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景述微怔,莫名其妙,思绪被拉回到五年前的圣诞夜,恍惚着抬手想说什么,却听到面前的怪女人噗了声。
“怎么可能,是个穷学生,才不是败家富二代,”晨光嘀咕着收回手,用力挠扎好的头发,“喂,你怎么让墨默叫你爸爸?”
谈景述又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微微撇头,装作没听到。
“怎么不进来啊?”王琴对门口喊了声,转脸又给了谭墨默个笑容,要真是自己的孙子,该多好。
晨光狠狠瞪了眼谈景述,觉得这人忒厚脸皮,占自己儿子的便宜,还表现得没事人似的,长舒口气后转身进了屋。
谈景述分辨出现在自己的所感归结为四个字,无能为力。是的,仿佛只要碰到她,自己就总是无能为力且有口难言。
“谁家的孩子啊?”王琴已经坐在茶几前削苹果,抬眼,笑着问进来的晨光。
晨光将包放下,不假思索地回答:“谭家的啊。”说完便去客厅墙壁旁,把用剩的颜料盖好,刚刚走得急,都没收拾。
王琴笑起来,切了小块苹果,拿牙签叉好递给一旁眼巴巴瞧着的谭墨默,“干儿子吧?”
“不是,亲儿子。”谈景述走进来,语气淡淡的。
王琴笑不出来了,握着水果刀的手停在空中,尴尬地咳了咳,“呀,这么早就结婚了啊?”
“没有啊,我没结婚。”晨光理好东西,起身走回谭墨默身边。
谭墨默仰脸,把那小瓣苹果递到晨光面前,晨光笑着摇了摇头;谭墨默低下头,然后跑到谈景述身边,仍旧扬起小脸,把苹果往上递。
王琴看在眼里,焦急道:“孩子爸爸呢?真是我们家景述啊!”
晨光“啊”着张了张嘴,谈妈妈是急糊涂了么?怎么说这种话。她和谈景述认识还没一周吧,但是儿子已经四岁了啊,还真是奇怪的母子。
“墨默爸爸,大概在美国吧。我是未婚先孕。”晨光拎起包,准备带儿子回家。
王琴复杂的担忧又即刻平静下来,为刚刚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晨光,吃了晚饭再走吧?”
晨光看了眼钟,已经六点一刻,然后问啃苹果的谭墨默,“是不是很饿?”
谭墨默鼓着嘴巴用力点头。
“好啊,恭敬不如从命,谢谢谈妈妈。”晨光又将包放下,认真道。
王琴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丫头已经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而且是未婚先孕,要说还能不带偏见地看她,那肯定是假话,但她却很能体会这个丫头独自带孩子的辛苦,因为自己离婚后也带着景述过了三年。孤儿寡母这个词,不论到哪个年代,说起来都是能勾人可怜的。
“今天他爸和林依都不在家,我们就四个人一起吃,”王琴招呼晨光和墨默坐下,“来,小孩子长身体,多吃点鱼。”
“谢谢奶奶。”谭墨默有礼貌地把鱼肉塞到嘴里。
“对了晨光,我看今天墙壁就画得差不多了啊,手脚真快。”王琴说着,也给晨光夹了块鱼肉。
晨光点头,“画的大概出来了,但是上色的话,还要两天,因为要上几层。”
“这样啊,”王琴若有所思地又给谈景述夹了块鱼肉,“你也多吃点,每天上课看病的,别累坏了。”
晨光听到这句,忍不住想笑,累坏?有时间精力逗人家儿子,哪里像是累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