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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雁楼

吴鹏飞听到令狐冲追了出去,有心出去帮忙,但疗伤正在最后关头,一时也只得静下心来,专心疗伤。大约一炷香后,吴鹏飞运功完毕,收功离开了山洞。吴鹏飞见内伤基本痊愈,心里颇为高兴。想到令狐冲不是田伯光的对手,一时又大为令狐冲担心,知道三人应该都是往衡山城方向而去,吴鹏飞施展轻功向衡山城方向追去。

由于刚下过雨,深夜道路漆黑湿滑,加上吴鹏飞不太熟悉道路,及至天亮追进衡山城也没追上三人种的任何一人。进得衡山城,天已大亮,衡山城内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吴鹏飞见如此情形,知道很难再找到令狐冲等人,不由一阵失望,虽仍替令狐冲担心,但也不得不放弃了继续追寻。

追了大半夜,加上一天两夜没吃没喝,吴鹏飞一时感觉口干舌燥,肚中空虚,看到路旁有家名叫“回雁楼”的酒楼,径直进了酒楼。“回雁楼”酒楼有两层,楼上视野开阔,吴鹏飞吩咐小二赶快上好酒好菜后,也不要小二带路,自己上了楼上一层,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了下来。小二上了酒菜后,吴鹏飞不管不顾,接连自斟自饮,连干三碗酒。三碗酒下肚,吴鹏飞浑身一阵清爽,这才一边品尝酒菜,一边准备打量周围。刚一抬头,吴鹏飞见到自己前面同样靠窗的一桌,正坐着一个身材粗壮的大和尚。怪异的是大和尚桌前摆满大鱼大肉,甚至还有酒,大和尚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注意着酒楼中间的一桌。吴鹏飞虽觉得怪异,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虽然酒肉和尚不常见,但也不在少数。

顺着大和尚目光的方向,吴鹏飞见楼上正中间一桌上坐着两个人,桌上摆满酒菜,尽是鸡鸭鱼肉这些大荤。面向楼梯的一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而面向窗户的一方坐着的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尼姑。中年汉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然后给小尼姑也倒了一碗,让小尼姑也喝酒吃菜。小尼姑左右闪避,就是不从。中年汉子正要有所动作,从楼下上来一个青年。只见这人腰悬长剑,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径直在中年汉子对面坐了下来。

吴鹏飞见青年上楼,心道:这下可好了,几个人又碰到一起了。原来这一桌三人正是昨晚山洞中出现过的三人。令狐冲坐下后,拿起小尼姑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又自斟一碗,举碗对着田伯光与小尼姑道:“请!”

田伯光从令狐冲上楼到坐下喝酒,一直打量着令狐冲,听到令狐冲的声音,脱口道:“是你!”

令狐冲与田伯光对望一眼,道:“是我!”然后两人都向对方竖起大拇指,“好汉子!”“好刀法!”接着两人一起喝了一碗酒。

喝完酒,田伯光道:“你不是劳德诺,华山派劳德诺是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可能是你这个样子。”想了想又道:“是了,你是华山令狐冲,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

令狐冲这时也不隐瞒,苦笑一声道:“岂敢!见笑得紧,令狐冲是你手下败将。”

田伯光笑道:“令狐兄,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俩交个朋友。令狐兄喜欢这小尼姑,田某就送给你了。”

令狐冲道:“田兄如果真心交朋友,那就让这小尼姑赶快离去。我这人有个怪毛病,一遇尼姑,准得倒霉。”

田伯光道:“令狐兄,男子汉大丈夫天不怕地不怕,哪来那么多忌讳!”

令狐冲道:“嘿,我一生见了尼姑之后,倒的霉实在太多,可不由得我不信。你想,昨天晚上我还是好端端的,连这小尼姑的面也没见到,只不过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就给你在身上砍了几刀,险些儿丧了性命。这不算倒霉,甚么才是倒霉?”

田伯光哈哈大笑,道:“这倒也说得是。”

令狐冲喝了一碗酒,一脸认真的说道:“田兄,你久在江湖,应该听说过‘天下三毒‘吧?”

田伯光见令狐冲一脸认真,仔细想了想,摇头道:“田某孤陋寡闻了,还真没听说过‘天下三毒‘。令狐兄,这‘天下三毒‘都为何物?”

令狐冲一脸诧异,问道:“田兄真的不知道?”

田伯光道:“这又何必说假,真的不知。”

令狐冲道:“难怪田兄敢主动招惹尼姑,原来不知道天下有三毒。”顿了顿,令狐冲接着道:“说起这‘天下三毒‘,常言道得好:‘尼姑砒霜金线蛇,有胆无胆莫碰他!‘这尼姑是一毒,砒霜又是一毒,金线蛇又是一毒。天下三毒之中,又以尼姑居首。这‘天下三毒‘江湖中人大多远而避之。”

令狐冲见田伯光满是不信,继续说道:“田兄,你昨天见到‘天下三毒‘之首,不仅不远而避之,还主动与之接触,怎么能不倒霉呢?你看,你昨天自从见到小尼姑后,忙活了一夜,还受了伤,结果一无所获,岂不是倒了大霉?”

田伯光点了点头,说道:“令狐兄说的有几分道理。”接着田伯光对着令狐冲抱拳一礼,道:“说道这上,田某还得感谢令狐兄剑下留情,饶田某一命呢。”

旁边小尼姑听到这,心生疑惑,心道:如此说来,昨晚山洞中两人相斗,倒还是令狐大哥占了上风,饶了他性命。

令狐冲道:“昨晚山洞中,在下已出尽全力,田兄武功高强,刀法精湛,在下技不如你,如何敢言剑下留情。”

田伯光哈哈一笑,说道:“当时你和这小尼姑躲在山洞之中,这小尼姑发出声息,被我查觉,可是你却屏住呼吸,我万万料不到另外有人窥伺在侧。你只消稍等片刻,便能一剑结果了我。就算你要救小尼姑,你那一剑刺中我后,只要向前三四分,我这一条胳膊可就废了。可你却在刺中我后,将剑收了回去。我田伯光为人虽不怎么样,但十分承你的情。”

令狐冲道:“我堂堂华山派弟子,岂能暗箭伤人。你先前胡乱砍我一刀,我便还你一剑,大家扯平,在交手岂不堂堂正正,大家都公平。”

田伯光哈哈大笑,道:“好,我交了你这个朋友,来来来,喝一碗。”

令狐冲端起酒碗,对着田伯光说道:“田兄,我不想再看到这小尼姑,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喝酒便喝个痛快,你叫这小尼姑滚蛋罢!这‘天下三毒’的威力,田兄与在下昨晚都深有体会了,不得不信啊!”

见田伯光仍然迟疑,令狐冲又道:“田兄,你虽轻功独步天下,但要是交上了倒霉的华盖运,轻功再高,也逃不了。”

田伯光一时好似拿不定主意,向小尼姑瞧了两眼,摇摇头说道:“我田伯光独往独来,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这么多?这小尼姑嘛,反正咱们见也见到了,且让她在这里陪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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