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媛没有立即回答,因为她现在只有三岁,虽然她的心智是三十岁,她也能明白霍文山的意思……
霍文山想教她,如果不想教她就不会问她想不想学,也不会跟她讲整个学医计划,更不会详细的讲述药草,还拿出文房四宝、药书、药铺来“诱惑”她。
为什么想教她?毫无疑问,一方面是她表现出了对学医的强烈兴趣,另一方面是家里人太少,在没有合适继承者的情况下,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又是为什么霍文山在明知道一个三岁小孩不太可能听得懂他的学医计划的情况下还讲这么多,甚至还讲了医道和医德,完了还让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自己做决定?想必也是担心她只是一时的兴趣,中途觉得枯燥和辛苦就放弃了,即便知道她可能听不懂,但听不懂也有听不懂的好处,就是一般的小孩听了会觉得太难了,不学算了,如果她还是想学,那也算是个可造之材,至少有韧性,俗话说“勤能补拙”嘛。
曾氏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儿媳和孙女,放下碗筷,和蔼地说道:“媛媛,你祖父也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医术,你要是真的喜欢,那么常人觉得辛苦和困难的事,你不仅不会觉得辛苦和困难,还会觉得容易并且乐在其中。你要是不喜欢,那么又轻松又容易的事情也会变得辛苦又困难。
只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又轻松又容易的事情,常言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要去想自己想不想成为一名大夫,虽说你是女孩,但也不是没有女大夫,妇人和小孩子就很需要女大夫。
咱们家也不是富贵人家,家里的妇人和姑娘也不需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一技之长和榜身的钱财,将来嫁人了,在夫家日子也会更好过些,不怕别人欺负。”
唐氏一开始很是担心女儿这么小就学医会很辛苦,但听了婆婆的话后也知道,为了孩子以后好,现在吃点苦也是值得的,有舍才有得,于是说道:
“媛媛,你祖父和祖母说的很对,学医很辛苦,也许今后在别的小孩睡觉的时候,你却要早起晨读或挑灯夜读;在别的小孩去逢圩买好吃的时候,你却要在家里绣花;在别的小孩玩耍的时候,你却要背着竹篓去采药……
可是人活着哪能事事轻松如意,你想想自己是更想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呢还是更想成为一名女大夫?如果你更想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那就不要学了,因为将来会遇到更多的诱惑;如果你更想成为一名女大夫,那么你就会喜欢学医,沉浸其中就不会觉得辛苦,而且,当你成为大夫后,回过头来,会发现经历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祖父,祖母,娘亲,我想成为女大夫。”霍希媛听完曾氏和唐氏的话后,想了一会,十分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好!那祖父今后就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不过,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一步一步来,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三字经》学会,然后让你爹爹给你买套文房四宝,村里可没几个姑娘既识字还有文房四宝哦。”霍文山甚是欣慰的哈哈大笑,可不是嘛,家业后继有人,医术又有了继承人,他觉得自己饭都吃的更多了。
霍希媛看着霍文山、曾氏和唐氏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想起霍希芸,便问道:“祖父,可以让芸芸和我一起学吗?”
霍文山想着一个人是教两个人也是教,便点头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芸芸不喜欢药草,今天下午问问她,她要是不想学就叫她同你一起读书、识字,医术的话我再单独教你。
你们还可以再找个小伙伴,我看慧慧就可以,年龄比你们大些,两家离得也近,加上她父母人还不错,其他三几户人家没有姑娘就不叫了,村里的人家也不用叫,我们现在也不住村里。
还有,学医的事在家里说说就好了,一是还没学成,二是现在女大夫少,医术也是一条赚钱的门路,难保不会有人肖想,到时就扯不清楚了。”
“好的,祖父,我知道了。”霍希媛点头说道。
学医的事情就这样定了,大家也没再说什么,专心地把饭吃完。
吃完饭,霍锦成还没有回来,霍文山去找霍文祥了,曾氏负责洗碗和收拾桌子,唐氏负责喂猪、鸡和鸭,霍希媛负责翻晒药草,架子不是很高,她还是可以做的。
曾氏和唐氏干完活,拿了针线框到堂屋里,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等男人们回来,霍希媛坐在一边看着她们做衣裳。
过了半个多时辰,外面终于传来牛车的声音,霍希媛跟着曾氏和唐氏出去迎接。
她们出去时,牛车已经停了在院门口,霍锦成和霍锦轩先回来了。
两人下了车,把牛车牵进院子,卸了牛车,霍锦成去农具房提了一粪箕青草,牵着牛去了侧院,霍锦轩把板车推到墙角边放好后也去了侧院。
唐氏去了厨房看水开了没有,霍希媛和曾氏站在院子里等其他人回来。
不一会儿,霍文山回来了,霍文祥一家也过来了。
霍希芸身边围了两只塌耳朵、宽嘴巴、胖嘟嘟的小狗崽,一看两只小狗崽就知道哪只是小黑,哪只是小花了,小花和小黑都是黑毛,只是小花的爪子和耳朵尖是奶白色的。
大人们寒暄了一番,霍希芸迫不及待地叫了起来:“媛媛,你快看,我把小黑、小花也带来了。”
“嗯嗯,看到了,好可爱呀。”霍希媛笑眯眯地看着两只小狗崽赞叹道。
小花居然认得她,跑到她身边,对着她直摇尾巴,还蹭了蹭她的鞋子,霍希媛欢喜地把它抱了起来,软软的,非常舒服。
“小花送给你了,以后我们俩一起带着它们出去玩。”霍希芸爽快地说道。
“嗯嗯,谢谢芸芸!”霍希媛非常喜欢这只小花狗,以后又多了一个伴,忽然间对自己的第二个童年生活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