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冰层要塌了,大家快跑啊!”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河上的人如梦方醒,纷纷四散奔逃。但是,此时他们身上的绳索却成了逃命最大的障碍,往往是被连成一串的几十个人各有想法,都想往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跑,但被绑在一起谁也无法单独行动,一时间狼奔豸突却摔成一片。
周全虽然为人奸猾懒惰,但关键时候还是拿出了队长的风范,大吼一声:“第六小队听着,大家一起向南岸跑,那里虽然远点,但是人少,咱们跑快点就能活!”
役营都是以小队为单位串联在一起的,听到周全的话,身边其他小队也醒悟过来,纷纷抱团向玉带雪河南岸跑去。现在大家都被捆绑成串,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磕磕绊绊,一个人落后就会拖累一队人,向人少处跑是最好的办法。
郭小安护着小南落在最后,几乎是被别人拖着往前跑。远处,已经有冰层开裂下沉,那些露出水面的地方,河水犹如被煮沸了一般鼓动翻滚,连带的那三艘战舰都摇晃不止。
嗡~~
脚下传出一声绵长的闷响,震得众人直欲吐血。河道中心处大片冰层应声而碎,百余人霎时就被卷入激流消失不见。随即,数道白光自河中透射而出,神芒耀眼不能直视。郭小安心中一颤,回想起上次的遭遇——
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语成锲!白光之后,一道蓝色的剑型光芒有若实质般从河中电射而出,接着,两道人影紧随其后,向蓝光冲去!
上次是光剑追人,这次是人追光剑,还好,这次声势没有上次的大,我还清醒,没昏倒!郭小安第二次见到这样的怪事,也不再那么害怕了,暗自庆幸。突然,郭小安感觉心脏处猛地一震,身体不受控制地极速后退,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自己,向河中央那蓝色剑光出现的地方滑了过去,还拖着和郭小安绑在一起的第六小队一起滑了过去!
身旁,两个看守他们的雪狼军士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如果第六小队都被郭小安拖进河里,那么这些人八成全都要玩儿完。两人极其果断,抽出刀来同时挥出,啪!一声响过,郭小安腰间的绳索两边同断!
看见绳索断了,小南就要惊呼出来,郭小安却毫不犹豫地一拳砸在她脑门上,把她打昏在地。随后,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向河中央滑过去。
不能暴露小南的身份啊!周全,你可要照顾好她……郭小安脑中不断闪念,发出的声音却只剩惨叫。心脏的跳动越发剧烈,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似的。
怎么受伤的总是我?天理何在啊!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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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剑光速度极快,直向东方飞去,后面那两个人影也不算慢,但根本追不上蓝色剑光。就在这时,空中又是一阵轻微波动,三个高大的身影猛然挡在剑光前面。三人全都黑衣蒙面,不露真容,中间一人从怀中掏出一面古朴的铜镜,低喝道:“还想往哪里逃!”
蓝色剑光有若通灵,似乎知道铜镜不好惹,竟转而向北飞去。
后面两人堪堪赶到,前面一人同样黑衣蒙面,大声道:“师叔快拦住它,寒魄门的人也来了!”后面那人三十多岁,身着青衣,也不追那蓝色剑光了,只是傲然挡在四人身前,冷冷地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但要搞清楚,这里是北雪州!既然我们寒魄门出手了,你们最好识趣点,不要自取其辱!”
话音刚落,就见五个青衣人突的出现在北边的空中,其中一个短发扎须,容貌彪悍的中年人冷冷地道:“此宝落于此处,该当我寒魄门所得!”说着拿出一个破旧的陶罐,罩向蓝色剑光。
蓝色剑光毫不迟疑,似一道惊鸿,转瞬间再次掉头,折向西方。
四个黑衣人和六个青衣人似乎都不愿与对方多做纠缠,相互瞪了一眼,一齐追着剑光向西方飞去。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宗门世家,争到头来还不是让我这无根无源的逍遥客捡了便宜!”大笑声在西面响起,一个魁梧大汉突然从人群中腾身而起,五指虚张,化作一个巨大的虎爪径直向蓝色剑光抓去。
“化形钟?哼!”黑衣人毫不示弱,双手一展将铜镜掷了出去。
“岂有此理,当我寒魄门不存在吗!”青衣人大怒,也将手中陶罐扔出。
一镜一罐一手掌,三件宝物成铺天盖地之势,同时向蓝色剑光压了下来,都想抢在别人之前将剑光收服!
下面这万余普通人全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望着空中那些腾云驾雾的“神仙”,更有甚者早已跪伏于地,不断磕头求饶。
面对天罗地网,蓝色剑光终于停下了,片刻后,第三次掉头,竟向郭小安所在的位置射去!就好象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要去最安全的地方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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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安心脏剧痛,被那股强大的吸力拖向玉带雪河中央,那里的冰层早已破碎,水流湍急。
这大冷天的,若是被卷进去,只怕不消片刻,小安就会变成小鬼,真要有差别,也不过是淹死鬼或冻死鬼罢了。郭小安勉强奋起体内最后一股力量,死死扣住身下冰块的裂缝,止住了滑行的势头。虽然趴在冰上像只乌龟,手指也被冻得通红麻木,但好歹暂时保住了小命,不用变成“郭小鬼”了。
刚刚喘了口气,郭小安突然感觉头顶上有股狂风吹过,压的身下冰块又开始震动。抬头一看,却是那道蓝色剑光带着三个一心想收服它的宝物,还有十一个能腾云驾雾的“神仙”,流星似的向自己飞过来!
我靠!你们这些神仙抢东西,干嘛要牵连我这种小人物啊!郭小安哀嚎一声,随着无法承受重压而崩碎的冰块,缓缓沉入水中……
冷,从未感觉过的冷!
郭小安入水的一刹那,就被冰凉刺骨的河水包围了,身体瞬间僵硬,连思维都变得缓慢起来,唯独心脏跳动的越发剧烈火热。眼神迷蒙中,只见那道蓝光犹如几天前钉死张秀才的羽箭,钻入河中,直向自己胸口扎来!
我靠,压灭跌!我还是处男,死了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