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果安静地躺在了南宫冰月的手中,散发着幽暗莫名的寒气。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锁链的声音,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南宫冰月瞬间收手,将娑婆果收回了袖子中,淡淡地握住。向后一倒,便靠在了石壁上,长发流泻,一双刀锋般的眸子微微阖上。休息的样子落拓潇洒。
吱呀一声。几乎是在同时,一个人的脚步声缓缓传来,听起来轻盈无比,应该是女子。
“南宫冰月,坐牢的滋味如何?”卿酒儿的声音高高扬起,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轻轻张开了自己的冷眸,南宫冰月的唇边抹上了一层邪肆的笑意:“你忘了我是怎么来的么?对我来说,在雪域,就已经是在坐牢了。”
“你!”卿酒儿恼羞成怒,蓦然甩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两只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最后冷下了心神:“也罢,本小姐就原谅你这一次,反正,你再无翻身的机会。娑婆树被烧的消息已经传扬了出去,天下想得到娑婆果的人,都会想杀了你!用不着本小姐动手!”
痞气的眼眸随意地在她的脸颊上逡巡了一番,南宫冰月扯唇,重新阖上了眸子,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雪域的灵药不少,看来白尘也没少救治她,在短短的时间内,卿酒儿的脸,竟然恢复如初了。
啧啧,好久没打人了,拳头都不硬了。
卿酒儿见她爱答不理的样子,而自己大半夜不睡觉,跋涉这么远过来,不就是为了看她一副惨兮兮的神色?
不!她不会就这么放弃!
“湳宫冰月,哪怕你装的再好,本小姐也知道,这次白尘哥哥伤了你的心!他为了我,亲手把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推向了监牢!”卿酒儿走近了,声音一波一波地飘来。
蒙蒙亮的光洒在了南宫冰月的脸上,轮廓柔软。
可!她的心却没有这么柔软好捏!
优雅地弹弹身上的土,南宫冰月缓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卿酒儿的身边,吊儿郎当地打量着她的脸,蓦然,邪气的笑容浮现:“他要是真那么疼你,就该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不会让你这么晚还跑出来。天都快亮了,你走了不少路吧?脚不疼么?”
眼看着卿酒儿紧咬着唇,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南宫冰月笑得更是开心:“你也有几百岁了吧?年纪不小了,怎么还如此天真,男人对你好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跑来在我面前瞎编,能带给你多大的幸福感?不过如跳梁小丑般可笑而已!”
“南宫冰月!他、他只是去看娑婆树了!”卿酒儿恼羞成怒,手臂不管不顾地伸了进去,举拳要打!
与此同时,南宫冰月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子,狠命向自己的方向一拽!
哐!
卿酒儿的脸撞在了栏杆上!
不给她稍微一点的喘息机会,南宫冰月眸子冷冷,唇线半弯,一下拽得比一下狠!语气却是淡淡:“送上门来给我打,这辈子就没遇到过比你还蠢的女人。活成这样,不如早点去死好了。
哐!哐!哐!
卿酒儿的脸肿了!嘴唇在栏杆上磕破,鲜血流了出来,牙齿都被磕碎了!完全没有说话的能力,只是两只手拼命向前挣扎着,想要挠花南宫冰月的脸!
然……
南宫冰月,完全没打够!
哐哐的声音在监牢里回荡着,诡异而恐怖,没有人来阻止她,因为卿酒儿进来之前就吩咐过了!她是来打南宫冰月的!
南宫冰月的语气仍旧淡淡,仿佛在跟她聊今天天气怎么样:“审判的事儿,多半也是就做的手脚。不然就是你爹。你知道么?我凭生,最恨拼爹的!”
哐!
最后一声响过,南宫冰月冷冷松手,卿酒儿的一张脸差点被撞烂了,满脸是血,鼻子都歪了!
“你凭什么……认为白尘哥哥会向着你这个贱女人!”
她倒在地上,口齿不清,却深深愤恨!
南宫冰月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仿佛看着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声音冷然:“因为,不是白尘亲自来的。”
她相信自己的朋友。
“哈哈哈哈哈……”卿酒儿昂起头,呸地吐出了一口血:“南宫冰月,你死定了,我会让你千刀万剐。你等着!”狰狞不堪的脸上扯出一个仿佛是鬼的笑容,很是畅快。
南宫冰月看着她蹒跚离去的身影,没带人来,是她这次最大的失误。
反正那一张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治好的,她愤恨个毛线啊!比起她做的那些龌龊事情,她南宫冰月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好吗?
心头蓦然一跳,南宫冰月的眸子淡漠无情,只是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卿酒儿这次离开,等待着她的,不知又有什么。不过……有什么不都一样?哪怕她不还手,就不会被置于死地?呵呵……
轻笑一声,南宫冰月盘腿坐了下来,调息着自己身体。
身体里仿佛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在随处游走着,难以抓住,可又那么清晰。
这便是那股力量的源头了。
只要体内被束缚的这个内力能为她所用,南宫馨蕊、赫连惊羽,那些仇,她自然可以好好地玩玩。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白尘纳闷地皱眉:“冰月,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赫连夙夜的一道玄色衣衫几乎是比黑夜更浓的黑暗,反倒很显眼。
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道目光划过了她握着娑婆果的那只手,随后又淡然地收回了目光。
南宫冰月摸了摸鼻子,戏谑至极:“哟,某人竟然是去搬救兵?我可没想到这点。”
赫连夙夜眸子一沉,不多做解释。却听白尘仍然一脑袋问号的样子,绝色的容颜上,简直是一副白痴的表情:“啊,老子跟风公子在娑婆树那里碰到的,冰月,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冰月青筋蓦然暴露,果然,这货神经大条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被你送进来的。”南宫冰月语气淡淡,听不到多少起伏。
“啊……啊?”白尘更加懵了。
咬着指甲仔细回忆着是不是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一条雪白的大尾巴都露了出来,紧张地左右摆动着。
铿!
一道辉光划过。南宫冰月收刀入鞘,对着前面的栏杆就是一脚。栏杆轰然倒塌,下面被整齐地削断!
她抬步,从里面跨了出来,回手照着白尘的脑袋上就是一下子:“回去问问你身边的那个小厮!他到审判会上指证我,说是你让来的?”
白尘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懵的时候是真懵,一旦反应了过来,比谁计算的都快:“卿酒儿。我以为你还在娑婆树那边,给她疗伤过后,想去娑婆树那边看看,结果只看到了风兄。那个小厮,是我留下来照顾卿酒儿的。”
“我不觉得,那个小厮在跟她里应外合。”南宫冰月挑眉。
当时小厮的惋惜神色,明显是不愿意违背主子的意思,绝非收人好处!
“因为……”白尘冷笑了一下,瞬间冷若冰霜!绝色的风华尽显,仿佛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卿酒儿还有一样,你们都不知道的本事。”
南宫冰月挑眉,看向了身边的赫连夙夜。
后者神情淡淡,分明就是一副“本殿下猜到了但是本殿下就是不告诉你”的神色。
嘴角一抽,南宫冰月揉了揉自己的拳头,唇边的笑意很邪气,很想直接把这两个说不明白话的掐死,而她,却另有要事要办。
她拿好自己的刀:“得了。卿酒儿放出话来,估计很快就有人想要我项上人头了,我们分头行事!”
白尘点头。
南宫冰月路过赫连夙夜身边的时候,突然伸手过去,重重将那个果子塞到了他的手中。
娑婆果,是很多人的争夺对象。
现在她的人头,也是各路高手的争夺对象!
南宫冰月明白,那时候赫连夙夜把她送到监牢里,是想在找到白尘之前不轻易暴露她的行踪,以免遭到暗算。
可现在真相大白,这个大黑锅太沉,她不能再背着!必须要出去解决掉。
手心中一凉,赫连夙夜只是掠了她一眼,唇边的一丝笑意很快浮现,又很快消失掉了。眼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掠了出去……
南宫冰月一路行动似鬼魅,走到卿酒儿住的地方,却没有进去,直接回了白尘的寝殿。
从卿酒儿平日里住的地方、喜欢待的地方一路摸了过去……
果然,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皮囊,拧开盖子,一股散发着淡淡芳香的海之味道浮现出来,她伸出一根手指,拈了一点儿,两个指头捻开,温润滑腻,应该就是人鱼油了!
这种东西极为稀少!
就算是卿酒儿,也不应该有。
而她南宫冰月的身上,更不可能有。唇边的笑意冷然,她将皮囊重新放了回去,起身掠了出去。
刚走到白尘寝殿的附近,就见白尘和赫连夙夜悠然站在那里。
一白一黑,绝代的风华各有风姿!
天下没有比这更美的风景了!
他们的背后,还站着三大长老,还有几个大家族的家长,其中,便有卿酒儿的爹——卿恒。
可他们都静悄悄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卿恒的脸色很不好看。
南宫冰月也奇怪,按住了神行,悠然立于房顶上,一身黑色的利落服饰,将她的身影隐藏在了那里。
众人都在说话的时候,蓦然,一道幽暗的目光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赫连夙夜唇边的笑意似是一闪而过,随后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次奥,南宫冰月忍不住暗骂!
那男人到底还是不是个人啊!这尼玛都能被他看到!
正在此时,他们商量了过后,先前指证了南宫冰月的小厮走了上去,没有进门,先在外面喊了一声:“殿下,酒儿小姐身上的伤好些了么?三大长老派人来问,按律,南宫冰月当斩,问殿下的意思……”
南宫冰月眉尖微微蹙起。
这帮人玩的什么把戏,白尘明明站在外面,就在小厮的身边。那里面,哪来的其他殿下?
正在她蹙眉的时候,里面忽然响起了白尘的嗓音:“去,回我的意思,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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