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灯少年贪玩,一路上游山玩水,胡吃豪赌,待到得丰都地界,那身上钱财竟已耗去一半。这一路上阿灯却也买了册经脉书图研究,用心炼那火诀心法,浑浑然中那身上火力也增了不少。
这天,阿灯起了个大早。从客栈老板那儿打听清楚火林寺所在,便寻路而去。
那火林寺座落在城外高山,竟是有些路程。阿灯到得那火林寺门口时却已是早饭时间。阿灯见那火林寺甚是宏伟大阔,两扇巨大赤红铜门下几个守门弟子森然站立。
阿灯走近细看,那两扇赤红铜门的门闩位置竟是个巨大的烈红“焱”字图刻。如今寺门大开,被中分两半。如若寺门合上,岂不就是那巨大“焱”字。
阿灯只觉这焱字与自己胸中那焱字疤竟十分相象,不由愣眼细瞧。
“看什么看?你那里来的小贼,鬼鬼祟祟的。莫不是那幽冥教的妖人吗?”一个守寺弟子叫道。
“呵呵,这位师兄误会了。我是来找阳九烈宗主的,有人举荐我来做弟子。”阿灯陪笑道。
“哼,谁是你师兄?我们阳宗主岂是你随便叫的找的?”那弟子叱道。
“额,这个。真的有人举荐我来的,我这有封举荐信。呵呵,辛苦大哥帮我通报阳宗主一声。呵,麻烦了。”阿灯央求道。
“去去去,我们阳宗主不在。你他日再来吧。”守门弟子不耐道。
“唉,大哥。麻烦下,帮个忙吧。”阿灯急道。
“快些去啦。说你宗主不在,你偏不听。象你这种人天天都有,我火林寺怎能随便收来。小贼快些滚去,否则要你好瞧。”守门弟子纷纷骂道。
阿灯见状便大声高嚷起来:“阳九烈,阳宗主。有人来拜你为师啦!阳……”
“你这泼皮,当真找死。”那壮汉弟子打断阿灯,向阿灯怒冲而来。
那弟子陡脸一拳只冲阿灯,阿灯急忙闪过。那弟子扑了空,怒急,提气纵身,横拿住阿灯,欲施痛手。阿灯慌甚,无名火起,提臂举掌乱将劈去。
“啊呀。”一阵灼焦恶臭,那弟子肩头被阿灯炎掌灼击而伤,倒跌开去。
那弟子左手紧提右臂,脸色痛苦,想是那手臂已被劈折。“啊呀哟!这小子竟会火术!”那弟子痛呼。
“啊呀。师兄,伤得怎样?大家抓住那恶贼。”守门弟子纷叫着上前紧围阿灯。
“你们,是他先打我的。”阿灯辩道。
“狗贼还要猖狂!待我们好好收拾你。”众人怒呼欲上。
阿灯心中苦矣,只好默转那心诀火法,纵炎于臂,以待不测。
“看那小子右手,他竟会明通火掌,大家小心啦。”一弟子出声提醒。
“烘哧。”阿灯右掌升焰,众人腾身欲扑。
“都住手。何事如此喧哗?”一紫衣汉子站于寺门呼道。
众弟子纷纷撤身回拜道:“参见朱雀堂主。”
“嗯,何事这般吵闹?”那朱雀堂主凝望阿灯道。
“禀告朱雀堂主,这小贼来此无理取闹,并打伤了李师兄。”一弟子回道。
“哇,恶狗先告状。谁无理取闹?我来此拜见阳宗主要想学艺。你们胡乱骂我,还先动手的。”阿灯收火辩道。
“呵,明通火掌。不错,木角火脉已通。你那里学得这般火术?”那堂主问道。
“哼,这个你管不了。叫你们阳宗主出来,我当面和他说。”阿灯说道。
“呵,口气不小。你有何事?与我说来也是一样。”紫衣堂主说道。
“哦,有个人举荐我来拜阳宗主为师,还给了我封举荐信。”阿灯接道。
“哦,把信拿来我看。”紫衣堂主淡道。
阿灯见这人眉吊眼窄,鼻尖嘴削,举止阴沉。但想此人定是狡诈之辈,顿无好感。便放声道:“额,这可不行。这信我定要亲自交于阳宗主手上。”
“哼,小娃儿,当真得寸进尺。那阳宗主不在,这里由我执事。你快将书信拿来。否则就将你当作邪教奸细除之。”紫衣汉子怒道。
“哦,既然阳宗主真的不在。那我改日再来吧。”阿灯说完便要开溜。
“那里去。火林寺岂是你任意胡为之地?”紫衣堂主腾身截住阿灯道。
“额,你要干嘛?”阿灯惊退。
“嘿呵,你乱闯我火林寺,打伤我弟子,你说呢?”紫衣堂主冷笑。
“啊!你们火林寺名震江湖,尽是这般无理,与那强盗有何区别?”阿灯乱叫。
“小杂毛,找死。”那紫衣堂主说完便提气纵掌,怒劈阿灯。
阿灯急运木角之火,慌乱招架。那汉子却不惧阿灯火掌,悠忽间化去阿灯火劲,纵拳将阿灯打翻于地。
阿灯滚倒在地,惊慌失措。众门徒大声叫好为那堂主助威。紫衣堂主灼引周身火气,聚结红青黄三色烈焰于掌,狂声道:“哈嘿,小杂毛,你那点萤火也敢来与日月争辉。老子让你见识下三阳真火的厉害。”
朱雀堂主说完便怒放狂火,直冲阿灯,势要立焚这少年。阿灯抱头缩身,不知所措。
“哧,波乒。”一扇浑厚冰盾直挡狂火。一蓝衫青年化水凝冰,纵挡阿灯身前。
朱雀堂主怒极,周引三色巨火,化作如山火墙轰砸阿灯二人而来。
蓝衣青年拔转水诀,升腾黑白交缠的洪流水柱,旋运漫天碧涛,扑天盖地卷火吞人而去。
那水火在空中斗撞,狂火终被怒水漫熄,那波涛却自不收,滔柱震地的冲将朱雀堂主而去。
朱雀堂主尴尬急避,怒声道:“韩千流,为何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哈哈哈,左三炎。你堂堂火宗朱雀堂主,竟欺负一个无知少年。你羞也不羞?”韩千流笑道。
“哼,这小贼来我火林寺胡闹,并打伤我派门徒。不该教训他吗?何来欺负一说?”左三炎争道。
“哈哈,刚刚的事我全看在眼里。这小子的确是来诚心拜师的,而你派弟子却羞辱于他,并先动手打他。你弟子被打伤,这却是他咎由自取。怪得谁来?”韩千流望向阿灯道。
阿灯心中感激,便对韩千流傻傻一笑。
“哼,这,这小子出言狂悖,辱骂我派。我收拾他下,也是该当。”左三炎气道。
“哈,这小弟确实言行莽撞了些。但左堂主也不该痛下杀手吧?”韩千流质问道。
“哼,那打伤我门徒,这笔帐该如何算法?”左三炎怒道。
“这个嘛。我这里有两瓶本门疗伤圣药,玉灵百露丸,就送于那受伤弟子吧。还请左兄息怒,看在我和你们阳宗主交好的情份上,就饶过这小兄弟吧。”韩千流抱拳求情道。
“哼,那疗伤圣药,本门却也不缺。今日看韩护法面上就暂饶这小贼一回。”左三炎甩袖道。
“呵,多谢左兄。小兄弟快来道个歉,谢过左堂主。”韩千流向阿灯叫道。
阿灯走上前,不情愿的向那左三炎抱拳道:“对不起,谢啦。”
“哼。”那左三炎转头不理。
“哦,左堂主。不知阳宗主可在,韩某找他有要事相商。”韩千流赶忙圆场道。
“抱歉,韩护法。阳宗主有要事外出,不在派中。”左三炎淡道。
“哦,却不知阳宗主几时回来?”韩千流问道。
“这个,我却也不晓。”左三炎回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叨扰了。告辞了。”韩千流抱拳说道。
“不送了。”左三炎冷道。
韩千流笑笑,向那阿灯问道:“这位小兄弟,可否愿与我一同下山去?”
“呵呵,好啊。”阿灯乐道。
阿灯和韩千流离开火林寺,二人悠悠走于山间小道上。
“呵呵,刚刚多谢韩大哥了。要不,我定被那些疯狗咬死了。”阿灯向韩千流谢道。
“哈哈,小兄弟,江湖险恶。为人做事且莫冲动,随便得罪于人。做人当沉炼如水,清浊自辨,善流载物。”韩千流笑道。
“嗯,哈。阿灯谢谢韩大哥教诲。”阿灯笑道。
“哦,你叫阿灯,是灯火的灯吗?”韩千流问道。
“嗯,我叫石灯。石头的石,灯火的灯。我今年十九岁,韩大哥多大啦?”阿灯回道。
“哈哈,江湖险恶。阿灯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韩千流笑道。
“呵呵,韩大哥眉厚眼宽,眼清若水。额大鼻正,唇满笑朗。呵,相由心生。一个心眼坏的人是生不出这种纯柔厚德之相的。”阿灯笑道。
“哦,哈哈。小兄弟还会看相识人嘛!还是在故意拍我马屁啊?哈哈。”韩千流朗声大笑。
“呵呵,不是拍马屁。韩大哥真的是个好人相啊。”阿灯真心说道。
“哦,我有那么好吗?谢谢兄弟啦。”韩千流道。
“呵,我阿灯该谢你才是。哦,刚才韩大哥好厉害!打得那土狗东躲西逃的。”阿灯说道。
“呵,那左三炎很不简单的!”韩千流叹道。
“哼,那人不是个好东西。原来那火林寺竟有这许多坏人。哎!我也不去和他们学什么武艺了。”阿灯叹道。
“哈,清浊皆一水。江湖中不管那派都有好人坏人。连每个人自己,有时都难分善恶。你说呢?阿灯?”韩千流问道。
“嗯,这个,好象是吧!哎!太复杂了。哦,韩大哥,你是水心宫的吧?”阿灯叉开话题说。
“哦,小兄弟也知道水心宫吗?”韩千流问。
“嗯,在江湖上瞎混,这些江湖大派倒也听说了些。”阿灯道。
“哦,呵,小兄弟可不简单啊!小小年纪便通了那木角火脉,前途无量啊!”韩千流赞道。
“呵,那里?我其实不会武功,前阵子我狗屎运好些!得了个高人指点。呵呵。”阿灯抓头傻笑。
“哦,何许人?这般了得!”韩千流奇道。
“呵,这个嘛。我不好透露。抱歉了,韩大哥。”阿灯说道。
“呵,没什么!哦,小兄弟要找阳宗主拜师吗?”韩千流说道。
“嗯,现在不想拜了。火林寺没好人。”阿灯道。
“兄弟,切勿这么说。那火林寺卧虎藏龙,正直侠义之辈颇多。那阳九烈宗主更是侠肝烈胆,英雄儿男!”韩千流说道。
“哦,真的吗?嗯,韩大哥也是来找那阳宗主的吗?”阿灯说道。
“嗯,最近我游历江湖时,听说有些男童和女童离奇失踪。尤其这巴蜀一带失踪更甚。我调查了下,这事多和丰都那幽冥邪教有关。所以我特来拜访这老友阳九烈,和他一起讨个对策。可惜这老友竟不在,看来只好我一人去再闯虎穴了。”韩千流说道。
“哇呀!韩大哥。你单刀赴会很危险的,就让阿灯和你一起去吧。”阿灯大声道。
“哈哈哈,小兄弟当真不知天高地厚!那幽冥邪教你岂能去得。”韩千流笑道。
“哇,韩大哥看不起我阿灯吗?我阿灯虽然武力不济,但为朋友我却也敢闯刀山火海。”阿灯叫道。
“呵呵,小兄弟的好意,韩某谢了。兄弟保重。韩某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韩千流抱拳辞别,提功运法,身前竟化生一盘黑白抱守的飞旋冰轮。韩千流飞身纵踩太极冰轮欲去。
“唉,韩大哥。我们还会见面吗?”阿灯急叫。
“心缘清善,绿水长流。再会了。哈哈哈……”韩千流说完便驭轮冲宵而去。
阿灯目送韩千流走远,叹道:“哎,我这小菜鸡不知何时也能飞天腾云?”
阿灯无精打采回到客栈,稀里糊涂的吃了些饭菜便倒头大睡。
第二天一早醒来,阿灯翻坐床头,心中呐闷:“哎,这火林寺没拜成师,以后那鬼脸老怪见了我,岂不又要嘲笑我毫无长进。现在该怎么不呢?哎,无聊,想他做甚?哈,还是去赌场逍遥一番吧。”阿灯揉头起身,乐悠悠又奔那赌场而去。
阿灯在赌场里骰子押押,牌九耍耍,玩得不亦乐乎。
阿灯今天运气不错,赢得不少银两。少年眉飞色舞,叫划得更加起劲。正过瘾时,突觉身后一人使力向自己挤来。阿灯以为有贼来偷,慌忙转手逮住那人。
阿灯回头去看,却见个健壮魁梧,散发乱衣,肤色稍黑,大眼浓眉的少年正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
“喂,兄弟,你想干嘛?想偷钱吗?”阿灯问道。
“不,不是的。”那健壮少年慌声说着却用力挣脱阿灯的手。
少年合手向阿灯作了个揖便突然钻那赌桌下面去。
阿灯惊讶的看着那少年不语,众赌客愣了下便又继续吆喝起注。阿灯亦回过神继续赌钱。
不大一会儿,一个锦衣中年人带着三个壮汉闯进赌室来。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散发乱衣的健壮少年进来?”那锦衣男子叫道。
众赌客看了下并不理会,继续赌钱。
“他奶奶的,你们都聋啦?本大爷是熊知县府上的管家。你们再不老实回答,全都将你们以聚众赌博罪捆了去。”锦衣人吼道。
众赌徒愣了下,有人便准备要开口揭发那少年。阿灯却大声道:“哈哈,当然看见了。那黑脸散发的小子来我身边偷偷摸摸的,我将它踢出赌馆去了。诺,他往那边去了。”阿灯说着到门口装腔作势的指指点点。
“真的跑那边去啦?”锦衣人问道。
“嗯,真的。大爷你赏我点好处费吧。”阿灯伸手讨道。
“去你奶奶的,伙计们走,赶快追。”青衣人推开阿灯便领着壮汉们追去。
阿灯笑笑,拍拍手便又回头赌钱。
阿灯又赢得几把却觉肚中饥饿,便收了手寻那食馆而去。
阿灯出得赌场,衣袋满金,好不惬意!走到一条小巷,却觉身后有人鬼鬼祟祟的跟来。阿灯也不打话,继续静静前行。待走到拐角处便躲将起来。
不一会,后面那人跟近,阿灯便伸腿跘了。
“啊呀!”来人轰然跌倒。
阿灯上前按将了住大叫:“好个土贼,想来抢大爷钱,是吧?”
“啊呀,不是的。”那人翻身挣道。
阿灯细看来人,这人却是那赌场里那找躲的少年。
“哇,你个土贼!我帮了你,你还想来算计我。”阿灯提拳欲打。
“额,不,不是的,大哥。别打我。”那少年摇头求道。
阿灯见这少年身高体壮,却一脸柔懦,满眼乞色。一缕莫名的感觉纠结于胸,阿灯的心中一软,嘀咕道:“奇怪,这少年竟似曾相熟般!看他一脸呆蠢的可怜相,应该不是个坏人。”
阿灯起身,拍拍手道:“起来吧,干嘛跟着我?说。”
那少年起身,望向阿灯,惴惴道:“我,我没处去。想跟……”少年却又闭口不说话了。
“想跟着我混,是吧?”阿灯说道。
“嗯。”那少年面露喜色道。
“哇,你想得倒美!对不起,我还有事。再会啦。”阿灯说完,转头就走。
“唉……”那少年张口无语,呆立在那。
“好哇!这小贼在这里,大家快拿住他。”那锦衣汉子领着打手转悠奔来。
那少年见了,慌张向阿灯追见。阿灯回头道:“哇滴个暴雨艳阳天!惨了。这呆货要吃定我了。”
那少年跑到阿灯身后,慌张无措。阿灯心头嘀咕:“哇,大爷,你这大个身体,来我身后躲什么?”
锦衣人和手下追至跟前,将阿灯和那少年围住。
“呵,大家好,又见面啦。这不管我事,你们尽管拿他去。”阿灯嬉笑道。
“哼,你小子倒识相,快闪一边去。”那锦衣人向阿灯喝道。
“唉,好。”阿灯点头哈腰的闪开一边。
“大哥。”那少年可怜巴巴的望向阿灯道。
“别乱叫,谁是你大哥?”阿灯急道。
那锦衣汉子一巴掌劈向那少年,叱道:“贱奴才,叫你跑。伙计们,架走。”那几壮汉立马架擒住少年。
那少年望了望阿灯便被壮汉架走。阿灯心里震了下便又转头走开。阿灯刚走得两步又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少年兀自挣扎着转头看向自己。挂满了一脸无助的乞求,眼中竟有泪光闪烁。
“哎,真受不了。这大个人不和人家打,却还哭了。好吧,到我表演了。”阿灯想完便大声叫道:“唉,前面的大爷们,你们钱掉啦。”
阿灯说完,从怀里掏出两碇银元宝,晃悠悠的向那锦衣人和手下走去。
锦衣汉子和手下打住,阿灯快步上前,撑开手里银宝,嘻哈道:“呵呵,大爷,你们谁掉钱了?”
“哦,这是我的。拿来。”那锦衣汉子说完便伸手来抓。
阿灯撤手闪过,笑道:“哈哈,怎是你的。我明明看见是那两位大爷掉的。”阿灯向那拿住那少年的壮汉指道。
那二壮汉面有贪色,手松了些。锦衣汉子怒道:“他奶奶的,敢耍老子。张龙赵虎你两去逮了他。”
那二人领命,举势来拿阿灯。阿灯避过,鼓意掉了碇银宝于地,那赵虎慌忙去捡。阿灯借机蹿到那锦衣人身边,奋力一脚,那锦衣人哎哟抱肚倒地。
那剩下的壮汉弃了散发少年,伸手捏拿阿灯。阿灯慌将舞拳,打伤那人。那身后一人顿时愣住。阿灯扯了那少年转头狂跑。
阿灯和少年慌不择路,竟奔进了死胡同去。后面那几人呼喊追至。
阿灯心中直叹:“这下糟了,祸闯大了。看来不发火是不行了。不知打不打得过?”
阿灯一扯那少年道:“傻大个,和他们拼了,狠狠打,知道吗?”
“额,我不会打人。”那少年低声害羞道。
“哇,不会吧?真是山大无柴砍。”阿灯气道。
那锦衣人和手下骂骂咧咧围将阿灯二人,怒拳而上。
阿灯提聚木角之火,右掌碧火烈灼,呼哧着向来人迎去。
阿灯身上受得几拳,却拔掌就打滚了二人。那二人滚至一边,身上焦火乱灼,哀呼乱叫的。想是伤得不清。
那锦衣人惊叫:“哎呀!这小子会妖术。待找黄大人来制它。快跑。”那锦衣人说完便撒腿而跑,剩下那人慌慌张追了而去。
阿灯嬉哈着收火道:“哇哈,我竟已这般厉害了!早知就不使那银宝计了。”
阿灯想起那碇银元宝,便走到那呼号着的二壮汉身上乱搜起来。阿灯收回那元宝还不忘顺手牵羊了一番。
阿灯揣好钱,踢了地上壮汉两脚道:“哈,想占大爷我便宜,你活该。”
那墙边的少年呆呆看着阿灯,阿灯丢了碇银子与他叫道:“唉,看什么?我是好人。诺,傻大个。拿钱走吧。警告,别再跟着我啊。”阿灯拍拍手,大步转身离去。
阿灯走出胡同,心中想道:“嗯,那两个土狗去搬什么救兵?找什么黄大人了。哎,不能去客栈了。我得避避。嗯,到山外村里找户人家借住下。”
阿灯到山外村中找了户人家住下,用过些饭菜却已是夜幕时分。阿灯不喜早睡但觉无聊,便到村中转悠起来。
阿灯转悠了会儿,回到屋前,却觉有人在屋后躲躲隐隐的。
“糟了,那些土狗这么快就找来了吗?”阿灯拾了根粗柴棒,悄悄绕到屋后,却见那皓凉似水的月光下,一散发少年靠于屋角,正仰视星空,满脸茫然。
“哇,又是你。烦不烦啊?你真的要跟定我啦?”阿灯气道。
那少年望向阿灯,一脸无语。
“你个呆大虫。为什么非要缠着我?”阿灯怒道。
“嗯,我,我没处去。”散发少年轻声道。
“那,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你自个去找个吃住堂口去。”阿灯气道。
“额,我不会,不会花钱。我算不来账。”散发少年低声道。
“哇滴个艳阳暴雨天!哈哈。你,你这大个人,竟不识数?”阿灯笑道。
“嗯。”少年低头。
“额,别跟我装可怜。我比你惨的日子混多了,我告诉你。”阿灯不屑道。
散发少年低着头,不说话。
“我可不管你,我要休息了。”阿灯说完便转身回屋睡觉。
窗外月高虫吟,风凉枝摆。阿灯躺于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那双挂满乞求的眼睛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阿灯翻身点火,推门而出。屋角下,那少年却依旧默默坐依。
“唉,傻大个。快些进屋去吧,这夜风好凉!”阿灯轻道。
那少年抬头微笑,起了身来,慢慢走向阿灯。
阿灯把那少年引进屋里又去叨扰主人家,为那少年寻了一处卧房。那少年竟一天没用过饭,阿灯又请主人家为他弄得饭菜。那少年饭量颇大,做的饭菜不够便又再去弄了一份方才满足。那阿灯心中自是一阵心疼那伙食费。待到安定了那少年,阿灯才回转卧房,舒坦睡去。
待第二天阳光温暖时,阿灯方懒散起床。那散发少年却已为主人家劈得一堆好柴。
那少年散发飞扬,劈得正欢,阿灯摇晃上前道:“喂,傻大个。你干嘛为人家劈柴?你是贵客,我付了钱的。”
“额,我习惯做这些活了。不做会闷的。”那少年说道。
“呵呵,这小伙可真能干。抢着帮我挑水劈柴的。”这农家主妇乐呵呵上前夸道。
“嗯,这小子不错。呵呵。”阿灯敷衍主人道。
那主妇乐呵着到园里摘菜去了,阿灯问道:“唉,傻大个,你叫什么名字?”
“呵,我叫阿巴。”少年憨憨道。
“哦,你姓什么?”阿灯问。
“额,我,我其实叫多吉达巴。我,是个奴隶。”少年吞吐说道。
“什么?”阿灯震了一下。
“我是个乌斯藏的奴隶。十三岁那年我家主人的女儿远嫁来丰都,我就跟着陪嫁过来了。”少年说道。
“哦,那你还有亲人吗?”阿灯问道。
“额,这。没了。”少年犹豫的说。
“哦,昨天,那些人为什么抓你?”阿灯问。
“这,我在熊府一直做打杂的下人。前些天,府上来了个京城来的李公公。这李公公他却要带我进京,他……”少年说到这里却又犹豫不说了。
“哦,哈,那李公公看上了你。要带你进京做那小太监,所以你就偷跑了出来,对吧?”阿灯接道。
“嗯,你怎么,知道?”少年奇道。
“哈,你告诉我的。”阿灯道。
“这,我没说啊!”少年奇道。
阿灯看着这少年,心中叹道:“哎,这人竟与我样是个孤苦无依的人儿。”
阿灯想完便轻笑道:“阿巴,我就叫你阿巴吧。嗯,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啦。”
“嗯,呵呵。谢谢大哥。这些年大家都叫我傻大巴,傻阿巴的。呵呵。”阿巴乐道。
“哇,大哥。到底你大还是我大?我觉着你比我老。”阿灯说到。
“呵,我今年十九岁。”阿巴说道。
“你几月生的?”阿灯问。
“嗯,九月吧。”阿巴抓头道。
“哇,那我老你八个月呀。好吧,以后你就是我小弟。记得以后我叫你去打人,你要马上出手,知道吗?”阿灯说道。
“额,大哥,我不敢打人。”阿巴低声道。
“哎,你还真的是个傻大巴。好啦,你叫我阿灯就行了。”阿灯郁闷道。
阿灯和阿巴在村中住了下来。阿灯见阿巴身上衣服破旧,便去买了两套新的为阿巴换了。那阿巴感动的一塌糊涂,说这辈子除了故去的爷爷就只有阿灯对他最好。两个落魄少年聊起自己的爷爷和童年,心中便又多了些真情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