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这里应该这样,指尖用挑的,力度要适中,不能轻了也不能过重。”梵荏叽里呱啦的在一边指手画脚,而云笑甚是认真的坐在古琴前,尝试将梵荏的指导转换成自己能理解的方式练习。
不过,好像两人之间被一架琴给阻隔开,完全无法交流,这两天无论梵荏怎么教,云笑仍是无法掌握。
同样的位置和动作,云笑弹出来的声音就是不一样,总结两个字,难听。
梵荏首次为师,热情极高,不会轻易被打败,而云笑兴致也不低,吹拉弹唱总得会一样吧。
是以,除了吃喝拉撒休息聊天外,两人就对着一架古琴较起了劲,一点不考虑守在外头的两名侍卫。
“你……为什么要给她们方便?”然后荼毒折磨自己两人的身心呢?
被质问的那位当初脑抽给云笑整来这么多解闷工具的甲六一时也是无言以对,良久,终于吐出一句:“我从未见过在琴技上这么有天赋的。”竟然拥有怎么弹都难听,难听出各种花样的天赋。
甲五听出甲六的言外之意后沉默,身处权利中心的人家,谁不是从小精心培养,不求在婚姻上发挥最大作用,也求许个好人家。看这两人的穿着也不像穷苦人家,一个长相柔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个怎的就只会吃,也不怕嫁不出去?
还好,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甲五甲六得到指示,将人带到另外一个院子进行下一步计划。
甲五如蒙大赦,推开门冷声道:“两位这边请。”
云笑和梵荏对视一眼,心里都想着:终于来了。
跟着侍卫往外走,穿过游廊,又过了几道拱门,最后到达一处院子,从墙头能见到里头栽着几簇竹子,倒是雅致。
跨过最后一道院门进入院子,云笑发现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皆是男子,且大多数已过花甲之年,个个面色都不太好。
甲五甲六瞥了一眼那些人的样子,明显这两日过得不好,估计没少担惊受怕,自己折磨着自己的精神,看起来自然好不了。再对比云笑和梵荏两人,吃好睡好,白日花样还多,过得多姿多彩,脸色水润润的别提多么容光焕发。
押送的侍卫并没有离去,将人带到之后就站在一边,一时周围全是身穿黑衣,腰间佩剑,表情严肃的侍卫。所以,院子中的人并不敢多言,畏畏缩缩的等着,几个年纪大的腿脚还在打颤。
梵荏偷偷和云笑讨论着:“怎么就我们两个女的啊?”
“不知。”云笑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其他人,均是布衣百姓,究竟抓这些人和自己二人有什么目的。
陆续还有人被带进来,云笑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直到一阵春风吹过,带来一股轻微的药香。
云笑认真一嗅,确认是中草药的味道没错,视线不漏痕迹的扫过院中所有人,难道这些人都是大夫?自己被抓不也是在街上救了个人之后就被盯上了吗?
有了猜测的云笑低下头,想来对方是碰上了什么难治之症,只是这手法未免太过粗暴。
接下来的事情验证了云笑的猜测,一名管家模样的五十来岁中年男子出现在院子前,也不废话,反正这些人之中大部分最后都是个死人,跟死人也就不需要多说什么,直接道:“各位身上已经被下了毒,若是不解,十二个时辰之后必死无疑。但是,解药须得各位自己配制,一应工具已经送往各位住处,回去后各位若是需要什么草药尽管开口,立时送到。那么,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各位的本事了,希望明日还能见到各位。”
果然粗暴,云笑也是被这样不讲理的做法给惊呆了,为了一己之私便随意玩弄别人的生命,简直视人命如草芥。
不止云笑如此想,其余人也是愤慨,更有不少人,当场就闹了起来,那位管家也不理,直接走人,侍卫将闹事的人一顿胖揍,瞬间大家都老实了。
憋闷的众人再次被带回各自的屋子,云笑一进门果然就看到堆在桌上的制药工具,角落里连小炉子都有,这是连熬药都得自己来的意思啊。
毒药云笑不怕,可是梵荏不行,但是云笑不会解毒,顿时有点愁。若是再给云笑一些时间,研究透了夏老给的书籍,明白这里草药的各种药性,对于大部分毒药,云笑或许就不惧。可是,现在还不行。
两人站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面前相对无言。
甲五甲六在门外也纳闷,别的屋都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要这要那的,怎么自己这里这么安静。
梵荏并不知道云笑会医术,事情到这一步真是犯难:“你的一月之期到了没有?”
“来不及。”当初夏老交代云笑的身体至少得禁武一个月,否则损伤极大,“你身体可有感觉不适?”
“我没关系,主要是你。”梵荏反问。
云笑因为自己体质特殊对药物没有反应,此时听梵荏这么说也很敏感,拉着梵荏到内室低声问道:“什么意思?”
“我小时候不懂事偷偷去抓了许多毒物还有草药,想着要炖一锅汤给大师兄补身子,随便乱煮一通,也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熬了许久,我便盛了一小碗自己先尝尝味道,然后喝下去就不省人事了。”梵荏若无其事的阐述着,云笑听得目瞪口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棺材里,原来自己都已经断气过,八卦宫连丧礼都办完了,已经准备下葬让我入土为安了呢。”想起那时自己突然在棺材里敲打起来,周围弟子被吓坏了的场景,梵荏还觉得好笑。
看到梵荏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云笑扯着嘴角意味不明的:“呵呵……”梵天也是不容易呢。
“这之后我就不怕什么毒药了。倒是你,十二个时辰没有配出解药的话,你也可以入土为安了。”梵荏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没了笑意,如今已经不是那么想要云笑死。
你才入土为安,云笑不接这个话,提出疑问:“那你之前怎么就被迷药给迷倒了?”
梵荏理直气壮:“迷药又不是毒药。”
云笑无法反驳:“你的体质真怪。”不过,等云笑也解释了自己的体质后,梵荏道:“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谁能像这样什么都能消化,毒药都随便吃的。”
接着,两人再次相对无言,之后梵荏便哈哈大笑起来,云笑不爱笑,但是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门外的甲五甲六等了半天就听到里头的笑声,甲五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次的毒药能影响人的心智?这是疯了?”
甲六摇摇头:“没听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