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荫张了张嘴巴,貌似王士梁说的话句句在理,想要辩驳天太晚,想要辩驳懂礼貌,想要辩驳魅力之类的好似都无从下口。在他看来她是睡了一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在想宋成,只是在想周韵。
她提着行李,抱着衣服下了车,一脚踏在雪地里,很深很深,这是有很多年没有下这么大的雪了?还是小时候了吧,宋成拉着她的小手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她累了,他背着她,暖暖的背。
风刮着凌乱飞舞的雪,从暖和的车子里出来更加觉得这个天冷的刺骨。王士梁自觉地尾随其后,她默许地让他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踩着雪走着,夜安静地只听见“沙沙沙”的脚步声,地上留下一对对浅浅的脚印。市里的宿舍是老房子了,当时申请宿舍也是为了加班方便,一来本来家里就两个房间隔出来一间出租到年底才到期,二来可以不用天天回去。过道楼梯的灯坏了好久也没人去修,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摸黑走着,唯一的亮处便是楼道外的昏暗灯光下漫天飞舞的雪。
柳荫摸索着开了门,出门的时候窗户都忘了关,门一开风肆虐地吹着窗帘,桌上的书被吹地“哗啦啦”地乱翻,桌上的稿纸一半压在桌上,一半散落在地上,柳荫打开灯,灯光忽明忽暗地跳着,她把衣服放沙发上后急匆匆地跑去窗边关窗边说:“老房子了,灯不好,要跳一会才亮的,先进来吧。”
“要换鞋么?”
“不用,都好几天没打扫了。对了,身上的衣服我干洗好了还给你。”她弯下腰收拾地上的稿纸。
“这房子是挺老的了。”王士梁关上生了锈的防盗门搓了搓手继续道:“你听过收了别人的礼再洗洗送回去的么?”
“这是礼服,一般也穿不到,我现在最缺的是现金。”
“你不觉得你得寸进尺么?”
“不是我不请你喝水,你也看到了,实在是寒室简陋,我这就是个贫民窟,空调估计是到退休年纪了,风也没有。”她随手拿了一瓶桌上的矿泉水扔了过去,然后不停地按着空调上的按钮,顺带着再踢两脚。
“你在虐待它么?这是什么牌子?K-O-N-G什么什么?”王士梁好奇地凑在空调旁。
“你有没有文化啊?那是拼音,空调。拼音你会么?”她一本正经地指着字母傻笑,等了半天察觉没反应,一回头才发现王士梁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那个忽明忽暗的灯依旧不停地跳着,她咽了一下口水刚想解释一下什么,一个吻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对了上去,冰冷的吻从嘴凉到了脚。那忽明忽暗的灯突然就刷地亮了,不给力的空调突然“轰轰轰”地开始工作着,一阵暖风“呼”地猛打在脸上,她抬手一巴掌挥了上去,用力推开王士梁,转身跑进房间锁上门,心“砰砰砰”地直跳。
柳荫靠着门坐在地上,头埋了下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早已涨了绯红,一股淡淡地烟味飘进房门,他还没走他在抽烟。
这是她的初吻,可是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好。那个点到为止的吻冷的像这该死的天气,如同他高傲且不真诚的眼神。空调依旧”轰轰轰“地转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那个“咔哒”一声让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