码,是一块不那么冰的冰块了。

“整个钢泽帝国唯一的海边城市,同时也是全大陆最好最大的深水良港,这个城市从高空俯瞰十分有特点,整个城市三面靠海,而城市中间则是一个淡水湖,海泽尔的人民生活取水都是来源于这个湖,在七曜教会向民众传授曜力,使曜力进入人们的生活之前人们为了减少行走的距离,湖面上终日串行着挂着各色帆布的帆船,而曜力被广泛使用之后,曜力飞艇诞生,帆船便退出了历史舞台,人们靠着曜力技术,在湖面上建造起了一座S型的跨湖大桥,其材料来源于海泽尔丰富的水曜石矿脉,桥身整体宛如海水般湛蓝,流光溢彩,横跨于湖上之后就像是海水与湖水相接,就像海泽尔的独特地貌,原本这个湖一直是没有名字的,自从海泽尔大桥造好之后,定名为太极湖。”手上拿着一份大陆旅游指南,凯将上面对海泽尔城的介绍读了一下,站在城门口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市,凯和琳娜对自己身为钢泽人而感到自豪。

海泽尔城与帝都昆塔不同,昆塔的建立比海泽尔早了近千年,所以充满着一股古典的气息,无论是从建筑还是街道的布局,再加上皇城的所在,使整个昆塔看上去威武雄壮,而海泽尔则是十分现代化,曜力盛行后海泽尔为了适应日益增加的海运业务产生的压力,经过了三次大的全城翻新,所以整个城市随处可见曜力技术的应用,道路上行驶着各式的曜力车,中心的太极湖上更是穿行着无数的曜力摆渡船。

“实在是太漂亮了,凯,我们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日子吧。”女孩子总是喜欢美丽的事物,一进入海泽尔,琳娜他们直奔游击士协会,将沿途完成的一些任务交接掉,然后就坐着海泽尔特有的曜力观光车到了城市中心的太极湖。

下午明媚的阳光照射在湖面上反射出阵阵银灰色的光泽,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可以平复人们内心的伤痕,清澈而又单纯。

凯温柔的拉起琳娜的手,指着一个湖边的长木椅说:“走,咱们买好晚餐就坐在那里边吃边看夕阳如何?我可是听说海泽尔的夕阳是很美的哦!”

对于这样的建议琳娜自然不会反对,至于亚当,依然保持着那副冷冷的状态,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个动作,要不是凯和琳娜仔细看,估计还看不出来……

就这样,灯泡男被琳娜赶去买晚餐了,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琳娜依偎在凯的怀里,一对璧人看着夕阳,说着悄悄话,这是一卷多美的风景。

“凯,你说亚当到底是什么人呢?”聊了一会儿天,琳娜突然问道。

沉默了片刻后,凯回答道:“第一次见到他得时候,我觉得他是一个有着自己故事的人,我在他眼中看到的是迷茫,困惑,还有一丝坚定,所以最终我同意带他同行,而那天他开枪射击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身上释放出得死亡气息,你知道我的感知向来比一般人敏锐,所以在他攻击的瞬间我捕捉到了,这是一种长期在生死边缘游走才能培养出来的气息,他应该杀过很多人。”

“什么?”琳娜被凯的分析吓的坐起了身。她知道凯的感知和目光比一般人要敏锐许多,在这方面她对凯充满着信任,听到亚当应该杀过很多人,琳娜不可抑制的产生了恐惧,可就这这时,她的脑海中闪过了那天,亚当望着天空悲伤的眼神,善良的她还是决定先了解一下这个人再做判断。

报着这样的想法,琳娜将自己的想法和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凯。

“这样吧,今天晚上我找亚当聊聊,最近他不像以前那样难沟通了,所以我想应该会了解一下东西吧。”

“救命啊!”

正说这话的凯和琳娜突然听到了附近传来呼救的声音,身为游击士的自觉,他们迅速赶往出事地点。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闭嘴,在喊就现在就捅死你!”

“唔……”

嘭!

就在凯和琳娜刚刚到达现场,看见一个女士被一个壮汉劫持,准备拿刀捅那个女士的时候,一声枪响从对面的房顶传来,然后壮汉就应声倒地。

“任务完成。”楼顶上的,是亚当,左手扛着的一把枪口还冒着烟的曜力狙击枪说明了那声枪响的来源。

刚刚射杀了一个人的亚当丝毫没有任何压力的从两层楼高的房顶上跳了下来,拿起之前放在地上的晚餐,走到凯和琳娜的面前。

“晚餐。”

啪!琳娜一个耳光打在亚当的脸上,通红的脸颊和倒竖的柳眉证明她此刻十分的愤怒,一旁的凯也是同样的表情。

“你怎么能这么干!还没弄清楚情况的情况下就将别人射杀?你当生命是什么?是草芥吗?你想砍就砍想杀就杀?凯和我说你应该杀过很多人的时候我还想再了解你一点再坐判断,现在不用了,你是一个没人性家伙,我要逮捕你!”说完,拔出了腰间的枪,对着亚当的胸口。

“跟我会协会,否则我就开枪!”

亚当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看着手中的晚餐袋,朝两人递了过去,“快凉了。”他这样说道。

凯也拿出了自己的斩斧,对着亚当说道:“跟我们会协会,亚当,无论你有怎么样的过去,杀人始终是不对的。”

“我没杀人,刚才。”

轻若蚊鸣的话语声从亚当的口中传出,没有人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杀人。”

琳娜气得差点开枪,将手指放置在扳机的位置,打开了连射装置就打算先将这个狡辩的凶手制服然后再带回协会,枪口却被凯的后背挡住了。

“先等等琳娜。”凯看着对面似乎万年也不会变表情的亚当,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壮汉,凯收起了武器,走上前摸了摸壮汉的脉门,依然有力的跳动着,眼前的壮汉应该只是昏迷了过去。

嘭!嘭!

突如其来的两声枪响传来,使准备向亚当确认具体情况的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猛然回头,只看见枪口冒着青烟的琳娜和一些不明情况的民众,而亚当则不知去向。

“这……这是什么速度,我居然都看不清楚他得身影就被他跳掉了?”琳娜一脸的不可置信,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枪法是有着十足信心的,而这些信心就在刚才,被无情的打破了,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用肉体的速度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轻松的拖出几条残影后从她眼前消失。

一只手放在琳娜的枪上,并将它压了下来,凯用额头顶着琳娜的前刘海,轻轻的蹭了蹭,然后说道:“一会儿去游击士协会交报告的时候,亚当的事我来说,刚才我检验过了,那个壮汉的确中枪了,但是亚当用的是橡皮弹头,而且攻击位置不是要害,只是因为窒息而短暂昏迷,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岂不是我又错怪他了吗?而且我刚才还控制不住怒火朝他开了枪,凯,我……我该怎么办?”得知真相的琳娜后悔异常,自己居然连续两次错怪了亚当,这在她自己看来,亚当应该不会原谅她的。

“放心吧,交给我,我知道他在哪儿,晚上我会去找的,现在先去协会吧,这里的事件需要处理一下。”凯安慰着怀中的琳娜,眼神,则像海泽尔大桥的桥顶飘去,那里,有着一个孤独的身影。

—————————————————————————————————————————

夜晚的太极湖被青铜之月的光芒所渲染,显得充满着生机,而在海泽尔大桥桥顶上却有着一个透着孤寂的身影,与这片充满生命的世界显的格格不入。

亚当站在桥顶看着翡翠色的青铜之月,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他抬着头,充满泪水的眼睛里,有着令人心悸的悲伤和茫然,就像一个失去道路的灵魂,找不到出路,更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一头黑色的头发在风中飘动着,被风吹起的风衣发出阵阵响声,除此之外,高空中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这样的镜头,沉闷而凄凉,远比一个人嚎啕大哭要来的让人揪心,就像一个刚毅的野兽,即使穷途末路,陷入绝境,也不会将自己的软弱释放出来。

亚当拿出一张相片,这是他最后一次任务的目标,在杀死目标后他没有像往常般将照片丢掉,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是那么的甜,在他杀死她前,她还活泼的在他眼前跳跃着,诉说着在他突然离开后她的担忧,和重见后她的高兴,面对这样一个精灵般的女孩儿,自己扣下了扳机,子弹忠实的执行了命令,飞出枪口,穿过了她的胸膛,在带走了她的灵魂时,同时也带走了他得灵魂。

一滴眼泪落在了照片上,接下来,是更多的眼泪。这是亚当在那次任务后第一次哭,虽然心里已经哭了无数次,但真正的将眼泪流出来还是第一次。

他没有去阻止泪水的滑落,可牙齿却死死的咬着嘴唇,即使咬出血也不让自己发出哭泣的声音,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哭,没有资格为了这个美丽的生命的流逝而哭,因为自己,就是这个悲剧的罪魁祸首,如果他早一点醒悟,或许,那个女孩就不会死去。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女孩死前悲伤的眼神,亚当的心脏又一次被撞击了,这是一种说不出的痛,他知道她死前还是在为他得迷失而伤痛,这让他越发的自责,风中,流淌着悲伤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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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灯的照射下,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拉的老长老长,一个声音从一旁传来,使黑影停止了移动。

“终于下来了吗?真不知道你怎么爬到那么高的,我可以和你聊聊吗?”凯说完抛出去一个酒瓶,“都说男人就是一种美酒,我是没觉得,但是这种时候喝酒倒是不错,亚当,我是否有幸可以知道你得故事呢?”

重新整理好自己情绪的亚当脸上已经不见了之前的悲伤,恢复了本来冰冷的表情,只有从眼神中,偶尔会闪过一丝情绪。

“没兴趣。”酒倒是接了下来。

凯打开了自己的酒瓶,对亚当聚了聚,然后一口喝掉大半,“啊~真是好爽啊!这种天气最适合喝这种酒了。”看着亚当没有动手里的酒,凯不满的说:“喂,这酒很贵的,我一个小小的准游击士可没办法买很多,你不喝太浪费了。”

亚当看着面前的凯,丝毫没有喝酒的意思。

“有话就说。”

“好吧。”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亚当,我看得出你身手不凡,比我和琳娜都要强,而且强不少,跟着我们肯定不是为了需要我们保护你,那么你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我可以看出你有心事,你似乎在找寻或者迷茫着什么,我不问你得过去,琳娜也对之前对你的怀疑深感愧疚,但你必须要告诉我一件事情。”

“什么?”

“你在找寻什么?”

“我……”亚当沉默了。他在找寻什么?未来?自己失去的记忆?还是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直以来清楚里理由似乎一下子变得模糊,但只是瞬间,他得眼神再次变得无比坚定,这一次,他得眼睛是那么的清澈,宛如天上璀璨的繁星,充满着光彩。

“我在找寻,心中的光明。”

“我相信,你会找到的,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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