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琦边走进房间把脱掉外衣,差点是跳着倒在床上,摆出一个最放松的大字形,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李美美跟在他的后面,一副心疼的眼神,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关切,她说不清。
李美美换好睡衣,站在门口看着张琦,两个人好像有了本能的默契,双眼对视了好一会,谁也没有说话。
张琦猛的站了起来,冲到李美美跟前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已他所能发挥的最快速度把她扔到了床上,张琦雄性激素快速的分泌,让他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膨胀,呼吸系统似乎发达得能把整个空气都吸光……
李美美没有反抗,在一起住了一个月多了,张琦算是好男人,从没碰过她,就是喝得一榻糊涂,也会理智的叫一声姐,可眼前这个弟弟突然变成只有兽欲的男人并没有让她感觉恶心,反倒有一种欣慰,这个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小男人终于有了足够的占有欲,冲动力。
当张琦强壮的躯体重重地压在李美美的软软的身体上,那双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抓住了她柔柔的乳房,李美美紧紧闭上了眼……麻哥那淫笑的眼、胖所长那毛茸茸的手让她每一寸血管都在收紧……她疯了一般用力推开张琦……泪已涌满削纤的面颊……
张琦那已冲向头顶的烈火突然被击了冷水般木木躺在一边:“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李美美坐了起来,把已褪到腰部的睡衣拉了上来。
张琦如斗输的公牛躺在一边看着李美美,伸过手来为她轻轻擦着泪。
李美美用手挡住了张琦的手,然后合着衣服挨着张琦躺下:“琦,抱抱我!”
张琦没说话,默默地伸过一只胳膊把娇柔的李美美揽在怀里,嘴里背着唐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可能是张琦太过专注,也可能他的声音太大,连一阵开门声都没有听到,当一个男人推开卧室门站在他们面前时,张琦还闭着眼在高喊着:“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
李美美发现了,慌乱地坐了起来:“你……你回来啦?”
“我还不能回来?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
张琦此时也看到那张铁青的脸,张琦慌忙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裤!
李美美站了起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杨一石。这是我认的弟弟张琦。”李美美站在两个男人中间,却不敢看其中任何一个人。只是低着头说着。
张琦忙着把裤子穿上,一手提着裤子一边友好地伸出手来。
杨一石并没有理会,只是冷冷的说:“弟弟?有不穿衣服的弟弟在床上搂着姐姐的吗?”
李美美真的无法解释,张琦连忙接过话来:“噢,我们没什么,姐夫,您别误会。”
杨一石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叫:“你给我滚!”
张琦没有冲撞,看了看李美美。
李美美:“阿琦,你先出去一下,我没事的。”
张琦只好拿起上衣,走了出去。
李美美见张琦离开,来到杨一石身边抱着他:“一石,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杨一石推开了她:“我看是想我死了才对!贱货!”
李美美差点摔倒,杨一石看了看她:“你花着我的钱养小弟,我曾那么喜欢你!可现在,在我眼里,你没了美感,没了性感,我只是反感!让人恶心!”
李美美:“喜欢我?除了钱,累了跑到我这在我身上撒野,你给我什么了?”
杨一石冷漠地笑了笑:“你嫌给你的少,是不是?那我现在就给你!”
说完杨一石扬起胳膊照着李美美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李美美没有反抗,她知道是图劳的,在暴力面前,女人永远是弱者。
张琦从外面冲了进来,挡住了杨一石:“有种你打我!”
杨一石对着比自己高半头的张琦当胸就是一拳头,张琦没有还手,杨一石似乎感觉不解气,操起地板拖砸了过来,张琦稳稳站着躲都没躲。
李美美冲过来:“别打了!不关他的事啊!”
杨一石不屑的看了看李美美:“真是一对生死鸳鸯!我成全你们!”说完扬长而去。
李美美为张琦擦着脸上的血边流着泪:“你为什么不还手?”
“我没理由!”
“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和你?”
“好好活着!”张琦边说边看着指尖残留的血迹,一脸的刚毅。
……
李美美张罗着把她的服装店兑出去,她说那是杨一石留给她的生意,她不想做了,既然分了手,要换个活法,等房租到期了,也就不租了,再找个地方,张琦当时没有说什么,自己连吃口饭的本事都没有,他感觉自己没资格说话。
他只是无所事事地在街上走,边走边想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境遇,反思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一日正走着,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烧了碳他也认识,是麻哥!
张琦随手在街边草坪上拔起一根用于阻挡行人踩草坪的木棍,跟了上去,他的眼里只有火!
显然麻哥并没有发现张琦跟在后面,摇晃着身子往前走着。
张琦跟了一会,见行人渐少,正要冲上去,突然从后面窜出一个人狠狠地把他抱住!
张琦挣扎一下,回头一看是小个子徐阳!
“怎么是你?你要做什么?”
徐阳笑嘻嘻地:“张哥,你这是做什么?”
张琦回头看麻哥已走远,生气地:“你坏了我的好事!”
徐阳:“不识好人心,我救了你才是,你怎么要打他?”
张琦:“他怎么了,你认识?”
徐阳:“认识,那小子叫麻哥,是安徽帮的,有点势力,你要打了他,上海就休想呆了。”
张琦愤愤地扔掉木棍,两个人找个街边坐了下来,原来徐阳家花了不少银子也把徐阳从里面弄了出来,这两天也是无所事事,闲逛着,徐阳是地道的上海人,家住在郊区,家里哥哥还是村支书,也算是个芝麻官了,只是徐阳不争气,游手好闲,也没个正当职业,家里人最后也懒得管他了,由他去了。
徐阳问张琦将来有什么打算,张琦说连吃饭都困难还有什么打算?
徐阳告诉他吕大中也出来了,他本就是一家大娱乐城的保安部长,那次进去也是帮人家打架伤了人,也算个人物,可以找他谋口饭吃。
张琦苦着脸说不是去当保安吧。
徐阳不屑地说只要有钱花,当太监都成!
张琦没在反对,跟着徐阳来到一家气派的娱乐城——金豪俱乐部。
跟门口的保安说一下找中哥,保安又对讲机确定了一下,就让他们进去了。
吕大中的办公室不大,但也够宽敞,见两个人进来,热情地打招呼。
徐阳倒是毫无客气,架着腿坐下,张琦客气了一句,挨着徐阳坐了下来,吕大中坐在老板台后面,必竟是一起蹲过号的兄弟,自然就有了一份亲切。
徐阳说明了来意,吕大中倒也义气,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只是脸又露出难色:“让张老弟干保安,真的有些屈才啊。在号里听说你可是财经大学出来的高材生,哪做得了这粗活。”
张琦淡淡笑笑:“中哥,您就留下我,先有个安生的地方。”
吕大中犹豫了一下:“好,那就留下来,等有合适的机会我跟老板推荐一下。等会我跟人事部打声招呼,一个月一千五,你看成不,要是成,明天你们就来上班。”
张琦连声说谢,要和徐阳告别。
吕大中急了说:“那怎么成,能来投奔他,是瞧得起他,从里面出来,大家头一次,说什么得聚聚!”
说完硬拉着两个人出去找家酒店。
张琦有些喝多了,飘泊几个月,头一次让他有朋友的感觉。
繁华的大上海,让他太寂寞!
回到李美美的家,美美正靠在床头看书,见他醉意浓浓的进来,连忙起身,关切地问:“怎么喝成这样,上哪去了,让人家急死了。”
张琦问:“姐,你自己在家做什么呢?”
李美美:“看书呢,怎么了?”
张琦:“什么书?”
李美美:“借我一生!”
张琦鬼笑着:“你要是能借我一宿就好了,哈哈。”
李美美故意生气地:“想得美,要借就是一生,不然一分钟都不借!”
李美美推了张琦一把接着说:“再这样,我可动手了。”
张琦醉笑着:“呵呵,别动心就行。”
李美美哈哈直笑,连说他喝多了,又胡闹,突然感觉脸红了。
张琦坐在沙发上把白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当然没提见到麻哥那段,李美美听了叹了口气:“哎,你哪是当保安的料啊。”
张琦搂过她,把她抱得紧紧的:“美美,我总不能让你养着吧。”
李美美用拳头温柔地捶了他一下:“乱说!”说完推开了张琦。
张琦纳闷地问:“怎么了?”
李美美伤感地:“别抱了,没温度。”
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张琦心里酸酸的,对于李美美自己真的不知以什么角色去面对,可他隐约感觉这个女人终会牵绊一生。
李美美不喜欢这机械式的拥抱,别可怜她,她感觉知道张琦嫌弃她,她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不值得他爱,可自己爱他吗?
鬼知道!
第二天张琦早早来到金豪俱乐部,领了身保安服,被吕大中安排在内部保安,他说都是兄弟自然要照顾一些。
徐阳和张琦被排在一个班,主要是内部寻视,一天俱乐部里转几圈就是工作。
俱乐部生意很火,来的都是些头面人物,吃玩住应有尽有,在这里可以安心的找小姐,赌几把,绝不怕警察来查,听中哥说都是芹姐的面子,别说公安局的领导了,就连市里都有领导来玩的,小警察哪敢上这查,不要警服了啊。
李美美告诉他服装店也兑了出去,自己正想着找个新项目做做,当然投资太大做不成,钱不够,张琦没多言语,人家的钱不便多说话吧,自从杨一石出现后,两个人多多少少有了些不自在的感觉。
转眼春节已至,张琦慌说工作忙,脱不开身,没有回北方,他心里清楚,就混成这模样实在没脸回去。李美美见他不回去,也不肯回去,陪他过了没亲人的春节,那一夜两个人喝得大醉,醒来时才发现,两个人就那么抱着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张琦第一次领薪水时正是情人节,这是几个月以来他唯一的收入,这点点钱也多少增了他不少男人的自尊,心里盘算着,如何花掉它。晚上路过花店时,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火红的玫瑰,张琦想美美一定渴望在这一天能收到一束玫瑰花的,张琦差不多花了四百块钱包了一束玫瑰花。
当张琦高举着玫瑰花站在李美美家门口时,让开门的李美美尖叫起来,这一天的李美美太寂寞,那一片火红让她兴奋,差不多跳了起来抱住张琦,两个人就是那么抱着走进卧室,躺下来,把玫瑰花放在两个人的中间,两个人就侧卧着看着玫瑰花。
李美美眼有些湿:“谢谢你,阿琦。”
张琦摸索着她的脸:“别傻了,我以后不叫你姐了。”
李美美纳闷地:“怎么了?”
张琦怪里怪气地:“叫姐我下不了手!哈哈。”
说完张琦摘了一朵花骨朵,插在李美美胸襟上:“美美,我要你!”
李美美挡住了张琦的手:“对不起,我忘记不了那段耻辱,男人一碰我,我感觉很难受!只要抱抱就好了,成吗,琦?”
张琦收回了手:“对不起,把过去忘记吧。我们重新开始!”
李美美:“我试过N次了,还是忘记不了。”
张琦:“那就N加N次!”
李美美:“你不嫌弃我?”
张琦:“那不是你的错!时间会带来一切,也会带走一切的,我想说时间会证明一切。”
李美美又流泪了,怎么在张琦面前总控制不住自己,她也奇怪,可能女人就是再坚强,在想倚靠的男人怀里都是脆弱的,她轻轻地吻了一下张琦的下颌,那里浓浓的胡茬,刺得嘴唇麻麻的。