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站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慌乱的神色。打斗声此起彼伏,是越来越激烈的战况。元宝一会儿往前进,一会儿往后退,一会儿往左跑,一会儿往右走,手舞足蹈地像个无头苍蝇,一双眼睛不时地随着目标的移动而移动。海忠听从白予廉的命令阻止侍卫们上前,可他也难免面露担忧的神色。
白予廉和罗安打得火热,他们的脸上尽是对对方的愤怒和不满,这种宣泄变作一次次致命的招数。罗安的剑好几次擦过白予廉的脖子,白予廉的剑也亦好几次要插入罗安的心脏。惊涛骇浪间,叫观战的人心惊胆战。
欧阳君越和唐子青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不转睛地盯着白予廉和罗安的战况,竟一时愣在了当下。元宝如遇救星,连连求救:“欧阳公子快劝劝他们别打了。皇上不让我们插手,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哟……”
欧阳君越眼底升起怒意,大吼一声“住手!”两人哪里愿意听他的,只是打得更激烈了,白予廉的剑在罗安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罗安在白予廉的肚子上踢了一脚。
欧阳君越怒不可遏,冲到他们中间,极力分开他们两个。
“君越,是兄弟你就放手!”白予廉已然失去理智。
“君越,你让开,我要替凌儿好好教训他!”罗安满腔欲杀人的愤怒。
眼见两人又要打起来,欧阳君越只得依靠掌力使二人分开。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欧阳君越怒道:“凌儿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却在这里打架?这就是你们爱她的方式吗?如果让她知道,她会宁愿不醒过来,以免见到你们这种样子!”
白予廉和罗安终于不再冲在一起扭打,唐子青忙站在欧阳君越身边,皱眉劝道:“你们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匡王世子,众目睽睽之下厮打在一起,传出去像什么样子!难道你们都疯了吗!”
“我是疯了……”罗安精神崩溃,失神道:“我对自己发过誓,决不让凌儿再陷入危险,绝不让她再受到伤害,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躺在那儿却什么也做不了。
白予廉也失神地丢掉手中的剑,陷入懊悔和痛苦中。
白予廉遣退侍卫,独自一人留在了欧阳诗凌的院子里,他与罗安也不再打斗,只是静静地等待。
静候的,希望是佳音。
然而……
夜里,欧阳诗凌的屋内又忙乱起来,丫鬟麽麽们忙进忙出地递送热水毛巾,太医们纷纷赶到,一时间,屋内又挤满了人。
欧阳诗凌的脸如烧红的云,她身体的温度也是滚烫的,突如其来的高烧让众太医都没了主意。
“凌姑娘的伤口并未发炎,也没有恶化的迹象,为何会突然高烧不退?”太医院的太医们因此无法找到病因,无法对症下药。
“是毒素发作……”杨柔恍然明白,欧阳羽心下黯然,声音沙哑:“五年前凌儿身中剧毒,命悬一线,我强行封住她的穴道,可因为配解药用了很长的时间,所以她体内的毒一直无法得以完全的清除。”
“原来如此,那么……”最资深的老太医听后抚着白须,摇头道:“凌姑娘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体内残留的毒趁机发作,导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既然知道原因了,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你们快说,需要什么药,朕立刻派人去找!”白予廉急问。
老太医低头,道:“残留的毒在凌姑娘的体内这么多年,已经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这一次,如果凌姑娘能挺过来,从此后这些毒素便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可如果挺不过来,只能听天由命……”
“什么叫听天由命!你的意思是,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病发,看着她毒发身亡吗?”罗安不可置信地质问,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圆,如同狼的眼睛。
“无须这么悲观,只要凌姑娘意志坚强,挺过来的几率就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