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台广告主任带着两名男子款款谈笑从直播室外走过。其中一个仪表不凡的中年男子看到若素，停下脚步——
隔着厚厚的玻璃门前，他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两眼，转身继续刚才的路。
半小时过去了，又是一连串的音乐，是梅艳芳的《情归何处》。
“这里调频FM52.0。各位朋友，素素在这里要和你道一声再见！欢迎收听我们伺云电台的其他节目！朋友们，再会！”
说完这句话，电台的工作人员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器材，打扫直播室，进行结束的工作。
若素有一丝疲倦地摘下耳机，准备离开，运气好的话，在夜间节目开始之前，她还能睡上几个小时。
“若素，”瞥到她的背影，叶启涛非常及时地叫住她，“想和你谈谈。”
“有事吗？”
“呃——”叶启涛犹豫一下，才问，“雨燕她有男朋友了吗？”
若素被这个突然的问题弄得一愣。她稀里糊涂地说：““我觉得你这个问题应该问她本人才对啊！”
他低了头：“噢。”
若素挺奇怪，小叶从来没有这样寡言过，舌头短了一截吗？她安慰似的补充道：“好象没有。”
“噢，”他依然低垂着头，声音断续，“我。。。。你觉得。。。。。我和她合适不合适？”
若素这时才明白叶启涛的意思，内心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担忧。原来是看上了雨燕这个家伙。。。。她索性率直地说：“不接触一下，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潜台词：你自己试试吧。
叶启涛喉咙里唔了一声。
若素笑了笑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直播室。
晚上八九点钟光景，雨燕敲开了若素家的门。手里拿着一叠材料正要出去，她把门一带。
“要上班呢。”
雨燕亲热地揽过她，“知道。今天我特意来送你上班的。上完班，我请你吃夜宵去。”
她们一边说，一边下了楼，雨燕拿车匙开门，若素坐上了车，看到车厢内换成蓝色调的柔绒车套，便问：“又换了。”
她一边启动车，一边回答：“这材质，非常适合秋冬季节使用。上次那个皮套，弄得车内都是皮子的味，难闻死了。”
小区的正门对着凤凰百货。路过时，她们看到人群中一对准爸爸妈妈。准妈妈是不太漂亮，肚子明显凸起。身穿着廉价村衫的准爸爸，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准爸爸在人群中伸出手，轻轻地，温柔地抚摩准妈妈的腹部。准妈妈平庸的脸突然像一朵充满了水分的花，旁若无人地盛放开来。
两人相视一笑，若素说：“你已经26了，趁着还不算太老，淘个老公吧。”
“选择一个人幸福和找个人一起幸福的本质上没有优劣高低。其实单身也不错，两个人在一起烦恼多。像我这种疼爱自己，生活上又自私，还是单身好。”雨燕反驳道。
若素在这个问题上是个中立派，选择一个人幸福和找个人幸福的本质上是没有优劣高低——前提是真的幸福，而不是违心妥协于一些并没有什么根据和理由的规矩。她考虑了一下，认真地问道：
“那么，你现在幸福吗？”
雨燕笑颜明亮：“恩，很幸福！”
若素放心地微笑了起来，只要真的幸福，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