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几名手下压着于七等人来到厅内。
“跪下”
于七等人无动于衷,马上便被踹在关节上,又上来几人将他们纷纷按跪在地上。
任永欢看着他们一幅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不屑的嗤笑一声:“都已是阶下之囚,还装什么模样。”
赵安眯着那对已经被打浮肿的眼睛,怒视着任永欢,呸了口唾沫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般折辱我等算什么英雄好汉。”
任永欢轻摇铁扇,啧啧道:“我任永欢还真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既然你这么喜欢当英雄——那就把他双手给我打断吧。”
他又一拍脑袋,忽然想到:“对喽,方才他还在屋内吐了口痰,还真是粗鄙不堪,我也不用你舔干净了,甲一你去把他舌头给我割下来,用他那舌头把刚才吐的痰好好蹭个干净。”
被唤作甲一的瘦脸男子点头而应,面无表情的走到赵安跟前,双手化为一道残影,一出手便将赵安两条胳膊掰断。
赵安一声不吭紧咬牙关,浑身剧烈的颤抖,黄豆大的汗珠划过鬓角滴落而下,双臂像两条扭曲的破布条,无力的耷拉在肩膀上。
甲一干枯细长的大手捏住赵安的下巴,顺手一带,咔吧一声便将下巴卸了下来,手中一柄弯弯的匕首轻轻一挑,一条肥厚的舌头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赵安两只眼珠瞪的奇大,口中汩汩的冒着鲜血,浑身无力的栽倒在一旁,抽搐着身体,凝望着身旁不远处的舌头。
于七面不改色的看着赵安,而胖子沈重却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任永欢轻缓的拍着手中的铁扇,踱步来到二人面前,审视一番,笑道:“你们二人身上哪个部件不想用了,尽管说出来,我都帮你们收着。”
沈重怯懦的避开了任永欢的目光,低着头一言不发。
于七仰头看着任永欢,淡然的道:“任旗主叫我等过来怕不是为了这种小事吧,要杀的话怕是白天在林中就将我等杀了,抛尸荒野还更方便些,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带我们来到这里了。”
啪~啪,任永欢赞许的鼓了鼓掌:“早就听闻于老七精明强干处事不惊,如今看来此言非虚,不过······”他面色一冷,话锋骤转:“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了,你最好别再给我摆出这幅模样,否则下场只会比他更惨。”
他手拿铁扇指向躺在地上的赵安。
“属下谨记于心。”于七脸色一变,谦卑的说道,口中已自称属下。
任永欢颔首微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念在你弃暗投明的份上,把这个胖子杀了我便接受你。”
说完扇子一摆转身回到书案前,站在于七身后的黑衣人立即解开他的绳索,当啷一声,又将一把短刀扔在他面前。
沈重这次是真的吓尿了,心道特么的什么弃暗投明,自己还没表忠心就直接给了条死路,刚要开口说些求饶的软话,忽见一道刀光亮起,快若雷电,刚要躲开便已插入喉咙。
短刀劲力不减直贯脖颈,半截刀刃沾着鲜血露在外面,沈重难以置信的看着于七,肥胖的身躯不甘的倒在地上。
好,好,任永欢连道了两声好,袖袍一甩,将一颗药丸扔在于七面前:“这是虱目丸,接下来怎么做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于七毫不迟疑的捡起虱目丸,咕噜一声仰头吞下。
“旗主这次您放心了吧。”于七低声询问。
任永欢见他这般识趣,心中确实有了几分欣赏,不论于七如何狠毒,但吃了虱目丸那生死皆在自己手中掌握。
“你本是王羽副手,为了不引起王老鬼的怀疑,你这幅面容······任永欢迟疑了一下。
于七还未待他话说完,转身拔出插在沈重咽喉的短刀,唰唰几下便在自己脸划了七八刀,纵横交错的伤口立即呈现在脸上。
看着血肉模糊的那张脸,任永欢的一众手下大都咽了口唾沫,心道见过狠的还没见过这么狠的。
任永欢也是惊讶了一下,不过却并未显露出来,沉声道:“甲二带他下去把血止住,稍后我要单独问他点事情。”
“是”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带着于七走了出去。
任永欢摆了摆手:“你们也都出去吧。”
片刻屋内只剩下任永欢一人,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任永欢把玩着铁扇。
于七推门而入,他满脸贴着暗绿色的药膏,看起来就像一个粽子,此刻正恭敬的站在大厅中央。
“那李煜这个人你了解多少,简单些说。”任永欢直接开口问道。
于七紧锁眉头,斟酌了一番恭敬的道:“回旗主,他嗅觉灵敏,但脚步杂乱无章,虽有着胎气四重的修为,但看的出来功夫并不怎么样,他还向我等索要过几门功法,不过属下当时只送了几门三流的后天功法给他。”
“他住在哪里,有无家眷在此地。”
“属下不知,不过第二次与他碰面是在同一地点,时间只间隔了两日,想来他应该住的不远,属下见他那衣衫换过两次,看那布料也只能是在镇上买的,只要旗主您派出一些人手在周围的村庄打探一番,定会有所收获,。”于七缓缓说道。
任永欢沉吟了半晌,摇了摇扇子道:“你出去吧。”
“是”于七毕恭毕敬的倒退而走,最后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空荡的屋内只剩下任永欢一人,地上两条出了长长的血迹一直延至门口,就像两道狭窄的红毯一样点缀在上面。
“恭喜任兄收了名不错的手下。”一名身穿橙黄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缓步走出屏风。
但见此人俊美无比,半弯的杨柳细眉,一对美目流光溢彩,淡薄的红唇,精致的五官没有一丝瑕疵。
任永欢看着他苦笑道:“只是太过狠辣,又能忍辱负重是个人物,只怕将来掌握不好。”
“你不是给他吃了虱目丸么,还能翻起多大浪花,倒是我的事情得抓紧时间了,再过十几天我便要回到宗门了。”俊美男子略显焦急的说道。
任永欢疑惑的问道:“元泓兄那李煜不过是鼻子灵敏些罢了,咱们在浮极城附近已经找到了二十几处异兽降临地点,每日都能斩杀上百头异兽,况且随着时间推移异兽也越来越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宫元泓淡然一笑,坦白道:“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找那李煜是为了让他帮我寻找一只异兽。”
哦?任永欢笑道:“那异兽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否则怎还要‘二公子’您亲自出手。”
“只是一只白狐,本来都已抓到手了,可不曾想那白狐居然能使幻术,迷惑了看守的几人将它放了出来,这个理由也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啊。”宫元泓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任永欢面前。
任永欢不解的问道:“幻术?可是那些魔道手段的幻术?”
不是,宫元泓否定的摇了摇头,叹道:“这只白狐我另有用处,派了四名好手看管,我那手下说当时他们隐约听到一名少女呼救,那少女正是被关在了白狐的那只铁笼中。”
“几个人见那少女年纪不大却长的美若天仙,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几人当时着魔了一般,稀里糊涂的便打开铁笼将她放走,等回过神时才发现那白狐竟然不见了踪影,这时才赶忙禀报于我。”
任永欢思索了片刻,突然笑道:“不是你那几名手下弄丢了异兽,然后串通起来诓你,要我说这借口也编的太离谱了些吧。”
宫元泓扶了下衣袖,慢条斯理的道:“借他们十个脑袋也不敢欺瞒于我,任兄就不要调笑了,现在还是找那李煜重要,我这里恰好有一撮那狐狸的白毛,他不是一个月内便能追寻气味找到么,已经十几天过去时间不多了。”
甩了下扇子,任永欢倾身向前,凑到宫元泓面前将铁扇挡在二人两侧,轻声道:“元泓兄,你透露下,这白狐到底要用来干嘛,哪怕它能使幻术最多也就迷倒些后天高手罢了,我可不信你会为了这个东西如此上心。”
宫元泓嘴角微微抽动,身子不着痕迹的向后靠了靠,显然不太喜欢和其他人贴得这么近。
“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任兄你也知道我刚成为华阳宗内门弟子,而宗主之女苏晓曼有一只视若珍宝的白狐,可半年前却不幸暴毙,之后苏晓曼一直抑郁寡欢。”
“前段时间我在城外见到一只白狐,那白狐机智灵敏毛发白如凝雪,比之苏晓曼那只要好上几个档次。”
“当时我便起了心思,为了抓它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本想下月初回宗之时带走,却不曾想给弄丢了,现在只好找那李煜过来死马当活马医了。”宫元泓叹道。
原来如此,任永欢颔首道:“包在我身上了,那李煜你不找他,我也要掘地三尺给他挖出来,等元泓兄你抓到了白狐,我再将那李煜碎尸万段。”
“怎么任兄还和那李煜另有私仇不成?”宫元泓好奇的问道。
任永欢想起白天之事便恨的咬牙切齿,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将手中铁扇一合:“元泓兄你在华阳宗定然见多识广,你可知有何种功法能够让人在胎气期便可凝结罡气,或是一面冰盾?”
宫元泓柳眉一皱,神色迟疑:“据我所知能在后天期时凝结罡气也不是没有,但胎气境便可任兄你莫非在消遣我。”
任永欢眼中精光一闪,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
初秋的夜有些微凉,李煜闭目盘坐在洞内。
突然他睁开双目,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劲:“天色已黑,现在出去应该安全多了。”
他轻轻拨开挡在洞口的枯草,闭目闻了几息,身影一晃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