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天几人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将几名跟随的侍卫打晕,拖到无人之处隐藏。
一路有些紧张,但好在平安无事的出了城,城门守卫也没有怀疑。
血天几人早在城内买了几匹马,出城后一路狂奔。
将血夫人等人带到养伤的那个山洞,那里地形隐蔽,人迹罕至,不容易引人察觉。
安顿好,血天和血烈血阳再度易换容貌,准备潜入王都,营救血帅。
华汉皇城,御书房。
龙乾正坐玉案,右相慕容恪垂手而立。
慕容恪上前一步,面色很是不满,进言道:“陛下,血帅戎马十几年,为华汉立下铁血战功。微臣不信他会弑杀皇子,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此时疑点甚多,还需细细调查啊!”
龙乾脸上微带怒色,眼中藏着慑人的光芒,冷笑道:“南城的守卫证实,血烈当天曾经出城。而皇子等一干遇害的人也是在南城郊外找到,对此,右相有何话说?”
慕容恪额头冒出冷汗,他也知道,血烈的嫌疑是很大的,虽然不见得人是血帅所杀,但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慕容恪曾经探视血帅,问起此事,血烈却是一言不发。
左相凌远图似乎知道些什么,曾向龙乾进言说血烈包庇义子血天。人,应该是血天所杀。
血天,慕容恪也有所耳闻,华汉学院大赛武者冠军,绝世的天才。
但是在右相看来,再天才的人物也没有血帅的地位重要。
血烈,统领一方,手握重兵,镇守王国的北域。若是血烈因此事被斩杀,华汉则会同时一根顶梁柱,很可能会被敌国趁虚而入,危害华汉江山。
因此,慕容右相多次劝谏龙乾陛下三思而行,从轻发落。
慕容恪与血烈相交多年,对于血烈为人秉性甚是了解。血烈忠君护国,刚烈不屈。虽然也是看不惯左相等人祸乱朝纲,但是大逆不道的悖逆之举,万万不会做出的。
右相心中所想,龙乾岂会不知。只是,他的心中也有自己的筹划。
看到右相语塞,龙乾只是冷笑不语。
虽然,二皇子龙翔云惨遭杀害,龙乾的心中也是震怒异常。但是,他同样的意识道血烈的重要性,况且此事应该也不会是血烈所为。
但若说是血天杀的几人,龙乾也是不信,血天没有那种实力。龙乾从左相那里得知,这其中可是有左相府的一位六品供奉。血天只有四品不到的修为,如何能杀得了一位六品的天武师?
龙乾感觉这件事中,也是透着蹊跷。加上那天的天地异象,使这件事情愈发的悬疑。
但,龙乾的心中还是决定杀了血烈,他,有他的算计。
右相慕容恪苦苦思索为血烈开脱的说辞,正欲再度开口,却闻听门口的太监唤道:“威武王爷,左相求见陛下。”
“宣!”
左相二人疾步走进书房,为首一人一身蟒袍玉带,高大威武。浓眉虎目,眼中透着巍峨之气,面容倒是与龙乾有几分相似。此人便是龙乾的弟弟,华汉的威武王龙坤。
龙乾看了一眼龙坤,面色略微好转,微笑道:“皇弟镇守我华汉南疆,却为何此时回转京都?”
龙坤虎目中微带着煞气,面色还有一丝伤感,拱手回道:“边关战事微缓,臣弟思念王兄,特此回朝。不料,却出了如此的事端。”说完,眼中有些湿润,手掌轻轻擦拭一下。
龙乾双眼也是微红,抬抬手,宽慰道:“王弟一路奔波劳苦,还关心云儿的祸事,有心了。”说完随即面露煞气,恨恨的切齿。
龙坤面色一正,垂首拱手说道:“翔云侄儿自幼聪敏敦效,却惨遭奸人所害,请陛下降旨,对血烈一家严惩不贷。”
龙乾摆摆手,沉吟道:“此事朕还要斟酌一下,毕竟血烈是朝廷重臣,干系重大。况且,血府家人何罪之有?古语云:罪不及家人,此事,有待商榷。”
左相闻言,疾走几步,躬身说道:“陛下,血烈罪恶滔天,当诛九族啊。臣下一直调查此事,如今有了最新的进展。”
龙乾眉头一扬,略微有些奇道:“什么进展?说!”
“据白衣主教克默尔告知微臣,血烈,很有可能是魔族身份,因此,其家人也不得放过!”左相一字一句的将原委说出,瞥了一眼右相慕容恪,眼中带着得意的笑意。
“什么?!”慕容恪闻言神色大惊,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再一看凌远图得意嚣张的笑意,勃然大怒道:“左相莫要信口雌黄!血烈是魔族?可能么?莫不是左相嫉恨血烈,出言污蔑!”
左相白眼一翻,正要争论,威武王却是出口言道:“本王与左相一起约见的克默尔主教,此时的确属实。”
有龙坤出口证实,左相斜瞥慕容恪一眼,笑的趾高气昂。
右相被惊天的消息震得有些呆滞,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哝着:“血烈,魔族?怎么可能?魔族怎么会守卫华汉十几年?”
龙乾陛下也是满脸震惊的神色,只是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虽然惊骇,却仿佛早已知晓。
“血烈是魔族,此言当真?”龙乾有些怀疑的盯着左相,脸上惊疑未定。
“哎呦,陛下,老臣怎么敢欺瞒陛下,若老臣有一句戏言,甘受陛下治老臣欺君之罪啊!”左相的神色满是诚恳,急切的望着龙乾。
“是的王兄,臣弟也没想到,护卫我华汉十几年江山,镇守北方的血帅,居然是个暗黑魔族。当真是匪夷所思!若不是克默尔主教笃定,并出示教皇冕下的令谕,臣弟都不敢相信!”威武王也是满脸惊疑之色,但是眼神中又带着痛心疾首。
“血烈,是魔族么?”龙乾沉吟这,喃喃自语。
“此时千真万确,老臣以人头担保。陛下可记得当日风云突变,魔气滔天,更加证明血烈便是魔族啊。还望陛下莫要心软,魔族为患,危害天下。尽早的除掉血烈,便能使华汉安宁!血家众人,也万万不可放过,除恶务尽啊!”凌远图跪下叩首不止,神态显得无比忠贞,说的话仿佛是发自肺腑,语重心长。
“这件事我再好好想想,教廷是什么态度?他们将如何处置血烈?”龙乾的心中无比纠结,神色有些举棋不定。
“额,这个么……”左相有些吞吞吐吐,神色为难的看了右相一眼。
龙乾会意,吩咐慕容恪下去,回相府休息。
慕容恪只能恭首应是,恨恨的看了左相一眼,出了书房。临走长叹一声,神色满是不甘,又有些落寞。
待右相离去,凌远图轻轻抬手,恭谨的说道:“克默尔主教说,教皇下令,让我华汉将血烈及其家眷交由教廷接管。近日内,便会有教廷指派的特使前来王都接收,由特使押回圣山接受光明审判。”
“教廷接管么?”龙乾低首微微沉吟,思索良久,抬头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左相急忙上前问道。
轻轻的摆摆手,龙乾的脸上有些复杂之色,指着左相平静的说道:“你将克默尔请到皇宫来见我。”
左相点头应命。龙乾也是将威武王和左相打发下去。
龙乾坐在书案前,思虑万千的揉着脑袋。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看见来人,龙乾有些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宠溺之色,柔声问道:“翎儿,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么?
翔翎公主红着眼睛,鼓鼓的眼泡像金鱼一样。瘪着小嘴来到龙乾身前,怯怯的问道:“父王,你真的要杀血帅一家人么?”
龙乾宠溺的抚摸着爱女的秀发,轻声的说道:“傻丫头,他们杀了你二哥啊。”
“可是我不相信血帅会杀死二哥的。”翔翎摇摇脑袋,满脸的不信。
“呵呵,父王也没说是血烈杀死你二哥啊,杀死你二哥的,应该是血烈的义子,那个叫血天的该死的贱民!”说着,龙乾的表情产生些许变化,眼神里满是杀意。
“血天哥哥也不会的,父王,你放过血天哥哥一家好不好?”再次的摇着小脑袋,翔翎公主抱着龙乾的手臂央求道。
龙乾看着翔翎的眼睛有些凝滞,呆呆的问道:“翎儿,你刚才叫他什么?血天……哥哥?”
“是啊,血天哥哥为人可好了,他还叫我吹笛子呢。他怎么会杀死二哥呢?”翔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有些痴恋的喃喃说道。
“混账!”龙乾顿时勃然大怒,指着翔翎的脸骂道:“你这丫头呆傻了么?他是你的杀兄仇人,那有替仇人求情的道理?”
翔翎被父亲突然的转变吃了一惊,面带惧色,嘴上却是不服气的争嚷道:“二哥整天游手好闲,指不定是被哪个仇家暗算!反正我相信,不会是血天哥哥做的!”
“简直是混账,你个小丫头知道些什么?还如此诋毁你逝去的哥哥,成何体统!来人!将公主带下去!”龙乾怒火心烧,叫人强行将公主带走。
翔翎公主被侍从拉扯着拖走,激烈的挣扎着,嘴上不依不饶的嚷道:“放开我!父王你诬赖好人!血天哥哥是好人!……”
看着翔翎公主被拖走,龙乾有些痛苦的揉着太阳穴。
猛然间抬起头来,龙乾的脸上杀意十足,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血天,我必杀你!”
“来人!”
侍卫快步进来,恭首应道“在!”
“传令下去,命令刑事司加派人手,全力抓捕血天,不得有误!”龙乾的语气有着强烈的恨意。
“是!”
徘徊片刻,龙乾似乎想起什么,吩咐门外侍卫准备马车。
龙乾要去天牢,探视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