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爹知道云笑在奉先县这养伤,溪山村的人都是淳朴厚道人家,大虎爹觉得云笑会受伤都是大虎没保护好两人造成的,抡起拳头狠揍了大虎一顿就打发他来探望,帮衬点也好。如今大虎是不用管着家里的口粮上山打猎,老实的带着淤青腾腾跟着刘老头准备每天的往这跑。
反正也没啥事,云笑拉着炎烈和大虎一起就凑一块儿开个识字启蒙班。大虎长这么大都没想过识字这码事,但是云笑发话,大虎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就当陪着养伤解闷。
炎烈心里异议可大了,什么字自己不会认啊?不说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好歹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青年才俊,学什么识字啊,老子要练功。
“球球,没文化很可怕的。”云笑义正言辞的对着炎烈进行教育。
炎烈能说什么呢?刚想反驳,云笑就撸起袖子准备来硬的,炎烈郁闷的点头,没文化果然很可怕,都怪大虎爹那山野莽夫,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我们好好学文化,以后能不动手吗?
云笑如今还下不了床,就在床上摆了张小桌子,云笑稍微挪了下屁股坐在正中,炎烈在左,大虎在右,排排坐好,初晓则在床边另摆了一张凳子,手里还像模像样的拿着一根板尺。
大虎有点紧张,那是要打人用的吗?
三人突然这么正襟危坐的样子,初晓也有点紧张,自己只是一个学徒加小二,这一下子的给升职到教书先生,万一误人子弟怎么办?
“咳……”初晓清了清嗓子,在小桌子上摆了四本书《大学》、《论语》、《中庸》、《孟子》,收起自己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今儿我们就从这四本儒家经典开始,来,你们看着先学哪本?”
炎烈一点兴趣都没有,坐在一边装死,想要练功又担心走火入魔,再气息逆行是要打回娘胎吗?
大虎茫然的看着四本书,不识字啊,怎么选?转头求助的看向云笑。云笑接受到信号,低头看了看书的封面,不是简体字,也不是繁体字,笔画的走向也是怪怪的,要是没说这书的名字,云笑是认不出来的,但是照着简体字去比对,又有点像。
先生第一次发言就引起现场的寂静,初晓瞅瞅这三个学生的样子,一个漫不经心,一个懵懵懂懂,一个满脸疑惑,感觉有点不好玩。
“哪个顺眼挑哪个,赶紧的,都要吃午饭了。”初晓催促着,眼看这个日头都老高老高的。
一大一小自然是不会有动作的,云笑随意捡了一本:“就它吧。”
初晓一看,《论语》,什么都无所谓,拿了过来,学着先生的样子开始摇头晃脑的念起来:“子曰……”并且边念,边拿着手指指着那个字,就这么不停顿的在午饭前愣是把这本论语给念完了,喉咙都疼了。
一开始的时候炎烈还担心会走火入魔,等了一会,发现初晓就这么一直念一直念,云笑和大虎就这么坐着一直看一直看,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情形依旧没有改变。炎烈是不知道哪个先生会这么教学的,但是看云笑和大虎这两个学生完全没有任何的异议,跟随着初晓的手指,指到哪个字看到哪个字,神情甚是认真啊。
炎烈是放弃了,装着样子的坐在一边然后开始练功。
“子曰……”初晓最后一句念完,才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当先生真不容易,嗓子都要冒烟了,“时间差不多了,就先到这吧,大虎,这时间不早了,你就留下一块儿用午饭吧。”
等到厨房再一次报告米饭没有了的时候,初晓就后悔了,自己干什么嘴欠的留饭。
大虎没有云笑的无底洞,可是本身就是个壮汉,胃口自然小不了,饭菜又那么丰盛,加上云笑在一边引领着,一不小心又多吃了两三碗,就连第一次见识云笑好胃口而目瞪口呆的炎烈现在跟着云笑都能多吃一碗。
接下来几日,就是初晓念书,炎烈练功,云笑和大虎在一边看着听着,然后……大吃特吃。
角落里,初晓扯着东方澈嘀咕着:“师傅啊,最近伙食费的支出暴涨,您看,那笑笑的伤什么时候好?还得养多久?虽然我们客栈赚的多,也经不起这么吃,这三个小祖宗,以前是饿得有多狠啊?”
东方澈也没有把握啊,肩膀上的伤还能够估计,可是腿部,掰都掰不开,看不到伤口,鬼知道好了没有啊:“我也不知道啊……”
初晓饱满感情的看了几眼客栈,然后对东方澈说:“师傅,我们这客栈不会被吃倒吧?”
“应该不会吧……”
这一晃,十天半个月的很快就过去了,初晓成功的念完了四书五经各种杂七杂八的诗集史记,云笑也成功的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可能真的是以前饿狠了,这一下子营养跟上,云笑又非常的能吃,半个月吃了不知道别人多少时间的粮食,原本瘦巴巴的身材一下子就圆润起来,着重的表现在个子和胸前,脸色更是红润不少。人家是女大十八变,云笑这是女大十五天变。
阮亦儒再次来拜访的时候差点没把眼睛戳瞎,上一次换身衣裳就觉得俏丽许多,现如今更是青春靓丽,犹如滴水的娇花,正是采摘的好时候:“笑……笑姑娘,这几日不见,气色好了许多……”
云笑虽然没什么照镜子,但是从胸口的胀痛感能知道自己特么的在青春发育期啊,难道变了很多:“大虎?我变了许多吗?”
大虎楞楞的:“胖了?”
你以后会找不到老婆的……
炎烈一直陪伴在云笑身边,看着逐渐的变化按道理是没有阮亦儒突然的视觉冲击强烈。但是,云笑的大腿经过缝合其实好得很快,避开左侧的肩膀,右侧卧位还是没问题的,所以炎烈又开始了当抱枕的日子。
一回想那触感,炎烈就忍不住脸红心跳,确实是长大了不少,咳。
惊艳过后,阮亦儒还是以孝为先:“笑笑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方便看诊?”
“现在吧。”在这一段时间中,云笑已经基本认全了常用字,写是不可能的,但是看都没问题,同时,自己也偷偷的试验过,自己的无中生有只能变出与医学有关的东西,其他的一概无效。
“现在?”一直等着等着,到了眼前反倒有点猝不及防,阮亦儒没有想到云笑会说现在,一个愣神后喜出望外,“多谢云笑姑娘,小生马上去带爷爷过来,稍等。”
会是什么疾病,让东方澈都束手无策,看来外科疾病的可能性大一些,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于东方澈中医的水平,云笑很是叹服,中医果然博大精深,连科学都很难解释得清楚,也难怪这阮亦儒能特意寻到这小客栈来求医。
阮这个姓,加上阮亦儒的气质,透着一股贵气,虽是儒生打扮,可行事又有一种豪爽。
阮亦儒虽然只是报了姓名,并没有说出家世,可是这几天,初晓连本朝的史书都拿出来念过了,其中就提到前朝历史说着跟随先皇打天下,平外患,安内忧的武将世家阮家。
这阮家跟着先皇打啊打的,打完了,平安盛世来了,就自请世代守护边疆跑到西北蹲大营去了。一代一代就这么守了下来,直到这最后一任的皇帝昏庸程度实在超出忍受程度。阮家和贤王,先皇的兄弟,如今的新皇,一合计,不行,这得反,不然祖先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得毁了。
接着就是上演一出西北告急的戏码,贤王也不知道拿的什么话哄着先皇,引诱先皇御驾亲征,随后当然是不幸战死沙场,阮家强势带兵拥贤王上位,武器一亮,谁也不敢说什么。想上谏的人看看阮家的眼色还在心里自我安慰,好歹皇帝没有改姓,算得上名正言顺,也就闭了嘴。
贤王改年号为天启,上位后兢兢业业,励精图治,百姓才不管谁做皇帝,能让吃饱饭的就是好皇帝,于是过上好日子的人民纷纷高呼好皇帝,阮家也功成身退再次回去蹲大营。
而皇帝感念阮家的爱国从龙之功,非要阮家家主来给自己的太子做太子太傅。也不知道是不是担心皇帝猜忌,这阮家也很干脆,丢了兵权就回京挂起了文官的头衔。
以上,是云笑自己这么理解了一下那段历史。
那,这个阮家是不是那个阮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