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诗凌对太后坦白交代了自己并非白予廉的心上人,但为了替白予廉免去相亲的麻烦,她告诉太后白予廉确实有心上人,只是并非自己。太后没有多说什么,却邀请她在宫中多住几日。一来,她是杨柔和欧阳羽的女儿,若不是流落在外,应是郡主的身份,在宫中也是应当的。而来,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很喜欢她,希望她能够多陪陪她们。
欧阳诗凌本欲推辞,但想到她的欧阳羽和杨柔已经出游去了,欧阳君越和唐子青有情人终成眷属,又终日忙碌,无论在鬼谷还是在君越酒楼,她也是孤身一人。再者,若在君越酒楼,难免要碰到罗安和洛珞。这样一想,皇宫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去处,在这里躲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反正白予廉是皇上,她相信他会护她周全。
白予廉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欧阳君越,晚上,欧阳君越进了宫,见到了欧阳诗凌,嘱咐了她几句便走了。他相信有白予廉在,欧阳诗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确实,白予廉的庇护,加上太后的宠爱,她在皇宫中的生活日日都很开心。尝尽皇宫里的山珍海味,赏尽各种奇珍异宝,日子无忧无虑。她每日在太皇太后宫中跟几位长辈说说话,她总能逗她们开心,就连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也被逗乐了。一时间,她的出现成为宫中的焦点,大家都在传说这位无所不能,文武双全的天仙。
先皇子嗣单薄,只育有一子一女,长公主已经外嫁,宫中便只剩下皇上。皇帝政事繁忙,后宫一片冷清。欧阳诗凌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种冷清。就连皇上也每日往后宫跑,常常与大家共用晚膳。太皇太后笑言,往日皇上下了朝就不见踪影,或者埋头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很少到后宫来。自从凌儿进了宫,皇上就像倦鸟知返,日日到后宫报道,真是沾了凌儿的光了。
欧阳诗凌便说几句忠孝节义的大道理,白予廉连连称是,惹得大家又是一阵欢笑。
欧阳诗凌被安排在御轩别苑,原是长公主的住处,自她出嫁后便空着,但长期有丫鬟打扫,内中各项用品齐全。由于欧阳诗凌不习惯被丫鬟太监前呼后拥,也不习惯有人伺候,因此白予廉把他身边的丫鬟小芸调到御轩别苑陪伴她。小芸是个乖巧伶俐的丫头,与欧阳诗凌相处融洽。
“平日里各宫中花儿开得正好,不久就凋谢,心里不免感到可惜。尤其我们身在宫中的宫女,犹如一朵朵开得正艳的花儿,一点一点地凋谢,却毫无办法。”小芸一边缝着香囊,一边说道:“现在可好,大家都把花瓣收集起来,做成香囊,挂在身上,既不浪费了花瓣,又能神清气爽,现在宫中人人都想要花瓣做的香囊呢。可是大家又不知道什么花配什么药草是有助睡眠的,哪些是有助止咳的,都指望着凌姑娘给她们指点指点呢。”
欧阳诗凌淡淡地笑着,拿起干了的金盏花,轻轻将其捣碎,加入茉莉花瓣,一同装进一个粉色的香囊中。
“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有凌姑娘送的香囊,朕身为皇上为何没有?”白予廉大步踏来,笑意盈盈地进门,身后只跟着元宝一人。小芸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给皇上下跪行礼。欧阳诗凌略略打了个招呼,手中的活儿却没有停下来。虽身在宫中,如果没有外人,欧阳诗凌通常不给白予廉行君臣之礼,有时候甚至是爱理不理的。元宝和小芸一开始都很诧异,但见两人都不在乎,也就习惯了。用小芸的话说,在皇上面前,只有凌姑娘敢如此放肆。
白予廉拿起桌上的香囊细细端详了一会,又闻了闻各种花香,有玫瑰香、百合香、茉莉香,玉兰香,还有几种分辨不出的香味。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独独不送香囊给我?”
欧阳诗凌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腰间不是配着一个香囊吗?”元宝和小芸见白予廉一脸茫然,忍俊不禁。
“这个我不喜欢了,你给我另外做一个。”白予廉说着就把腰间的香囊扯下来丢在一旁。见他像孩童一般耍赖的模样,欧阳诗凌肆意地笑了起来,元宝和小芸也不再强忍住笑容,跟着大笑起来,直到白予廉怒瞪着他们两个,他们才勉强忍住笑,在一旁屏气凝神。
欧阳诗凌拾起一个湛蓝色绣花香囊,送到白予廉的面前,他顿时受宠若惊,方才失落的神情瞬间消散。
“这里面装的是玉兰香,加了些许薄荷,闻起来更清爽,要是批阅奏章累了,闻一闻精神会好些的。”
白予廉接过香囊,如获至宝,眉眼间都是幸福。
“我伺候皇上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见过有哪一样东西会让皇上如此开心的。凌姑娘的香囊当真是珍贵,比珠宝都珍贵呢。”小芸打趣道。
“你这小丫头,跟着凌儿才几日,就学了她没大没小的那一套,连朕也敢嘲弄?”白予廉嘴里说的是责骂的话,语气却带着轻快。
“小芸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你伤害她。”欧阳诗凌作势要护着小芸。白予廉无奈地摇了摇头,自暴自弃。元宝和小芸又是一阵偷笑。皇上屡屡拿凌姑娘没辙,全然不像个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