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说了,这事儿交给你办。”冷子烨朝那颗脑袋呶呶嘴,尔后觑眼看向莫雪鸳。
“其实……王爷不觉得这种事不适合奴婢吗?不知道王爷可不可以代劳?”再惨烈的场面她都看过,但看是一回事,真要她捧着个脑袋招摇过市,很有难度。
“可以啊!”就在莫雪鸳对冷子烨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表示感激的时候,冷子烨又补了一句,“不过你得先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什么话?”莫雪鸳茫然不解。
“你说本王是神经病!”冷子烨顺间敛眸,肃然开口。
“奴婢没说错啊……呃……是这样的,奴婢以为只有像王爷这样的神经病才能想到这样绝世的办法,天才亦不过如此,奴婢这是在夸您呢!”莫雪鸳嘴上解释的很真诚,却在心里狠呸了自己一下。即便这句话听着别扭,不过冷子烨还是十分大度的承揽了本该由莫雪鸳来办的缺德事。
自沈仪容成为名副其实的容嬷嬷后,莫雪鸳得到的最大实惠便是每日送进浣纱院的衣服少了一倍,但她却未因此而有半点轻松的感觉。拜寒王所赐,自己在冷傲天眼里,又一次成了不得不除的障碍,眼下她时刻都要防范夏湄儿的毒蛇,至少在想出办法之前,她不能掉以轻心。
“看不出啊,你竟然是冷啸弈那小子的救命恩人?你能告诉本宫,当初你是怎么想的不?徒手去接一个会轻功的人,如果他想死,你只能是垫背的,如果他不想死,那你的样子必然像个白痴!”不得不承认,沈仪容在打探消息这方面的确是个中高手。
“不是本宫,是本嬷嬷。”一侧,冷子烨好意提醒时转眸看向莫雪鸳,一副好戏就要开锣的样子。
“咳……事实上,奴婢因为这件事也后悔了很长时间,只是大错已经铸成,不知道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单丝不线,孤掌难鸣,以她浣纱院洗衣奴的身份,自保尚且步履维艰,复仇虽能,实属不易,而且其中变数太多,不期而然的事总会弄的她措手不及。倘若与沈仪容合作,再加上眼前这个虽意态不明,但却用实际行动表明心迹的冷子烨,三人联手,扭转乾坤倒颇让人有些期待!
“你不用这么悲观吧?”冷子烨觉得莫雪鸳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人这一生中,谁还没几次犯傻冲愣的时候呢。
“奴婢不是悲观,是崩溃!”莫雪鸳郑重点头,眼中一片凄然。
“其实救冷啸弈,又或者被冷啸弈喜欢上都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他那个混蛋哥哥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弟弟被你这种下贱又卑微的奴婢玷污!”沈仪容这番话说的刻薄却让人难以反驳,事实上冷傲天也的确如此。
“你是说皇上想杀她?”冷子烨挑眉,狐疑看向沈仪容,时至今日,冷子烨对沈仪容搜罗情报的本事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还怕那混蛋舍不得?”沈仪容嗤然冷笑。
“所以奴婢觉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宫里死一个奴婢掀不起浪,但这个奴婢的死能挑起皇上与胞弟的矛盾,那她的命运可就不好说了!”莫雪鸳不失时机的提出自己的意见。
“看不出你这丫头还有点儿意思!如果你配合,本……嬷嬷倒是有个主意,你可知道现如今这后宫是谁的天下?”沈仪容说话时瞄了眼桌上的茶壶,莫雪鸳立刻起身为其斟茶,一侧,冷子烨十分自然的将杯推了过去,却被无视了。
“不知道。”莫雪鸳摇头,自重生伊始她还没来得及关心这种事,但依那夜所见,十有八九是夏湄儿了。
“是夏湄儿那个贱人,凭着会养几条泥鳅,已经成了冷傲天的新宠!”提起夏湄儿,沈仪容眼神里明显透着鄙夷和不屑。
“然后呢?”冷子烨幽怨的瞪了莫雪鸳一眼,极不自然的拽回茶杯。
“如果被寒王看到夏湄儿放蛇咬自己的救命恩人,结果会怎么样?”没有回应,莫雪鸳与冷子烨四目相视后,重重点头!
且在沈仪容离开时,莫雪鸳忽然似想到什么一样将其唤住。
“齐妃的人头好像也差不多该浮出水面了吧?”沈仪容没有回答,就那么走了。月光下,那抹身影仿佛透着无尽的萧索和寂寥,莫雪鸳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背影,恨那么刻骨,多少血才能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